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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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您看?官員轉向太后,問道。 太后沉吟半晌,才開口:此等風氣不可助長。若是因個人私利,便靜坐抗議,往后人人便可借此生事。 官員還未傳話,那領頭文士就激憤地說:圣人此言,不怕讓天下舉子心寒?!吾等多年苦學,今遇不平之事,冒險在此靜坐,難道是為了私利? 那你說說,女子為官有何不可,你為何不平?太后淡聲問道。 領頭文士來了精神,像是早有準備,嚴肅地開口,從家國天下到江山社稷,從自古流傳多年的規(guī)矩和禮教方面,論述了女子為官的危害和不合理性,與那一日早朝官員們說得大差不離。 圍觀群眾們有許多面露不贊同之色,多數(shù)婦人更是滿眼憤怒。 文士說得激憤昂揚,最后下了總結,總之女子為官,極為不可。 你放屁!許乘月一直混在人群里看著,這會兒憋不住了,大罵一聲。 在場的大臣們皺了皺眉,圍觀群眾齊齊看向她。 許乘月頭戴為帷帽,帷帽的紗簾較短,垂到肩頸部,將她的頭臉全都遮住,厚臉皮地全當感受不到眾人的視線,走出人群。 靜坐的舉子們按耐不住轉頭,怒視著她。 領頭文士鄙夷地冷哼,粗鄙婦人,出口成臟,在御前也敢放肆。 我粗鄙干你何事,你說婦人主政于家國無益,可有證據(jù)? 文士轉過頭去,下巴微揚,不正眼看她,不屑與她爭辯。 許乘月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下去,既然沒有證據(jù),無非是胡言亂語,還扯著為家為國的正義大旗,追根究底不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覺得女子比你們聰明,會搶了搶了你們的功名。 文士聽不下去了,怒目而視,女子無智無才,不能堪當大任,更遑論中舉入朝為官,吾等靜坐抗議,絕非為了自己。 那你怕什么,既然女子無智,考不上功名,參加科舉也不足為懼。許乘月順著他的話說。 某已經(jīng)說過了,這不合規(guī)矩,與女子爭搶功名,有失吾等的身份,于禮不合。文士顯得極為心高氣傲。 你身份很高貴?能高得過圣人? 在場的官員,群眾,舉子倒吸一口涼氣,被她的膽妄為之舉驚嚇到。 不要命了嗎?連圣人都敢牽扯出來? 唯有太后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不出她所料,開陽郡君總是語出驚人。 亂拳打死老師傅,不得不承認,這話出其不意,但很有效果。 文士憋得面色漲紅,嘴巴開開合合,囁嚅了半天,一句話沒說得出來,最后只罵了一句婦人難纏。 許乘月好笑,論不過我,只能拿婦人說事,難纏的是你才對。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大動干戈,聚眾鬧事,百姓會放心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官嗎? 文士不搭理她。 一直默不作聲的圍觀群眾們卻哄笑出聲。 長安的百姓因為言論自由,可以大膽地議論政事,所以他們對當官的沒多少好感,更多的是敬畏,以及含酸的不服氣,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rou食者鄙。 許乘月的話很能拉攏他們的好感,他們小聲議論,竊竊私語。 他說來說去,滿口空話,不如這位娘子的辯駁來得有道理。 我覺得,女子為官沒那么讓人難以接受,圣人也是我們如今不也過得好好的。 文士的臉如同打翻了調色盤,青一陣白一陣,失了最初趾高氣揚的風度。 百姓們嘴上不說,心里是有計較的,不如我們打個賭怎么樣?許乘月緩和了語氣,不再咄咄逼人,像是挖了個充滿誘惑的陷阱引人往下跳。 第148章 民意可貴 文士被人嘲笑, 心中怒氣更甚,不耐地皺起眉毛,斜瞟了她一眼,語氣很沖地說:我憑什么跟你打賭? 說著說著, 忽然扯到打賭上面, 女子果然難以溝通。 怎么,你怕了?許乘月使出了萬能的激將法。 笑話!我怎么會怕?文士果然受激, 是你莫名其妙, 提出要打賭,我憑什么要配合? 別急, 聽我說完。許乘月開始挖坑,你說女子為官于家國有害,反對女子參與科舉, 而我剛好跟你相反,但這到底都是你我的一家之言,不具有普遍性。 不如我們讓現(xiàn)場的百姓投票,看看誰的觀點能獲得更多的支持,如果是我的支持者多,你們就此散了, 如果你的支持者多, 圣人和諸位官人也能看到百姓的聲音,重新考慮此事的對錯。 圍觀的百姓聞言,驚訝自己能參與其中, 驕傲地昂首挺胸。 文士心下不悅, 習慣性地挑刺, 讓百姓投票又能怎么樣?他們不讀書,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容易受人煽動,投出來的票沒有什么參考價值。 渾然不覺此話引來了群眾的怒目而視。 誰說的,百姓雖然不懂政事,但一件事是好是壞,他們能分得清。況且朝廷的政策會直接影響到他們身上,他們的意見極為可貴,也很有參考價值,有權對上層的政策發(fā)表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