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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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逸眉頭微蹙:“多謝jiejie提醒,可我從未見過江國舅?!?/br> 上一世,她雖聽說過此人,可這位江國舅喜歡游山玩水,只在元軾的即位大典上出現(xiàn)過,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她中了毒,眼神不濟,根本沒看清江與辰的臉。 “倒也不難認(rèn)?!鳖櫾沸Φ馈!按龝闱剖兰易拥芾铮L相最出眾的那個就是了。” 方如逸認(rèn)真記下。 她對京都的世家公子并不熟悉,今日過來,也是為著瞧瞧有誰是家世顯赫,性子和順,不會反對自己做農(nóng)具生意的。 那位名聲在外的江國舅,定是個行事詭譎難測之人,若是被他看上,只怕將來的日子會不好過。 得避著點才行。 說話間,方如逸和一眾女眷到了后院。 后院的杏花開得正當(dāng)時,京都的郎君們春衫翩翩,在粉白相間的杏花樹下言笑晏晏,遠(yuǎn)遠(yuǎn)瞧著,也是一處頗為別致的景。 方如逸緩步落在最后,目光不住地掃著,想先找出那位江國舅,好避開他去同旁人說話。 就在這時,眼前聚攏的人群,紛紛朝左右散開,一名容貌出眾,身著淺云白春衫,頭戴金珠玉冠的男子,踏過落了滿地的杏花,在眾人的注目下,施施然走到方如逸面前。 他振了振衣,眉間的邪氣淡了不少,眼眸中透出的光,似星似月,嘴邊的笑意比天光還暖。 “如逸,我今日這身好不好看?” 那把清閑自在的聲音,還是這般熟悉。 方如逸怔怔地盯著眼前人,腦中“轟隆”作響。 沈館主他……他居然就是那奉旨浪蕩的江國舅! “你,你怎么是……” 她心口一陣發(fā)緊,見江與辰要上前幾步,忙退后幾步,深吸一口氣道:“江國舅這是要做什么?” 江與辰不知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生分:“如逸,是我啊……” 方如逸腦中亂得很。 她本以為在京都中,至少江與辰是不會騙她的,兩人又是生死之交,這才把想扳倒何家的事,對他盡數(shù)說出。 沒想到此人把國舅的身份,對她瞞得嚴(yán)嚴(yán)實實,明知自己今日要到他表侄女的花宴上來,卻半點消息也不透出,還故意打扮得同那些世家子一樣,沒事人般地過來,說點舊相識的話。 把她方如逸當(dāng)個什么! 她低頭望見自己身上的衣衫首飾,只覺得大為刺眼。 方如逸悶聲不響,繞過他往其他世家子弟的方向去,可江與辰卻亦步亦趨地跟著,口中直道:“如逸你怎么了?為何不同我說話?” 從前她頗為欣賞江與辰的隨性恣肆,但此刻,這般對旁人目光不管不顧的樣子,卻讓方如逸惱怒不已。 這人難道是不知什么叫“大庭廣眾”么! 眾人的目光在江與辰和方如逸身上掃來掃去,只當(dāng)這位江國舅終于在風(fēng)月一道上開了竅,見了方如逸,便被她迷得直追著跑。 一時間,竟無人賞花,在場的公子姑娘們?nèi)踔乃迹活櫱扑麄儍扇说暮脩颉?/br> 眼看場面頗為尷尬,方如逸腳步一頓,飛快奔到顧苑面前:“jiejie,我身子有些不適,得先告辭了。后日還請到我家莊子上踏青?!?/br> 顧苑暗暗松了口氣。 多虧如逸meimei還記得自己說的那番“別和江國舅糾纏”的話,眼看甩不脫她這表叔,只好尋出身子不適的由頭來。 她忙點頭:“好好好,你快回去歇息罷!” 方如逸低著頭,飛也似的離開后院,也不管江與辰在身后說了什么,一口氣奔出王家,上了馬車喊了句“快走”,便縮進車廂里不肯露面。 馬車噠噠地往前跑,方如逸抱著腿縮在角落里,身子顫抖。 余照方才也是震驚,眼下已回過味來,小聲道:“姑娘,沈館主……江國舅,其實他也沒做什么對不起我們事……” “我最不能忍的,就是別人騙我!” 方如逸抬起頭,淚眼婆娑。 前世,她就是被元軾哄騙,落得個家破人亡。 她以為江與辰是誠誠懇懇,真心待她的。 眼下此人卻乍然換了身份,還是金尊玉貴的國舅爺,她心里只覺得自己也同前世一樣,被騙得徹底。 -------------------- 第26章 嘴硬 ===================== 方如逸的臉頰現(xiàn)了不少淚痕,可牙關(guān)卻緊緊咬著,不讓自己發(fā)出哪怕一聲的嗚咽。 余照坐在一旁,又心疼又難過,扯出帕子來,不住地抹著眼角。 “咚!” 馬車外一聲巨響,車身猛地顛簸了一下,沒等方如逸和余照反應(yīng)過來,車門突然開了,露出江與辰的臉! 方如逸一驚。 馬車還在跑呢,他就這么跳上來,不怕摔著么! 江與辰望向余照,面色著急:“我想和如逸單獨說兩句話?!?/br> 余照忙站起來,扶著車廂壁出去,和趕車的武師坐在一處。 江與辰道了句“多謝”,轉(zhuǎn)眼進了車廂,卻不敢靠得離方如逸太近,只坐到了她對面。 “剛才為何不理我?” 方如逸心中還惱著,別過頭去:“江國舅來做什么?!?/br> “你生氣了?”江與辰小心翼翼道?!澳闶遣皇窃诠治遥瑳]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方如逸不答,只是用指尖抹了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