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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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田尚書有何高見?一個語氣緩慢,略微低沉的女聲從微微搖晃的珠簾后傳來。 她像是身居高位已久,說話時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田尚書抬起頭,不敢抬眼看人,目光微微下垂盯著手中的笏板。 他這話不是說給太后聽的,只是圣人不言,他也不能逼著他說話。 婦人主國,長此以往下去可怎生是好,圣人已經(jīng)加冠參與了政事,怎么不見長進(jìn)多少,在太后面前不敢說話。 田尚書心中犯愁,只是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 依臣之見,應(yīng)派兵攻打天竺,以振我大唐之威,讓宵小不敢來犯!田尚書擲地有聲地說。 保持沉默的其他幾人皆是無語凝噎,每回遇到問題你就說打仗,你是真喜歡打仗呀。 田尚書并不喜歡打仗,畢竟打仗勞民傷財(cái)。但他最開始以軍功晉升,在他看來,直接的武力鎮(zhèn)壓能夠解決很多問題,簡單又快速。 旁邊有人忍不住了,生怕太后一時糊涂答應(yīng)了他,上前一步與田尚書爭辯,殿下,此事萬萬不可,那天竺與我大唐相距甚遠(yuǎn),攻打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也不方便治理。更何況興兵需要從長再議。 見有人出聲,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出列發(fā)言。 殿下,此事的源頭是我們想要天竺的制糖方子,所以才派王將軍前去,如今他們被襲擊,侵犯的是我大唐的尊嚴(yán)。 不若派使者先去交涉和談,令天竺交出制糖方子以及王將軍等人,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眾人七嘴八舌,吵得朝堂如菜市場一般。 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目光溜溜轉(zhuǎn),看熱鬧似的看著朝臣們吵架。 哇塞,那邊的就要拿著笏板打人了。 快!打起來,他愛看。 柱子旁邊的,你把人家的袖子都快撕裂了,在朝堂失儀可是大事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斷袖? 皇帝吃瓜吃得樂呵。 看朝臣爭吵,甚至大打出手可是他最期待的事,瞧上這一場熱鬧能讓他開心好多天,比平常按部就班地稟報政事好多了。 珠簾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后終于開了尊口,皇帝,你說此事該怎么辦? 她沒有高聲講話,但聲音極具穿透力,響徹了整個朝堂,讓眾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皇帝離得最近,聽得清楚,如同在講堂上被夫子提問一樣,他的身形一僵。 該,該怎么辦呢?他也不知道呀。 他不敢思索太久,緊忙出口回答,這件事依我看額要不額我覺得 他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天,都沒給出一個答案。 堂下站立著期待著他回答的人,皆是恨鐵不成鋼。 天不佑我大唐啊!陛下幼時如此就算了,加冠后沒有分毫長進(jìn),難道讓太后一直執(zhí)掌權(quán)柄? 第57章 替身 皇帝的額頭上冒出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 越是緊張?jiān)交卮鸩怀鰜怼?/br> 最后他破罐子破摔,朕看田尚書說得挺好,不如就打過去,以振我大唐之威。 朝臣們聞言很是失望, 這個回答也不能說錯得特別過分。 畢竟在場有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可對于帝王而言,他不是一個傀儡, 而是一個掌管國家的主政者, 他不能去附和別人的意見,而是要有自己的主見。 他得有著長遠(yuǎn)的目光, 不能只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打過去是一時痛快了,可是值不值得打?怎么打?打過去了又怎么治理?期間所花費(fèi)的民力財(cái)力等消耗怎么算。 一長串的問題他是一個都未考慮。剛才他們說了那么多,他甚至沒有聽進(jìn)耳朵里細(xì)想一下。 這樣的天子能撐得起大唐, 能與太后分庭抗禮嗎? 下朝之后你寫一篇關(guān)于攻打天竺國的文章給我看看。 太后沒有露出異色,她的聲音平穩(wěn),不絲毫的情緒,沒有失望,也沒有贊揚(yáng)。 又要寫文章呀。 皇帝心中叫苦不迭,然而只能聽從命令, 乖巧地應(yīng)道:唯! 吩咐完皇帝之后, 太后對朝臣說,關(guān)于天竺國一事從長再議,王將軍并非平庸之輩, 他遭到擄掠之后必有應(yīng)對之法, 不會坐以待斃。 震懾天竺國確實(shí)有必要, 中書省擬一道公文,派使者送到天竺國, 與天竺皇室進(jìn)行交涉。 至于石蜜制法,如果他們自愿交出來,那最好,如果他們不愿意,那就威逼利誘。 太后三兩下將具體事宜吩咐清楚,被她點(diǎn)到的人一一出來恭敬應(yīng)是。 與皇帝結(jié)結(jié)巴巴還回答不出來相比,高下立現(xiàn)。 太后在女人不應(yīng)干政的時期,坐上太后的位置并能夠垂簾聽政,與先帝被人稱為二圣,其才能手腕自不必說。 她不僅擅長弄權(quán),更對于國家大事有著自己深刻的見解,她的手段讓許多浸yin官場已久的三朝元老都心下敬服。 眾卿家還有何事要奏?太后問道。 排在后面的一個御史出列,微臣有一事要奏,近日近在長安的是書肆里,出現(xiàn)了一本名為《終究是錯付了》的書,書中所言之事荒yin無誕,任由其繼續(xù)傳播下去,恐不利于對天下女子的教化,不應(yīng)當(dāng)再放任其自由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