第十四章 收心
“哈哈哈,我這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誰,又能耐我何!” 恐怖的慘叫聲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良久過后,除了陽球打累的重重的呼吸聲外,監(jiān)牢內(nèi)寂靜無聲。一旁的獄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具已經(jīng)血rou模糊的rou體還能下手的脖子,有些哆嗦的道“大人,犯人王甫、王吉皆已死……” “明天,拉出去掛在城門上,我要他們看看,我陽球的手段!” “諾……” “陽球此人太過狷狂了!”御駕中的劉宏拍著桌案不由得氣沖沖的抱怨道。 蹇碩小心翼翼的侍奉上了茶水,勸慰道“陛下息怒,當(dāng)年渤海太守李赟、司空張顥都曾上書彈劾陽校尉嚴(yán)酷罪,他有賴于今日成為司隸校尉,都?xì)w功于皇上賞識,陽校尉還是忠心的?!?/br> 在一旁的劉辯邊吃著點(diǎn)心,聽到蹇碩的話不由得心中一驚,王甫之死已經(jīng)驚動了整個宦官集團(tuán),逼著他們兔死狐悲的暫時抱團(tuán),蹇碩被謂之皇帝的親信,卻也選擇站在其他中常侍那邊一起??梢娀鹿賯冊缫殉蔀轶@弓之鳥,害怕這又是一次宮廷清洗的前兆,蹇碩明著是勸慰皇帝,其實(shí)暗地直指陽球靠不住。在一個封建王朝,你可以沒有能力,但是如果讓一個帝王覺得他自己手下的某個大臣不是忠心之臣,無論那個帝王有多么昏庸,那他早晚要被踢到角落里去。 “哼!看來司隸之事交給他還是要再斟酌斟酌啊。”劉宏摸了摸他修整的整整齊齊的胡須,眼中泛著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劉辯沒想到,就如此一言殺傷力就這么大,可怕啊。劉辯看了看孔武有力,貌似忠厚的蹇碩。蹇碩也發(fā)覺了劉辯在看他,并未出聲,只是對著劉辯和藹謙卑的笑了笑,那笑容,加上五大三粗雄壯的模樣,怎么也不會讓人覺得此人心機(jī)如此深沉。人,不可貌相啊。 陽球之所屢次得以高升,并且避其災(zāi)禍。其根本是因?yàn)樗_始出身宦官集團(tuán)中的一員,因其納前中常侍程璜之女,被諸宦所信任,從一小吏爬到如今大漢頂端的實(shí)權(quán)官職司隸校尉。這個官位還有軍權(quán)!但是,他很快的改換門庭,并且弒殺以前侍奉的對象王甫以彰顯其能,其旁人早就對他忌憚不已。畢竟,沒有人喜歡再三改換門庭而且弒主之人! “罪臣段熲,拜見見陛下?!北睂m的樓臺上,劉宏背著跪著的段熲袖手望著遠(yuǎn)方的宮臺樓閣顯得有些惆悵。 蹇碩彎下腰來,提醒道“旁邊的那位是皇子殿下,若不是殿下為你求情,陛下還不知道你的事情呢?!?/br> 段熲抬起頭來,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那個微笑的給他招手的小孩,深深的拜道“臣參見殿下?!?/br> “段老將軍為大漢擎天支柱,漢之四方皆有崇敬段將軍者,辯為一人?!眲⑥q笑呵呵的回到段熲。 后世有一句話,叫做,唯漢以強(qiáng)而亡。這句話說的并不是大漢朝,更多的是指如段熲、曹cao、公孫瓚等……大漢的將軍,雖然他們有些是割據(jù)一方的諸侯,但是面對抵御外晦,重來都是以手中的刀劍,以巨大的勝利告訴別人。犯漢者,雖遠(yuǎn)必誅! “殿下太過贊喻,臣,愧不敢當(dāng)?!?/br> 段熲出身官宦世家,堂祖父段會宗,官至西域都護(hù)、光祿大夫,封關(guān)內(nèi)侯。到段熲這代其實(shí)已經(jīng)淪落殆盡,但是如若沒有良好的家庭或是條件是不可能教育出一代名將的,衛(wèi)青即使是騎奴出身,也是成為了外戚。被漢武帝賞識,能參與朝政,自然能看皇宮內(nèi)所藏的書籍,也能入太學(xué)。而霍去病更是被一本本視為絕密的兵家著作給培養(yǎng)大的。 但是已經(jīng)淪落的家道和對涼州叛亂堅(jiān)決絞殺殆盡的態(tài)度使得段熲不像一起被評為“涼州三明”的皇甫規(guī)、張奐一樣能夠站在士族這邊,雖然三人都受到過宦官的迫害,但段熲為了在這風(fēng)云詭秘的朝堂能夠立足生存下去,不得不成為了王甫在朝外最大的外援,與相互依靠。 “段紀(jì)明,你可知罪?”劉宏一來,既沒有安慰段熲遭遇的飛來橫禍,也沒有拉攏段熲,而是氣勢沖沖的要問罪段熲的架勢,劉辯有些沒有看懂。但是他現(xiàn)在能所做的就是多聽多看少做。 “臣知罪!臣悔不該與王甫謀私。臣有虧于皇恩浩蕩!”段熲很老光棍的承認(rèn)了自己的罪過,沒有一絲抱怨,沒有一絲不滿。 劉宏的眼中帶著贊許,他需要一個百戰(zhàn)百勝的將軍,但他更需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將軍。劉宏冷哼了一聲“那你說,你該判什么罪!新豐侯?” 段熲的地位都是一茬又一茬的羌人的人頭給累計(jì)起來的,但在賞賜這一點(diǎn)上,朝廷并沒有一點(diǎn)虧待段熲爵位和官職得以一升再升食邑一萬四千戶,封新豐縣侯。,他的地位也已經(jīng)到了能封的最頂端的太祖所比喻軍閥的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再往上,就是割據(jù)一方者所能封的郡侯了,比如吳侯。 “臣,死罪!”段熲的磕在了劉宏的腳下,重重的聽的就讓人覺得生疼。段熲的身上剛剛包扎好的傷口也崩裂開來,血色漸漸滲透出來。 “哈哈哈,那意思就是說陽球判的無錯咯?”劉宏的話讓人進(jìn)退兩難。 段熲再拜道“生殺大權(quán),皆應(yīng)握與陛下之手!陽球不應(yīng)代天子行事,天下無能能代陛下,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讓劉宏不由得看了一眼劉辯,之前他也說過和這差不多的話。 劉宏卻一點(diǎn)沒搭理段熲,直接撇過頭去。樓臺上除了段熲忍耐疼痛的低沉的喘息,還有血滴下來的嘀嗒聲外,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良久過后,才聽劉宏道“如果你真的知道這一點(diǎn),你就不會跪在這了!好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卞看T一看劉宏要放過段熲后,趕忙知趣的上前攙扶段熲。段熲拜謝過后,跪坐在了劉辯的身邊,一杯熱茶移在了段熲的面前,段熲側(cè)頭一看,是劉辯溫和的笑容。 蹇碩也服侍著劉宏坐下,劉宏揮退了蹇碩,手上拿著杯子把玩,開頭道“段卿可知鮮卑?”漢靈帝的神情很不自然,自己大權(quán)在握,已經(jīng)即位近十年。 可是四方跳梁小丑依然不斷叛亂自立,匈奴早已經(jīng)是草原的昨日黃花,北匈奴被打的西遷,南匈奴被馴養(yǎng)成了狼狗,而鮮卑人和烏恒人迅速取代了匈奴成為了草原的霸主! 自然,也就成為了漢朝的隱患。漢靈帝自他即位起,每年的冬季,鮮卑人就像是來剪羊毛般的襲擾著漢朝自遼東到?jīng)鲋莸娜f里邊疆線,就如同草原上的豺狼給強(qiáng)壯的獵物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放血。使其其慢慢虛弱,最終再扼住喉嚨,將其一口咬死。 這是明目張膽的把劉宏的臉都給抽腫了,若是劉宏心中沒氣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