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辭把報紙疊好，放在書桌上。

    然后看向衛(wèi)峰：“謝謝叔叔?！?/br>
    衛(wèi)峰本打算說點什么，但在看到桌上的報紙后，立刻打消掉這個念頭。

    他對李辭說：“走，我?guī)銈冸x開?！?/br>
    李辭點點頭，牽起周陽跟衛(wèi)峰來到房門前。

    衛(wèi)峰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衛(wèi)峰對老吳也算有所了解。

    在回屋后，老吳會先去臥室和自己的妻子、女兒打招呼，然后去廁所里洗澡。

    在聽到門外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后，衛(wèi)峰打開書房的門，帶上李辭和周陽離開書房。

    三人前腳剛離開，老吳后腳就從自己臥室走出來。

    接著，他進了書房。

    ……

    衛(wèi)峰把李辭二人送走后，就立即返回書房。

    卻發(fā)現(xiàn)原本放在書桌上的三張報紙都不見了。

    桌上只留著一灘微不可察的水漬。

    咚咚咚——

    這時，門響了。

    衛(wèi)峰起身去開門，就看見身穿浴袍的老吳站在房門口。

    老吳頭發(fā)濕漉漉地，脖子上搭著一塊毛巾：“洗洗睡吧?！?/br>
    衛(wèi)峰愣了下，點頭：“嗯?！?/br>
    直到他洗漱完從廁所里出來，也沒搞明白那三張報紙究竟去哪兒了。

    在經過老吳房間時，他發(fā)現(xiàn)房間門并未合攏。

    衛(wèi)峰無意間透過那道門縫看見里面的景象。

    老吳坐在椅子上，手里攤著一張報紙。

    在老吳對面的，則是那張存放全家福的相框。

    難不成……是老吳拿的？

    ……

    另一邊，李辭和周陽原路返回，回到睡覺的房屋。

    把桌椅板凳恢復原樣后，周陽說想尿尿，然后李辭帶上他去了廁所。

    還沒靠近廁所，李辭就聽見廁所里傳來水流聲。

    這大半夜的怎么會有水聲？是其他孩子起床尿尿了？

    也不是沒可能。

    可在兩人走進兒童廁所后，卻發(fā)現(xiàn)周圍空無一人。

    洗手池上的水龍頭沒擰緊，水不斷從水龍頭里流出來。

    李辭上前擰緊水龍頭，卻感覺有什么東西黏在掌心上。

    他翻開手掌，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掌心里的東西。

    是一片指甲蓋大的小紙片。

    他也沒過多在意，擰開水龍頭，把手上的小紙片沖掉。

    這時，周陽也尿完尿，湊到他身邊洗干凈手。

    然后兩人就回到了房間。

    李辭把門打開后，習慣性地看向洋娃娃所在的地方。

    卻發(fā)現(xiàn)，那個洋娃娃不見了！

    直到周陽扯他的衣袖，他才回過神。

    周陽伸手指向腳下，李辭順著看去，就看見洋娃娃面部朝下躺在門口，在娃娃的后背上，還插著一柄小刀。

    李辭皺眉，這幾個意思？

    是為了恐嚇他們？

    沒理會躺在地上的洋娃娃，李辭帶上周陽抬腳就跨過去，然后鉆進自己的被窩睡覺。

    第二天，李辭被熟悉的大嗓門吵醒。

    衛(wèi)峰來叫孩子們起床。

    以前他和刀疤臉本來是輪流叫孩子起床。

    但現(xiàn)在就剩他一個了。

    衛(wèi)峰的眼瞼上，帶著淡淡的黑眼圈，明顯是睡眠不足。

    昨夜，衛(wèi)峰在見到老吳看報紙后，整夜提心吊膽，睡不著覺。

    他怕睡過去后，再次醒來就會變成下一個刀疤臉。

    他對李辭看過的三張報紙內容并不知情。

    但他清楚那三張報紙肯定藏著什么事。

    否則，那個叫李辭的小孩不會看得那么認真。

    不過，在后半夜的時候，他實在撐不住就睡過去了。

    等他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老吳站在他的面前。

    這一幕嚇得他險些停止心跳。

    “起床時間到了，去叫孩子?！?/br>
    沒等他詢問，老吳就出聲了。

    說完話后，老吳轉身就走，并不打算停留。

    他還要去食堂給孩子們做今天的早餐。

    等老吳離開后，衛(wèi)峰才緩過勁兒。

    然后，他察覺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浸濕了。

    他匆匆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就來叫孩子們起床。

    李辭疊好被子經過衛(wèi)峰身旁時，衛(wèi)峰低聲道：“吃完早飯，我在小樹林等你?！?/br>
    李辭奇怪地看衛(wèi)峰一眼，并沒回答。

    帶上周陽在走廊排好隊，往大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頭頂的燈管依舊閃滅不定，滋滋電流聲隱匿在孩子們的腳步聲里。

    在經過那副紅框油畫時，李辭下意識看了眼。

    畫像里的小姑娘，離畫更近了。

    近到可以看清楚臉的地步，但是那小女孩的眼睛像是被挖空了般，黑漆漆的。眼角還有兩行鮮血順著臉龐流淌下來。

    大概是李辭盯著那副畫看得太久，引起其他小孩的好奇心和從眾，于是他們順著李辭的視線看過去。

    下一秒——

    “哇啊——！”

    有個孩子被嚇哭了。

    “哇——！”

    接二連三的，孩子們近乎同時哭喊起來。

    周陽也沒有表現(xiàn)特異，一起哭鬧。

    但在他的視線看向那副畫后，哭聲卻戛然而止。

    “怎么了？”

    李辭察覺到周陽的反應，低聲問他。

    “那、那是卡西meimei的臉。”

    周陽回答道。

    “是、是卡西要報復我們了……”

    不知道是哪個孩子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原本吵鬧哭喊聲瞬間陷入死寂，接著，又是一波強烈的情感爆發(fā)出來，吵得李辭腦子嗡嗡作響。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衛(wèi)峰受不了這種噪音，朝孩子們咆哮道。

    這舉動嚇得孩子們閉上了嘴，隱隱有抽噎聲從隊伍里傳來。

    衛(wèi)峰煩躁地抓抓腦袋，走到那副畫前，直接把畫框拆掉，狠狠摔在地上；“嚇你個蛋的！盡給老子找麻煩！草你.媽.的！”

    發(fā)泄掉心里煩悶的情緒后，衛(wèi)峰抬腳朝大門方向走。

    孩子們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跟。

    然后就聽見走在前面的衛(wèi)峰喊了一句：“一個個站在那里干嘛？想被鬼啃嗎！”

    孩子們一聽這話，趕緊邁步追上衛(wèi)峰。

    周陽邊走邊說：“軍師，衛(wèi)大叔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尿床被發(fā)現(xiàn)了？”

    李辭當然也看出衛(wèi)峰今天心情不好。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衛(wèi)峰還有黑眼圈，估計昨晚沒怎么睡覺。

    至于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

    在食堂吃完早飯后，李辭帶上周陽來到小樹林。

    李辭剛到小樹林，就看見衛(wèi)峰背靠樹，手里夾著煙。

    “叔叔，有什么事嗎？”

    走到衛(wèi)峰身前，李辭問。

    衛(wèi)峰把指間的煙蒂丟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看向李辭：“那三張報紙記載是什么？”

    “??？”李辭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三張報紙他不是留給衛(wèi)峰了嗎？衛(wèi)峰難道沒看見？

    “我沒看見報紙上的內容。送你們離開后，報紙不見了?！?nbsp;衛(wèi)峰看出李辭的疑惑，解釋道。

    “不見了？”李辭驚訝，“怎么可能？難道是那個人拿走的？”

    “那個人？哪個人？”

    衛(wèi)峰抓住其中的字眼，問李辭。

    “在桌底下遞給我報紙的那個人。”李辭說，“不過，我也不確認是不是人，也可能是鬼?！?/br>
    周陽肯定道：“絕對是鬼沒錯！我看見，它、它消失黑暗里……”

    “沒騙我？”衛(wèi)峰有點懷疑李辭的話。

    和老吳沒上鎖的臥室不一樣，書房一直有上鎖的。

    沒鑰匙誰都進不去，更何況，鑰匙只有他才有。

    “沒騙你?！崩钷o說，“我們可是一根藤上的螞蚱，騙你對我們可沒好處?！?/br>
    衛(wèi)峰沒出聲，一直盯著李辭。

    再三確認李辭眼神沒有閃躲的跡象，他才相信李辭說的是真話。

    “還有件事，我經過老吳臥室的時候，看到老吳正在看報紙?！毙l(wèi)峰又說。

    李辭皺眉：“你懷疑是老吳拿了報紙？”

    衛(wèi)峰點頭：“沒錯?！?/br>
    李辭：“也不是沒可能?！?/br>
    這也算解釋了衛(wèi)峰為什么會出現(xiàn)黑眼圈。

    估計是怕老吳在看過報紙的內容后，趁他睡覺干掉他。

    李辭說：“第一張報紙，是和某個做慈善的富商有關。這位富商有個腦癱女兒，但在他捐款救助孤兒后，他的腦癱女兒恢復了正常。

    因此也掀起慈善熱潮，不少和富商有類似困惑的人尋找富商，尋求積德行善的辦法。最后，這位富商及其全家死在自己的別墅里。

    第二張報紙，也和這位富商有關。

    講得是富商做慈善，讓腦癱女兒變?yōu)檎Ｈ思俚?。其實這位富商的妻子生得是雙胞胎，一個女兒是正常的。一個女兒是腦癱。

    然后就是喜聞樂見的，所有人都開始指責醫(yī)院單方泄露產婦個人隱.私，侵害了產婦的個人隱.私權。

    至于第三張報紙，是和活吃猴腦能夠提升智商的傳聞。

    新聞對活吃猴腦進行辟謠，但是沒有人相信。

    甚至有以吃猴腦為榮，譏諷吃其他動物腦子的人?！?/br>
    “活吃猴腦？”衛(wèi)峰挑眉。

    李辭問：“叔叔，你有想到什么嗎？”

    “關于吃猴腦，還真有個傳聞?！?/br>
    衛(wèi)峰說，“這是老刀無聊的時候告訴我的。

    在富人圈里，活吃猴腦是真的能提升智商。

    說是經過縝密試驗得出的結論。

    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

    關鍵是他們還提出過另一個駭人聽聞的瘋狂想法。

    假設吃猴腦能提升人類的智商。

    那么，吃人腦呢？”

    李辭突然想起那些死去的孩子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全都沒腦袋！

    衛(wèi)峰：“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別喝食堂里的湯嗎？”

    李辭：“那是……人腦、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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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周陽小朋友，你有好朋友嗎？

    周陽：有，我軍師！

    主持人：那么，在你朋友過生日的時候，你準備送他什么禮物呢？

    周陽：送他一大堆好吃的！

    主持人：為什么呢？

    周陽：那樣他就不需要整天揣著勺子跑了。

    李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