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雙九也不在乎。

    反正無論傅宗書是什么滋味，他都只有好好教導(dǎo)公主們的份。

    為人下屬的就是這么悲催。

    皇權(quán)至上的臣下更是可憐。

    好在雙九的要求也不高, 并沒有什么特殊標準的定制版，不過是要傅宗書拋開男女偏見，只管挖掘公主們的特長，叫她們合適干什么就只管干什么。

    傅宗書連親自指導(dǎo)都不用，很多都只負責給挑個合適的老師、自己拿個總兒、三五天的, 記得關(guān)注一回也便罷了。

    倒是風風火火的大宋第一女子學(xué)院和忙忙碌碌的代祭酒傅晚晴, 在不知不覺間起了好大作用——

    雖說第一個明顯作用，是某位自己不受寵、駙馬倒是頗得原先趙佶青眼的庶出公主殿下, 忽然奮起先把駙馬敲了個滿頭包、后腳就要根據(jù)大宋新婚姻法和離了，

    后期這二十二位公主先后涌現(xiàn)了書法家、畫家、工程設(shè)計師、機械發(fā)明家……

    等等等等，都要算傅宗書的一份功勞。

    傅晚晴以點帶面的作用同樣功不可沒。

    ——幸好那時候雙九已經(jīng)離開了，否則宮九未必不會大言不慚來一句“虧得我想起來那事”呢！

    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卻說眼下。

    黃粱大夢之法是宮九設(shè)計打造，

    不過這種真氣幻術(shù)到底不比3D影像，

    宮九再怎么設(shè)計，也只能括出個大概范圍罷了。

    具體唐鐵蕭到底在“夢中”經(jīng)歷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就如后來蕭亮又“夢見”什么，也同樣無人知曉。

    不過過程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jié)果。

    ——碾壓隋末群雄的黃粱夢, 今天依然戰(zhàn)績斐然。

    從沒想過家國大義、法律威嚴這兩者, 與個人承諾之間孰重孰輕的蕭亮,

    一夢過后雖仍改不掉一些江湖人特有的做派，卻也把“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八字真言吃得頗為透徹。

    恍惚間竟是有幾分正宗補天道的模樣了。

    至少比楊虛彥最初那個刺客版要正宗許多。

    就是表現(xiàn)方式，在最初的時候有那么點兒一言難盡吧，向曉久倒也耐心，

    好聲好氣地勸止了他把現(xiàn)今大宋周邊諸國刺殺個遍、尤其金國數(shù)得上名號的將領(lǐng)都暗殺干凈的“雄心壯志”：

    “暗殺容易，可暗殺哪極得上光明正大擊潰來得震撼？”

    “不是我自夸，我阿九要金國高層死光很難嗎？要周邊諸國滅絕也不過多費點心思的事?！?/br>
    “但那有什么用？沒遼還有金，沒金還有銀，把周邊諸國滅絕之后，誰知道又會冒出些什么？”

    “關(guān)鍵還是要自身強大！”

    “——且不只是一時的強大，而是長長久久的自強不息！”

    至于到底要怎么去強大、去長長久久地自強不息？

    這說來就繁雜了，做起來更是千頭萬緒的，也就宮九理得清、做得到，靠向曉久？

    向曉久這貨，最多也就是個嘴炮，干起實事來，只看雙九重逢之前他獨自折騰的那東一榔頭、西一錘子，還幾次三番地自以為“我當即就和阿九離開了，這兒也必不會再如何如何”的瞎自行，就知道能有多亂七八糟了。

    這會子向曉久也沒和蕭亮細說，也不用細說——

    左右蕭亮也搞不懂這些、也不耐煩搞清楚這些，只宮九二字就足夠說服他了。

    被說服的蕭亮迅速改變了實現(xiàn)志向的方法，

    向曉久這一回倒是勉強認可了他的方法，卻少不得要好言好語勸他具體行動的方式：

    “貪腐瀆職、魚rou百姓之輩確實留不得。但如今官場，委實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br>
    向曉久又解釋他不是要繼續(xù)寬宥包庇誰，只蕭亮是個半條相關(guān)律令都說不清楚的：

    “若是查清了誰都做了什么事，卻連那事是否足夠那人死罪都說不清的，還說什么為國除害？

    更何況還有很多人、很多事，乍一看仿佛同流合污，其實卻可能是和光同塵、又或臥薪嘗膽呢？”

    轉(zhuǎn)眼幾十年過去了，向曉久卻依然是個那個嘴炮久。

    噼里啪啦一通侃，直把蕭亮侃得恍惚之間又是一場大夢。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給塞到神侯府去了。

    ——諸葛小花做太傅的成果比較一般，教出來一個趙佶，目測至少能坑死幾十萬人；不過調(diào)教半江湖人的捕快弟子卻很有一手。

    蕭亮有了去處，唐鐵蕭自然也不可能閑著。

    雖說小唐門干下的事，作為小唐門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唐鐵蕭死八十回都不足惜，

    但這不是時間緊、事兒多嘛？

    小唐門的手段是委實一言難盡了點，好歹目的端正、又事出有因。

    與其一竿子打死，倒不如將余生暫寄、真正干些能叫天下安穩(wěn)的事去！

    宮九的黃粱大夢從來就不是白做的。

    尤其是他如今求與向曉久來一場高唐夢偏不可得的時候。

    唐鐵蕭很快就被安排得妥妥的，背后什么小唐門、什么大唐門，誰都別想逃過！

    ——冷卻時間二十四個時辰也阻擋不了宮九播撒“夢鄉(xiāng)”的步伐。

    ——夢過這一遭，宮九手頭又派出去許多活。

    宮九安排起活計來，只能說，不愧是叫他那倒霉堂兄明知道他那么點小眾愛好、都巴巴兒請他入住東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