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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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知道戀愛究竟是一種什么感覺。 這來源于陸女士前衛(wèi)的思想教育,我經(jīng)常在暖洋洋的下午坐在窗子前面,聽陸女士講她和我老爹過去的故事。 無非就是心跳加快臉頰guntang,順帶分泌了多巴胺與荷爾蒙,當時在我看來這應該跟腿上劃了個大口子受傷流血之后的癥狀差不多。 現(xiàn)在我終于對戀愛有了具體的感覺。 就比如我喜歡顧鳴謙這件事。 當然戀愛也有不好的方面。 就比如我忽然沒有之前那么沒心沒肺了。 我也一度比以前更加出名。 在宋宜秋的復述下,我知道我在別人嘴里從“那個特別兇狠下流的女流氓”進化成了“狂追顧鳴謙與他不清不楚的那個女的”。 這讓我十分郁悶,因為我的名字前面加了個“顧鳴謙”。 “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加在顧鳴謙前面?” “你知道流芳千古和遺臭萬年的區(qū)別嗎?”宋宜秋如是說。 上次在顧鳴謙面前暈倒之后,他對我的態(tài)度也沒有那么厭惡了,我也沒有再跟在他屁股后面轉來轉去。 聽宋宜秋說當時顧鳴謙抱著失去意識的我被程以山撞了個正著,程以山以為他欺負了我,在把我送到醫(yī)院之后照著顧鳴謙的漂亮臉蛋來了一拳。 我醒來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聽到顧鳴謙沒還手之后又十分愧疚。 這也是我不再糾纏他的原因。 我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tài),白天睡覺或是在校園里四處游蕩,晚上就翻墻出去打游戲。 都說愛是讓人迷亂一往無前的,但是卻讓我清醒過來。 宋宜秋說的很對,流芳千古和遺臭萬年的區(qū)別。 我并不感覺遺憾,我是個拎得清的人,我喜歡顧鳴謙這件事,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 喜歡顧鳴謙的姑娘不在少數(shù),像顧鳴謙這般清風霽月的少年郎,也只會在和電視劇里大概率出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中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我也不想為難我自己。 我下意識地開始躲著顧鳴謙,即使與他見面,我也裝作看不見的樣子和宋宜秋說話,別過他的目光。 或許他也從來沒看過我一眼。 我在網(wǎng)吧點了根代表憂郁的香煙又甩了甩自信的劉海兒,結膜炎已經(jīng)完全好了,我決定今天要在網(wǎng)吧玩?zhèn)€痛快。 程以山看了我一眼,“桃兒,你這頭發(fā)該剪了,明個咱哥倆剃頭去?!?/br> 我沉默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一直理著假小子的短發(fā),而具體因為什么理著短發(fā),我卻忘了。 我有一個不太重要的秘密。 我對于我在小學的生活毫無印象。 我只能依稀記得那個趨炎附勢的暴躁中年婦女的班主任,但是也只知道她很暴躁,是個中年婦女,同時趨炎附勢。 僅此而已。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失去了這段記憶。 我看著宋宜秋扎起來的馬尾,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程哥,我要留長頭發(fā)?!?/br> 說完這話,程以山和宋宜秋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認真的?!蔽夷眠^宋宜秋的果粒橙喝了一大口,他們更加驚訝的看著我。 我最討厭的就是橙汁。 我今天好像真的很反常。 半晌,宋宜秋試探地摸了摸我的頭,我一把打掉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離我遠點。 我笑著說:“怎么著了?怕我太美晃瞎你們的24k鈦合金狗眼?” 終于宋宜秋和程以山的表情恢復了正常,他們一臉嫌棄地跟我說:“滾”。 幾個殺馬特風格的青年迎著我們走過來,出于女人的直覺,我覺得他們是來找我們的。 “你們誰是程以山?”問話的人是這里長相最兇殘的,我粗略地數(shù)了數(shù),他們大概有十幾個人,把電腦桌之間狹窄的過道堵的擁擠不堪。 “廢話,程以山是男的,這他媽一共就三個人?!庇袀€高個子的男生從后面走出來,前面的人默默站成兩排,給他讓出一條路。 “程以山,最近你是不是背著我倆去夜店泡妞了?” 他不說話,看來事實如此,他去夜店惹了桃花債,應該也沒想到這是個有主兒的,無意之中把人家綠了。 我連忙尬笑起來,從目前來看以少勝多是不現(xiàn)實了,我只能笑著拿起桌子上的煙,遞給那個高個子男生,狗腿一樣為他雙手點煙。 老沈曾經(jīng)教育過我,那些成天呼呼喊喊打打殺殺的社會朋友,可以適當?shù)慕煌?,因為有的時候,不犯法的威懾與自保的確比卑躬屈膝與茍且偷生體面得多。 可是今天我實在來不及威懾或是自保,只能先裝成狗腿以求放過。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臉,他長得十分清秀,讓我想起贏弱的顧鳴謙,他染了一頭滑稽的紅毛,居然還是板寸。 “都是誤會!”我嬉皮笑臉的拍了拍板寸的手臂,“我這兄弟也不懂事,沖撞了!你看哥兒幾個風風火火過來一趟,不如我請咱們夜市吃點兒?” 板寸看著我瞇了瞇眼睛,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我有點慌,以他后面站著的那幾個男生的身條兒,目測我們會被揍成豬頭。 “哪兒那么多廢話?”板寸身后的人不斷起哄,出于“江湖規(guī)矩”,也沒人好插手。 我有點絕望地看著板寸,我一世英名看來今天要折在這兒了。 板寸笑出聲來,擺了擺手,“我們不打女人?!?/br> 可是你打程以山又跟打我有什么區(qū)別? “別啊大哥”,我看著板寸身上的一中校服外套,接著諂媚,“這程以山就是不懂事,今天沖撞了您,您平時都抽什么煙?我明天親自給您帶過去,也帶上我弟弟過去賠罪?!?/br> 我狗腿兮兮地看著板寸,心里默默地想著抽你娘個腿,你明天最好別再看見我。 程以山這貨的確得給人家道歉,但是今天晚上必須躲過這一劫。 “去你媽的,屁話一堆,磊哥別聽她,咱們直接開打!” 我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轉過頭對著宋宜秋說,“老宋,我跟沒跟你說過,我最討厭別人罵我娘?!?/br> 我一拳揮在板寸的臉上,我的力氣不小,板寸后退了幾步,他身邊的幾個混混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大喊道:“今天誰他媽都別想走!” 宋宜秋和程以山快速圍在我身側,那些混混像瘋狗一樣撲過來,程以山學過自由搏斗,宋宜秋練過五年的跆拳道,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勢單力薄。 我的斗志被完全點燃,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一拳一個嚶嚶怪,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要我說你那個狗腿就是多余,早就該動手了!”程以山大喊一聲沖向人群,替宋宜秋解決掉纏住她的小混混,兵荒馬亂之中我用余光看到板寸站在混亂之外,他除了挨了我一拳之后并沒有動手。 我被人一拳打中肚子,疼得咬牙切齒,程以山和宋宜秋也逐漸體力不支。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警察來了!” 我們瞬間停了下來。 “跑!”宋宜秋悄悄跟我說跑,就在這些頭腦簡單的小混混思索警察到底來沒來的時候,我拉起程以山和宋宜秋的手跑出了網(wǎng)吧,這片街區(qū)我們十分熟悉,七拐八拐跑進了最熟悉的關東煮店。 我的臉因為狂奔與興奮青筋暴起,我看了看程以山和宋宜秋氣喘吁吁的熊樣兒,哈哈大笑起來。 就好像我從匪徒與流氓的手中救走了他們一樣。 他們也笑出聲來。 程以山點了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遞給了宋宜秋,宋宜秋吸了一口又遞給我。 “舒坦。”宋宜秋說。 “桃子,”她又叫住我,“你臉上掛彩了?!?/br> 宋宜秋伸手摸了摸我臉頰的左側,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靠,這幫孫子還真夠狠的,咱們家桃兒被揍的不輕?!背桃陨絼恿藙蛹绨颍鄣妹婺颗で?,他也受了傷。 “明天怎么辦?”宋宜秋問我。 “這事咱們有錯在先,明天把三中的兄弟叫過來,如果被堵就是一場惡仗,如果他們算了的話咱們也理虧,今天晚上的事咱仨也得算了?!蔽一卮鹚我饲?。 “靠譜?!彼我饲锱牧伺奈业募绨?。 “對不住你們兩個。”程以山一臉愧疚。 “你要是真過意不去下次就注意點,再說咱們三個誰跟誰?!蔽矣押玫嘏牧伺某桃陨降募绨?,他疼得“啊”了一聲。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出去?”程以山問我。 電話鈴聲響起,剛剛場面如此混亂,我的電話居然還堅挺地停留在我的口袋里,實屬不易。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笑不出來了。 壞了,今天不是老沈和陸女士出差或者出去旅游的日子。 “喂?!蔽业穆曇粲行╊澏丁?/br> “小沈同志,你什么情況?”老爹的語氣十分義正嚴辭,看來陸女士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翹了課,而且氣的不輕。 “挨揍了?!蔽覜]精打采地回復著老沈,我的正常感官逐漸回到了我身上,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左臉真真切切地挨了一記重拳。 “我老婆今天燙了個新發(fā)型心血來潮接你放學,發(fā)現(xiàn)你又翹課,時局不太好,我已申請親自抓捕你回來,告訴我你在哪還有你一會兒想吃什么?!?/br> “我在延安路建設銀行at對面的關東煮小店里。” 我看了一眼宋宜秋,“老宋,帶著程以山去醫(yī)院掛個急診,我爸來接我了?!?/br> “得嘞,明天見?!彼我饲锇殉桃陨綌v扶起來,我又慌忙把他們叫住。 “你倆有錢嗎?我這還有九十七?!苯裉煸缟详懪拷o了我一百塊,我給他們倆一人買了一個茶葉蛋,自己也吃了一個。 “有錢?!背桃陨綋u頭晃腦地沖我擺了擺手表示道別,便和宋宜秋離開了。 老沈找到我的時候,我整理好了情緒,看起來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老沈在電話里的語氣聽起來輕松加愉悅,當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里寫滿關切。 “哪個王八蛋把我閨女揍了?”他問我。 我哈哈大笑起來,撕扯到臉上的淤青,疼得不輕。 趁著老沈去給我點單的空檔兒,我悄悄抹了兩滴眼淚。 “閨女,以后不能這樣了?!崩仙虬衙繕訓|西都點了一遍,坐下來十分嚴肅地教育我,“有血性是對的,年輕沖動也是對的,但是在真正成年人的世界里,動手代表著犯法,觸碰了社會秩序?!?/br> “可是他罵我娘!”我反駁了老沈。 “那是應該揍他?!蔽夜皇怯H生的,老沈很快與我達成共識。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老沈講了一遍,我們哈哈大笑很快我又痛哭流涕。 我才發(fā)現(xiàn),我居然是個這么膽小的人。 我在老沈慈愛的目光下吃了三碗米飯后終于停止了哭泣。 我喜歡我的家,更喜歡我的父母,因為他們我學會了明辨是非,也因為他們我熱愛這個古怪而又溫暖的世界,所以用自己笨拙而又混賬的所作所為守護著他們。 我很幸福。 “謝謝你,老爹?!蔽铱戳艘谎劾仙?,他應該正在回復著陸女士的信息,想辦法為我開脫罪行。 “你說你做了我這么多年的閨女,我感覺今天才認識你一樣。”老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小王八蛋,煙你就不要再抽了,你自己有什么病心里沒數(shù)?你要是生病我老婆得多難過?” 我站了起來,走進一片漆黑的夜晚,對老沈說: “爹,得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