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來世盟約(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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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未曾料想到,好好的一場婚禮,竟然演變成如今滿是血腥的駭人情況。 這真是,一秒喜事便喪事。 在上古圣人所遺留下的陣法升起,籠罩住整個南宮世家領域之時,有足足數(shù)萬的南宮弟子成為了啟動陣法的獻祭品,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饒是南宮一族作為傳承悠久的超級世家,經(jīng)過萬年發(fā)展家族子弟眾多,但這一次卻足足有半數(shù)的成員死去,可謂是損失慘重無比。 作為南宮世家現(xiàn)任家主的南宮永安,正站在老祖的背后,此時見到眼前這番慘景,張開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只能無比痛苦地閉上了雙眸,不忍去看。 剛剛南宮永安親眼見到了,坐在一旁筵席內(nèi)的,自己最寵愛的小孫女,也被獻祭化為血霧,尸骨無存神魂俱滅。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無法做到,那種無能為力的悲傷。 就連想要反抗,都無法做到。 身為南宮家主的他,看上去似乎地位很是崇高,掌控著著南宮世家這顆粗得不能再粗大樹,成為了萬千修士所羨慕的目標。 然而實際上,南宮世家一直以來的真正掌控者,都不是歷任的家主,而是那位常年待在暗無天日禁地地下的老祖。 這所謂的掌控,不僅僅是指單純家族內(nèi)的權(quán)利,更包括所有家族成員的性命。 沒錯,就是性命! 或許那些修為尋常的子弟,根本無法察覺,但是作為修行界最頂尖一批修行者的南宮永安,卻能夠隱約察覺到,自家這位老祖在家族傳承的血脈中設下了某種可怕的禁制。 這種禁制,便是可以一念之間,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在南宮世家的典籍內(nèi),曾記載了一件事—— 數(shù)千年前,南宮世家曾經(jīng)爆發(fā)過一場內(nèi)亂,據(jù)說是那一任的家主不知為何像發(fā)了瘋般,聯(lián)合了家族內(nèi)的許多精英,精心布局意欲斬殺自己的老祖。 然后,闖入老祖閉關禁地的他們,瞬間沒有了聲息,再也未曾出來。 在家族典籍內(nèi),這件事最后被判定為乃是那位家主利欲熏心勾結(jié)外敵,喪心病狂將要從老祖手中奪權(quán),最終帶領整個南宮家走向毀滅。 以前年輕時的南宮永安,也就信了,并未有多余的想法。 可直到他察覺到了南宮世家血脈中的秘密之后,在回首看這一件封塵在數(shù)千年之前的往事,發(fā)現(xiàn)真相或許并沒有那么簡單。 尤其是這些年來,幾乎所有南宮世家卸任的家主,亦或者許多曾為南宮家一代天驕的精英,都在修行抵達一個境界后,某一天突然神秘消失不見蹤影。 關于家族擁有上古驚世陣法之事,南宮永安確實稍微知曉一些,他一直以為這座陣法乃是用以在家族危急存亡時刻,抵御外敵之用。哪怕啟動這座大陣的代價會十分巨大,但是那樣死是為家族而犧牲,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毫無意義了成為老祖的踏腳石而死。 南宮永安的內(nèi)心一陣悲涼,更加絕望的是,連反抗都成為一種奢望。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整個偌大的南宮家族看似光鮮耀眼,受到眾多修士的羨慕,但實際上,就像是一座囚籠,所有的南宮子弟都像是被圈養(yǎng)在內(nèi)的家畜。 而場中其余被受邀而來參加婚禮的修行界大人物,親眼見到這種慘劇的發(fā)生,盡管很多人對于南宮老祖的行為很是不喜憎惡,可無法去說些什么。 畢竟這些死去的,都是南宮老祖的子孫后輩,這是南宮家族的家事,就像是古代時候的家族祠堂,一個家族內(nèi)部發(fā)生之事外人無法去干預,也根本未曾違反修行界聯(lián)合制定下的盟約。 不過更多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身處這座上古圣人殺陣中心,那位叫做寧夜的少年身上。 誰也未曾料想道,這場婚禮會發(fā)生這樣的變化,現(xiàn)在眾人也都看出來了,南宮老祖根本就是請君入甕,等著這寧夜上門送死。 盡管剛剛那位千年前的道天轉(zhuǎn)世,曾說過這寧夜背景深不可測,乃是天道的一部分,但畢竟他現(xiàn)在實力還是不夠,還未曾像是昆吾圣山上的那位真龍大人,亦或者是曾居于劍峰之巔的那位劍主,于這大道有缺的紅塵中,以無上天資以及曠世機遇,補全自身大道成就仙境。 更何況,這座上古法陣所展露出的威力,實在以及到達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哪怕是那位真龍大人或者是劍主死而復生過來,都無法抵御。 這時候,從這座殺陣中管中窺豹,場中眾人也從側(cè)面了解到了,那位存在于典籍傳說中,帶領人族走出黑暗年代的上古圣人,當年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次那寧夜絕無生還的可能。 唯獨一旁的楚然,表情依舊很是淡定。 盡管寧夜落入了南宮老祖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但此時的楚然完全不慌,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自然是笑這位南宮老祖,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這老不死的家伙,在劍主隕落的那一夜,所受到的教訓還不夠重么,最終嚇得如同喪家之犬屁滾尿流忙不迭逃走,若不是當時自己大哥沒工夫理會這只跳梁小丑,現(xiàn)在這貨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知曉了自己的大哥并非是什么好吃的果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天道之后,這貨還敢不要命出手? 你說你出手就出手吧,卻要使用上古那位圣人傳承下來的殺陣,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么? 要知道,那位傳說中的上古圣人,乃是自己大哥的轉(zhuǎn)世之初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拿前朝的尚方寶劍,來斬本朝的官,實在是貽笑大方宛若智障! 你就說,這可笑不可笑吧。 “大哥,來來來!這法陣不是你當年所創(chuàng)的么,現(xiàn)在趕緊把它收了,反過來用來對付這個老家伙,氣死這丫的!” 楚然在一旁,一臉興奮對著陣法中央的寧夜叫囔道。 一想到等大哥收了這陣法后,南宮老祖這個老不死臉上的精彩表情,楚然就很是期待。 “這陣法……我收不了?!?/br> 寧夜沉吟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盡管因為那一夜的短暫合道,讓他恢復了完全的他,但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罷了。 現(xiàn)在的他,關于上古時期的記憶盡管恢復了支離破碎的一小部分,但是實力比之上古巔峰之時遠遠不及萬分之一,更別談去收取當年他自己針對天道所創(chuàng)的殺陣了。 所以就很是無奈,明明是自己親手弄出來的東西,可現(xiàn)在卻成了對付自己的殺器。 而聽到寧夜回答的楚然,原本得意洋洋興高采烈的表情,頓時如同霜打得茄子,直接焉了。 這下子,就很是尷尬了??! “大哥,我來助你!” 感知到這上古殺陣威勢越來越盛,楚然這貨大吼一聲,想也不想得就撲了上去,直接主動鉆進了這令天地都為之色變的陣法中。 在場中眾人眼中看來,他此刻的舉動,純粹就像是趕著送死投胎。 雖然楚然這個坑貨,現(xiàn)在的修為完全就是裝的,就算進去可能也幫不上什么忙。 也盡管他平日里行事毫無節(jié)cao,深刻發(fā)揚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大無畏精神,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這個人,只要想要做什么,那就會去做什么。 像是千年前,他想要去干這賊老天,然后就提上劍去干了。 又比如現(xiàn)在,他想進去陪自己大哥聊聊人生,于是就那么順其自然進去了。 不去考慮什么后果啥的,最差也無非不過一死而已嘛。 反正這些年來,他死啊死得都已經(jīng)死習慣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赤裸裸的好漢! “額……那我是進去呢,還是不進去呢?” 作為三人中的三弟,見到大哥和二哥都在里面,南宮日天望著眼前殺氣騰騰的陣法,不禁陷入了沉思。 “e……算了,我還是不進去瞎摻和了吧,要是不小心掛了那可就糟糕了,到時候大哥二哥肯定痛不欲生哭得肝腸寸斷,那就很不美滿了啊。” 最終,身為三弟的南宮日天,沒有進去。 畢竟現(xiàn)在的他,一身修為被禁錮,和不通修行的普通人沒啥兩樣。 沒有了真元護體,別說跟著二哥跳進去了,估計剛一靠近就會被陣法威勢給弄成漫天飄散的渣渣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很是堅定地相信著,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肯定能夠平安無事從里面出來,到時候自己為他們接風洗塵慶賀。 沒啥特別的緣由,但就是相信。 所以他要保護好自己這條小命,免得大哥和二哥出來后,找不到自己。 在場中很多不理解這三兄弟感情的外人看來,這南宮家的少主是貪生怕死徹底慫了,所以才沒敢跟著一起進去。 面對這些人的冷眼和鄙夷目光,南宮日天只是很瀟灑地放了個響屁。 大概意思就是,關你們屁事。 “哈哈哈!真當我傻嘛?” 見到寧夜與楚然被困于陣中,南宮老祖仰天長笑對著陣內(nèi)的兩人道“早在劍主那小兒愚蠢去送死,將那柄斬天之劍托付給你的那一夜,我便猜出了寧夜你的身份,畢竟若非與那位上古圣人有著很深很深的淵源,又怎么可能得到此劍的承認,成為它的主人! 你若是恢復了往昔的實力,我精心謀劃的一切自然化為泡影,這座由‘你’所創(chuàng)上古殺陣也根本不敢啟動,哪怕這百萬年來我一直來不斷滲透掌控它,讓它的主人表面上變成了我! 你若還有上古斬天的圣人實力,我會懼怕你,然后像一只老狗給你舔鞋底,千方百計乞求你的原諒! 可惜的是,你還是太弱了! 弱到令我垂涎不已! 也根本把持不??!” 南宮老祖猖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庭院內(nèi)。 “嗯?你是不是戲有點多?” 法陣內(nèi),傳來寧夜的無比平淡地聲音 “我剛剛只是說,作為創(chuàng)造出這座殺陣主人的我,一向很是健忘,所以無法控制將它收回。 但是我曾幾何時說過,我破不了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