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燁過了好一會(huì)兒才回過味來，眸中寒意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雀躍。

    “悠月。”他幾乎是顫著音將若悠月扶起。

    若悠月面上羞澀，心中卻罵著戚燁笨腦子，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戚墨瞧著若悠月的神色，心頭詫異。

    王府里都傳大哥與嫂嫂感情不睦，大哥對(duì)嫂嫂無情，嫂嫂對(duì)大哥失意，但二人此番的舉動(dòng)，卻恰不似府中所言。

    戚墨抿唇，仍抱著一絲希冀對(duì)若悠月道：“嫂嫂，可否同我來？我有話想同你說?！?/br>
    若悠月向戚燁身側(cè)靠了靠，溫聲道：“二弟有什么話就在此處說罷，王爺是你兄長，這幾位姑娘與我情同手足，皆不是外人?！?/br>
    見若悠月這是不愿意給他獨(dú)處的機(jī)會(huì)，戚墨不免心中酸澀。又看著二人長身而立般配的模樣，他不禁苦從心來，忍不住問道：“嫂嫂你，當(dāng)真喜歡大哥？”

    此言一出，屋內(nèi)寂靜無聲。

    第31章

    再無可能

    不過須臾，眾人灼灼的目光全落在了若悠月的身上。

    若悠月此時(shí)只覺得周圍人的視線如芒在刺，尤其是身側(cè)的戚燁，雖她沒有去看戚燁的眼眸，但卻已感受到他沉沉的目光。

    這戚墨，非得逼她不可嗎？

    即如此，那她便索性徹底斷了戚墨的念想。

    只是……

    她余光輕撇了一眼戚燁，一想起自己之后要說的話，小臉一下便漲了紅。

    貝齒輕咬下唇，若悠月幾次欲要張口都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見若悠月這般模樣，戚墨看向戚燁輕笑，“原來這個(gè)問題在嫂嫂處這般難以回答。”

    若悠月聞得戚墨言語，又羞又惱，給自己打了半晌氣，終是小聲開了口。

    “當(dāng)年，我與父親遭遇賊人暗算，是王爺救了我和父親，自此之后、我便……我便對(duì)王爺……心生愛慕?！?/br>
    說至此，若悠月面上羞赧、已是透著恍如胭脂般的緋色。

    這事兒，即便是嫁給了戚燁這么多年，她都未曾同他說過，如今卻被戚墨這么一逼給說了出來。

    “回了府后，也是我主動(dòng)找到母親，說……說想嫁與……嫁與王爺?！?/br>
    若悠月語氣極為柔軟，但那抹柔軟卻如同一根根木刺般扎在了戚燁心頭。

    戚燁從未聽悠月同他說過此事，更不知原來悠月這般早便傾心于他。

    甚至連這樁婚事，都是悠月特意求來的。

    可他在作何？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他竟是懷疑悠月對(duì)自己的心意……

    戚墨自是不曾想到若悠月對(duì)戚燁竟是一見鐘情，且一見鐘情到了以身相許的地步。

    可一見鐘情又當(dāng)如何？

    嫁過來之后，嫂嫂過得又是哪般的日子！

    “是，嫂嫂你對(duì)他有情，可是他呢？他大婚之夜便讓你獨(dú)守空房，婚后對(duì)你又是惡劣之極，再加上母妃之事后他那般對(duì)你，你難道不曾寒心？”

    戚墨鍥而不舍地?cái)?shù)落著戚燁的種種罪狀，每一句話都將扎在戚燁心頭的木刺擊打得更深。

    他不知悠月會(huì)如何回答，但他知曉，不論悠月說他何言，都是他應(yīng)得的。

    “我剛嫁給王爺之時(shí)，二人是有些誤會(huì)，不過……”

    說至不過之時(shí)，若悠月的雙手緩緩?fù)焐狭似轃畹氖直?，繼續(xù)道：“不過如今，王爺也都與我說清楚了，我們二人早已沒了嫌隙，我對(duì)王爺?shù)那橐?，絕無終時(shí)，想必王爺于我也是如此，王爺您說是不是？”

    軟語輕繞耳邊，香氣縈于鼻尖，無骨般的柔夷攀附上他的臂膀，她淺笑盈盈地看著他，嬌憨的模樣恍若仍在王府中的那段時(shí)光。

    戚燁心頭顫得不能自已。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向了若悠月的面容，口中喚道：“悠月?！?/br>
    悠月二字他喚得極為深情，若悠月神色微動(dòng)，沒來由的竟想起了二人在王府中尚且甜蜜的那些個(gè)日子。

    只是這一幕親昵的舉動(dòng)卻深深刺痛了戚墨的雙眼。

    怎么會(huì)？怎么會(huì)這樣！

    “不可能！”戚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聲道：“嫂嫂，你騙我是不是？你不愿面對(duì)我的情意，你怕亂了倫理？你故意演給我看的是不是？”

    若悠月也在此時(shí)瞬間緩過神來。

    她撇過臉去，松開了挽著戚燁臂膀的手。

    微微搖了搖頭后，若悠月對(duì)著戚墨道：“戚墨，我對(duì)你不過是再普通的叔嫂之情，而你對(duì)我，我覺得也并非男女之情，也許，你只是將我當(dāng)做母妃的替身罷了。我與你之間，絕無可能。”

    被若悠月這番一說，戚墨慌得連連搖頭，口中喃喃著不字，似是要極力否認(rèn)此事。

    暖意一下消散，戚燁尚有些貪戀，卻也不敢奢求，只是未曾給戚墨否認(rèn)的機(jī)會(huì)。

    他走至戚墨身前，對(duì)著他沉聲道：“二弟，你嫂嫂的話你也聽見了。你還是再好好想想，盡早收了你那無謂的心思?！?/br>
    “我與你之間，絕無可能……我與你之間，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若悠月的話語不斷回蕩在他腦海，如咒文一般反復(fù)。

    他不愿再聽到這二人所言，轉(zhuǎn)身便推門而出，門口那掛著的停止?fàn)I業(yè)的木牌隨著大門的開啟而左右擺動(dòng)著。

    戚墨邁出了門坎后立于門外，清瘦的身形在門框處顯得格外孤單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