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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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紫珠閣內(nèi)燈火明麗,這里是王府的一所書房,坐落在人工湖岸邊,有一簇簇芍藥、玫瑰環(huán)繞,更有富麗堂皇的牡丹開滿庭院,傾國傾城,暗香四溢。 垂幔后,香霧裊裊,王府主人伏案而書,正要落款,卻被人蒙上了眼睛,從特別濃重的紫檀香味上就識別了來人。 “表哥在寫什么?”楊凌香把身子湊過來,一如的珠翠插滿頭。 “說了你也不懂?!币灰姷竭@位表妹,李恪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把她支走,否則一夜都不得安生,“湘君呢?你不陪她卻跑到這里?!?/br> “湘君在讀書呢!你知道的,她讀書的時候最煩我在身邊。”楊凌香蹭蹭移移地靠貼到表哥的身后,用雙臂將他圈在了懷里,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極為愜意,“她讀的那些書呀!古里古怪的,我一個字兒也聽不懂,她又嫌我煩,更不許多插嘴說話,悶也悶死了。表哥你說,一個女孩子用得著讀那么多書嗎?不如學(xué)學(xué)麗媛,整日在園子里撒歡的玩兒,多自在?!?/br> “一個媛兒已經(jīng)夠頭疼了,好在湘君是個懂事的孩子,事事不讓人cao心?!毕胂雰蓚€寶貝女兒,年歲相差不大,稟性卻是天壤之別。 “那是!麗媛的娘是誰,能和我jiejie相提并論嗎?”說起韋琳瑯,她心里仍是不忿,“有一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呢!麗媛的娘著實可惡,我不是把姓蕭的給關(guān)起來了嗎?她居然背著我給她送東西,當(dāng)我這個貴人不存在一般,陽奉陰違,成天裝出一付菩薩心腸,真真惡心死人。” “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崩钽『螄L不知道蕭可被關(guān),既然由楊凌香主持內(nèi)闈,只要鬧得不過分就好。 “憑什么!你知道姓蕭的有多囂張嗎?不過是個庶出女兒,竟敢公然頂撞于我,怪不得她姓蕭,囂張!幸虧我把人換了,今夜有她好受?!睏盍柘阃耆珱]有注意到表哥的神情,還在那里自說自話。 “你什么時候換了人?”這一點,他的確不知道,張祥還好,也有琳瑯照顧著,如今宣兒落到凌香手里,還能有好嗎? “昨晚呀!張祥那老頭兒不可靠,我換了紫玉去把守,看誰還敢去見姓蕭的。”表哥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楊凌香似是懂了什么,“你怎么了?你不是心疼姓蕭的吧?” “你簡直胡鬧。”昨晚到現(xiàn)在已是整整一天,宣兒還不知成了什么樣子,再不能旁觀下去,撇開楊凌香,大步流星而去。 紫珠閣距杏園還有一大段路,素嫣卻是第一個趕到的,適才她就在紫珠閣外侍奉,從兩人對話中猜到了結(jié)果,提早一步來放人。 園內(nèi)濃蔭下,值夜的侍女們挑著燈籠圍在一起嬉戲,紫玉同著幾個小丫頭正在斗草,驀地瞅見了素嫣,忙起身相迎。 “還愣著,趕緊把門打開,要是新夫人有個好歹,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彼劓虒嵲趹械猛@些人說話,上來就沒好氣兒。 素嫣是什么人,紫玉最清楚不過,滿世界的找起鑰匙來,找了半天也沒想起放在誰的身上了,本以為自家主人沒有那么快放人,鑰匙當(dāng)玩物兒似的隨便亂丟。素嫣氣得七竅生煙,才要罵她們兩句,忽見李恪匆匆而至,園子里已經(jīng)跪了一大片的人。 李恪豈容她們找鑰匙,一腳把門踢開了,素嫣挑起燈籠一照,直嚇得花容失色,新夫人幾乎是半祼著身體,早已人事不醒。 “宣兒?!崩钽”鹗捒桑麄€人冷冷冰冰的,忙脫下自己的衣袍裹了,橫抱著向如萱閣而去。 素嫣叫了趙蓉蓉過來,此時正在寢室內(nèi)為蕭可診治,她是府里的女醫(yī)之首,出自醫(yī)藥世家,其夫董誼也是府中的針師,兄長趙正倫則是聞名長安的名醫(yī),在王府中任醫(yī)學(xué)博士。 簾內(nèi),女醫(yī)眉頭深鎖,簾外,李恪坐立不安,他也沒料到楊凌香竟是如此的妄為,正在憂心之間,忽聞韋琳瑯、袁箴兒前來探病,便朝她們發(fā)起了脾氣。 “凌香不知輕重也就罷了,你們呢?素日的賢德哪兒去了?這時候才想起來探病,整整一天你們都在做什么?隔岸觀火?” 韋琳瑯、袁箴兒相視一望,均無言語,好心好意來探望,卻挨了一頓數(shù)落,本是局外人,卻被扯進漩渦,捫心自問,整整一天都在做什么?等著看好戲?等著看新夫人出丑?等著看楊凌香的笑話? 這一頓訓(xùn)斥,恰被簾內(nèi)的趙蓉蓉看到,見他如此模樣,當(dāng)時忍俊不禁,將藥方囑咐了隨身的侍女,才移步到他面前,半開玩笑道:“殿下是不是怪錯人了?新夫人的病,關(guān)兩位舊夫人何事?您如今可是一竿子打倒一船人,蓉蓉也不敢在此久留了。” 她雖是女醫(yī)之首,穿著卻十分普通,青衣素裙,不簪珠飾,丹唇逐笑,觀之可親。 “廢話少說,她是不是很嚴重?”雖然不在寢室內(nèi),他也斷定蕭可未曾醒來。 “直直凍餓了半夜,鐵打的人也受不住,何況是弱質(zhì)女流!”趙蓉蓉蓮步微移,略略回眸,嬌波流轉(zhuǎn),欲語還休,“殿下好狠的心,新歡都要交給楊貴人處置,何況是舊人,下次再不敢得罪您了?!笨v使笑容盈然,奈何無人理會,他的一顆心全撲到新夫人身上去了,自己弄了個尷尬又無趣,“您放心好了,新夫人染了風(fēng)寒,吃上幾貼藥就好了?!?/br> “除了風(fēng)寒之癥,她還有別的傷嗎?”適才抱著她匆匆而行,也不曾細細查看過,以凌香的為人作風(fēng),說不定會對她下狠手也未知。 “那到?jīng)]有。”說話間,他的雙眸頻頻向水晶簾內(nèi)回顧,怕是要憊夜難安了,淺笑道:“殿下稍等,蓉蓉這就再去查看?!?/br> 再次進入寢室,落雁仍在那里哭,便把她支了出去,然后細細端詳起榻上的美人來,青絲散落,秀頸延項,肌膚吹彈得破,一幅海棠沉睡之景。掀起錦被,露出的卻是他的衣袍,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實無別的傷痕,移步而出,又被人抓個正著,抱以無奈的一笑。 “殿下應(yīng)該先看看蓉蓉的表情,蓉蓉如此模樣,新夫人會有事兒嗎?”幾句話,使得李恪放了手,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呢!蓉蓉卻看出另一處玄機,這一處玄機怕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br> “有什么話就直說?!崩钽〉胗浿捒?,沒心思跟她廢話。 趙蓉蓉一手挽著他的衣袖,屏聲息氣道:“蓉蓉剛剛才發(fā)現(xiàn),新夫人居然是……殿下,你碰過她嗎?” “要你管,心術(shù)不正?!弊屓舜林行氖拢瑢嵲陔y以啟齒,反手將她推了開。 女醫(yī)半含酸道:“殿下平日可不是這樣,對新來的夫人格外體貼?!?/br> 李恪再不理睬她,徑直來到寢室,榻上的人依然沉睡,剛才還是冷冰冰的手現(xiàn)在燒熱異常,轉(zhuǎn)頭拿治病的大夫出氣,“你只學(xué)到令兄的皮毛嗎?耽誤了這么多功夫,她還是不醒,也燙得厲害。” “她很快就醒了,殿下別擔(dān)心!”趙蓉蓉拈起銀針,在蕭可的手臂上取xue,手法熟稔而靈活。 一時間,熱騰騰的藥汁端上來,蕭可也悠悠轉(zhuǎn)醒,她只記得又冷又餓之下暈了過去,醒來卻在暖融融的寢室里,期間發(fā)生之事一概不知,現(xiàn)在全身燒灼,四肢無力,是被折騰病了。 忽然,聞見一種蘭薰桂馥的淡淡香氣,原來是依靠在他的懷里,微微側(cè)目,那張如圭似璧的臉龐竟是如此俊美,眸若辰星,眉宇英華,見之忘俗,往常卻沒有細細端詳過。 藥入口卻是苦,猶比黃連,可他是細心的,一勺勺的舀起來,一勺勺送進自己的嘴里,他對蕭澤宣是一往情深的。如果再也找不到隧道,如果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不行!蕭可立時否決,進一步,退一步,都不可能和他有結(jié)果。 吃了藥,安然入睡,微閉雙眼,仍能感覺他的存在,她不想用感激的話來答謝他,遲早要離開,何必再生枝節(jié)。 “宣兒,我不知道凌香會如此的不知輕重,你受苦了?!崩钽∥罩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榻上的人卻是異常平靜。 “沒關(guān)系,我受得住?!笔捒傻亓似邆€字,又把手抽了回來。 李恪如何不知她的身世,自是百般憐惜,“我知道,你從小受的苦楚,原以為讓你脫離了苦海,但……?!?/br> “你別說了,我想休息?!贝驍嗨脑?,蕭可一如淡漠如水,“我現(xiàn)在很難受,只想好好休息,請你不要再說話了好嗎?” 說完,復(fù)又閉上眼睛,半晌,才聽到水晶簾動的聲音,寢室內(nèi)除了飄散開的藥味,空空如也。 頭痛欲裂,睡意全無,抬手看到了月白色的衣袖,身上所穿竟是一件男子缺袴服,加以金線挑織,質(zhì)地光澤柔潤,是他的常服,殘留淡淡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