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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由著他去吧?!?/br> “還真是有些難以置信呢……” 另外一邊,被抱著跑的人形bug單手勾住栗原涉的后頸保持平衡,借機觀察著他身后的狀況,發(fā)現(xiàn)沒有追兵跟上后,立刻用混合著遺憾與驚異的語氣感慨起來,“雖然知道你對森先生而言算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但沒想到竟然能重要到如此地步呢。” “我可沒看出來他有多在意——”他不服氣地小聲嘀嘀咕咕。以他的角度來分析,首領(lǐng)先生頂多是將他當成了好用的工具人(貓)而已,不能說不在意,可與他想要的寵愛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給了他許多特權(quán),也不是無保留的交托信任感,將他當成戀人來對待。 要是連交往和上床都當作籠絡(luò)他的籌碼來使用,以后的日子未免太可悲了吧?他又不是為了獲得身體的歡愉才選擇去喜歡對方的! 與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的犬科生物不同,追求著被愛滋味的貓主子開始覺得不爽,腦海中不停閃過逆轉(zhuǎn)局面的鬼點子。 ——干脆按照原計劃把人關(guān)進小黑屋吧! 脫離了外界的紛擾,只能一門心思關(guān)注著他,甚至需要向他求助的森先生,明顯要可愛太多了嘛。 自覺掌握了戀愛正確打開方式的小粉毛暗自點頭,完全沒注意到懷中的太宰治正揚起頭,仰望著頭頂看似明媚、實則暗藏著蜿蜒裂口的晴空,隨后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這不是完全栽了嘛……” 唯獨掌握著真相的他才明白,目前他們所在的空間,實際更接近于心象世界,于無數(shù)細節(jié)里藏著其主人的全部想法。最明顯的便是被投影出來的人物,明明充當了意識層里的管理者和衛(wèi)兵,明知世界搖搖欲墜即將崩塌,卻仍不愿意去傷害進入其中的“外來者”,就足以證明一切了。 ——用喜歡來形容都顯得太過輕浮,冠以“愛”的名義似乎更為恰當。 ——他認識的那位森先生,正全心全意愛著自己悉心養(yǎng)大的孩子啊。 第77章 森廚.77 延伸、延伸、不斷的延伸。 那很像是電腦繪畫中用橡皮擦工具一路劃過完成的圖紙, 所到之處皆化作最初的潔白,在一片綺麗的色彩中顯得格外突兀。尤其是當身處于其間,眼看著街道、樹木、房屋, 甚至是偶爾停駐的小鳥都難逃一劫, 被瞬間擦掉了蹤影后,大約只能以魔術(shù)一詞來形容自己所見識的怪異場景。 栗原涉愈發(fā)覺得自己像身處夢中了。 或許每個人都會遭遇過類似的體驗,誤將光怪陸離的虛幻當成真實的世界, 仿佛為了達成某個目標必須要不停地奔跑, 除非在某一刻突然驚醒,才會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忙了一場空。 但在那一刻來臨之前,他仍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滿心滿眼里都是相同的念頭——他要去見中島敦一面, 回到最初的「原點」, 搞懂一切的始末,否則“夢醒”之后恐怕還是沒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解脫。 既然不明白, 就按照直覺的指引去做吧。 反正他一直都是不折不扣的賭徒, 看似理智的面孔之下潛藏著無窮無盡的瘋狂,屬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zhí)著派。更何況, 他的身邊可是還陪著個開掛的人形bug,不妥善利用起來的話, 簡直對不起他的心臟玩家的稱號。 “我本來只是想快點解決掉, 重歸安眠之中, 現(xiàn)在卻當真有點好奇了呢?!?/br> 仿佛擁有讀心術(shù)一樣的黑發(fā)少年收回望天的視線,改為看著他的側(cè)臉,意味深長地輕聲道:“總覺得一定不會失望啊……好像快要到了, 那邊就是敦君所在的福利院吧?!?/br> 與記憶中相同的庭院式建筑于視線的盡頭處顯現(xiàn)。 或許是徑直抵達目的地的緣故, 此番硬生生將本該半小時左右的行程壓縮至不到十分鐘的光景, 所以就算是異能在「人間失格」的作用下消失殆盡,依然沒有給栗原涉帶去太大的負擔,幾乎連口粗氣都不用喘。 若不是他提前撕毀了優(yōu)雅的長裙,這會兒估計更像是上門拜訪的富家小姐,哪怕懷中抱著個小白臉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誰讓他們兩個都是迷惑人心的好手,頂著十八歲嫩臉的太宰治看起來與十五六歲的未成年沒什么差別,此時往粉發(fā)“少女”的懷中一靠,渾身散發(fā)著“我好柔弱”的氣息,說是專門吃軟飯的豪門寵物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哪里能想到他其實是港口黑手黨里最為冷血無情的、令人談之色變的干部。 甚至另外一個世界的他還登頂了首領(lǐng)的寶座。 不過為了避免自己的異能發(fā)揮作用,將福利院一同消除掉,他還是重新落地,表示自己站在外面等著就好。 一門心思想要尋得真相的栗原涉自然沒有異議,這會兒干脆一躍而起,踩著眼前建筑向外延伸的窗臺,一階階靈巧地跳上了最頂層,然后看準院長辦公室的位置直接破窗而入。 “哐、嘩啦——!” 堅硬的玻璃猶如脆弱無比的紙片一般,在沖撞下瞬間破裂成數(shù)不清的晶瑩碎塊,噼里啪啦地流瀉了滿地,嚇得屋內(nèi)毫無防備的男人本能向右側(cè)閃躲,狼狽地跌坐在了辦公桌旁邊。 他尚未來得及抬頭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光便被飛進窗內(nèi)的人影所吸引,受角度所限,他正好能看見□□白皙的雙足踩在碎裂的玻璃紙上,仿佛毫無痛覺般朝著他的方向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