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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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有看出破綻,見她飲茶就裝作慈父般的樣子詢問與太子的相處,道:“可惜周世子身子不好,宣平侯府難有當(dāng)年風(fēng)采,朕有人寵愛,也不能不顧及朝臣的想法?!?/br> 皇帝對周府的偏袒是眾人目睹,周云棠也感激在心,唇畔揚笑,感激道:“父皇恩德,周家都知曉,兄長自己不爭氣,枉費您的良苦用心?!?/br> 太子妃容顏秀麗,笑意溫軟,雙眸中澄澈的笑容令皇帝心中舒坦,女子不如男子野心大,他很放心。 “周世子的病如何了?” 周云棠不知皇帝心思,斟酌道:“兄長身子好了不少,勞陛下記掛了?!?/br> “好了不少就好?!被实凵裆薨挡簧伲瓦B捧著茶盞的手都跟著動了動,指腹摩挲著溫?zé)岬谋?,神思幾?jīng)輾轉(zhuǎn)后恢復(fù)下來,笑道:“大婚在即,朕賜了些賞賜,你送去周府?!?/br> “云渺代替兄長感激陛下。”周云棠受寵若驚,起身行禮。 皇帝擺擺手,“無甚大事,你且回東宮?!?/br> 周云棠不敢停留,領(lǐng)著賞賜后就回東宮。 皇帝賞賜都是些補品,人參不計其數(shù),悉數(shù)都送至東宮。 云氏接到賞賜后就讓人核算入單,暫時鎖入東宮庫房,明日一早就送去侯府。 秦昭照舊歇在崇政殿,周云棠一人躺在寬大的床榻上,得了舒服的覺。 次日一早后,云氏親自去送賞賜,周云棠同秦昭一道出宮。 平云山地處偏僻,鮮少有人問津,馬車行走一個半時辰才到了山腳下,冷風(fēng)吹得人不敢露面。 山中清冷,步入山道上就感覺一股冷冽的寒意,周府侍衛(wèi)在前領(lǐng)著路,秦昭慢吞吞地拉著周云棠。 周云棠本能走得快些,偏偏秦昭說什么怕她累著,生生地拉滿行程。 清晨出宮,午時還未到道觀,再拖延下去,今日就別想宮了。 秦昭走得極慢,一面走一面觀察著周遭地勢。平云山過于普通,道觀又沒有人知曉,久而久之,山間小路就長滿雜草, 行走的時候劃破衣袂不說,還擋著路,走過半個時辰后,周云棠精疲力盡,秦昭好心道:“要不要背你?” 周云棠今日穿著裙裳,行走本就不便,又逢難走的山路,步履間就加重了力氣。 “殿下好意,我能走動?!?/br> 額間透著晶瑩的汗水,鼻尖卻是通紅的,秦昭清冽的目光慢慢落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許久才道:“不到道觀,你就累得走不動路了。” 周云棠素來不是認(rèn)輸?shù)男宰?,對于秦昭的好意心領(lǐng)到了,搖首拒絕。 等到了所謂的道觀后,她累得靠在山門上,一步都走不動了。 秦昭少不得嘲諷兩句,話未曾出口,山門轟隆兩聲就被打開了,走出來一身穿道袍的男子。 秦昭下意識就將周云棠拉至自己的身后,面色帶著虛笑,暫時斂起幾分冷芒,“您是觀主?” 云天手持浮塵,面色肅然,朝著秦昭說道:“觀主云天,你們是來自何處?” “宣平侯府,想將孩子接走?!鼻卣呀舆^話來。 周云棠站在他身后,習(xí)慣他將自己護(hù)在身后,心安理得地探首打量云天。不惑的男子,眉眼銳利,身材高昂,但人很瘦,常年居住在山中,似待著幾分仙氣。 打探間,云天請人進(jìn)入道觀,周府的侍衛(wèi)依舊在前帶路,秦昭緊隨其后,周云棠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道觀的前殿是三間屋舍,往里走才是后院。 云天一面走一面解釋:“孩子都是從邊境陸陸續(xù)續(xù)送來的,趙將軍恐惹人閑話,就一直將孩子拘束著。貧道也識些字,平日里就教他們?!?/br> 道觀有些年,風(fēng)雨侵蝕下,多數(shù)墻角都出現(xiàn)裂痕,勝在干凈,沒有雜草爬上墻壁。 秦昭裝作是周家的管事,詢問著細(xì)節(jié),“這些孩子的父母可有記錄?” “都是有的,都是些父母雙亡,無人撫養(yǎng)的孩子。但凡家內(nèi)還有親戚在,也不會千里送來這等貧寒之地?!痹铺旎氐溃喙鈷叩揭粋?cè)沉默不語的少女,眸光不經(jīng)意間沉了沉。 秦昭見識廣,軍中事務(wù)也知曉些許,便道:“父親戰(zhàn)死后沒有撫恤金嗎?” “沒聽說過有這些東西,就算有,也輪不到他們手中,層層剝削,哪里還有銀子在?!痹铺靽@息。 秦昭不再問了,走過數(shù)步后,就聽到孩童嬉鬧的聲音,一行人就跟著頓步腳步。 觀主推開院門,院子里站著幾個孩童,最大的八九歲,在晾曬著菜葉。小的也有五六歲,坐在秋千上玩鬧。 云天嘆息道:“他們還是幸運的,有些孩子在來京的途中就病死了,路途遙遠(yuǎn),也甚是可憐?!?/br> 止步在院門前,秦昭沒有邁步進(jìn)去,只說道:“煩請觀主將他們的父親名姓登記下來,回到長安后,我令人去找,或許可以向衙門要一些撫恤金?!?/br> “好,我這就去安排,公子等候片刻?!痹铺鞗]有遲疑,轉(zhuǎn)身就回屋去找。 周云棠凝視他離開的背影,心中微微不安,“殿下覺得他不妥?” “沒有,孩子們應(yīng)該有撫恤金,孤回去查一查?!鼻卣央[瞞下來,平云山過于古怪,就連這個云天也透露一股不尋常。 周云棠選擇不問了,秦昭微微挑眉,侍衛(wèi)在這時回來了,朝他稟道:“山門上的石頭太厚了,置于山中,似有些機關(guān)密道?!?/br> “好好去查清楚?!鼻卣训环愿赖?,牽著周云棠就往云天的住處走去。 周云棠處于云霧中,道觀怎么會有機關(guān)密道,云天是何來歷? 第58章 五十八 殿下厲害。 山間秋意濃, 青松柏樹掉落不少枝葉,幾名小道士拿著掃帚在掃地。 舉止間多了幾分規(guī)整,一步一動都跟規(guī)矩, 不像尋常道士那么散漫。 柏樹足有兩個成年男子般粗壯,枝葉濃密, 遮天蔽日,樹后站著一小道士,靜靜遠(yuǎn)觀著兩人, 模樣清秀。 秦昭等人走近后,小道士就匆匆轉(zhuǎn)身離開,秦昭察覺不對, 吩咐人去跟上。 道觀破舊,占地頗大, 幾個轉(zhuǎn)彎就找不到人,跟蹤的侍衛(wèi)無功折返。 片刻后,云天拿著冊子走回來, 恭謹(jǐn)?shù)剡f給秦昭, 余光漫不經(jīng)心地在周云棠身上掃過,卻沒有說一句話。 冊子過于老舊,頁邊都泛著黃色,可見年歲久遠(yuǎn)。 云天解釋道:“這本冊子是當(dāng)初第一個孩子送來的時候就記錄的, 老觀主死后就交給了我,一直保存至今。” 冊子上記錄著二十個孩子的名姓,父母名姓、家住何處以及父親死于何場戰(zhàn)役中。秦昭接過后遞給侍衛(wèi),同云天笑道:“觀主辛苦了,周家有不少空出的院落,恰好給他們住。山中不知外間歲月幾許, 他們以后都會交給周家來養(yǎng)。” 云天感激得兩腮顫動,握著秦昭的手就道謝:“趙將軍死后,我等都惶恐多日,未曾想周家竟如此慷慨?!?/br> 秦昭低眸掃了一眼云天的雙手,那是一雙練武的手,掌心滿是老繭。他不動神色地抽了回來,“觀主客氣了,是您仁義撫養(yǎng)孩子們,周家慚愧得很?!?/br> “怨不得周家,老侯爺一去,周府就大不如前,侯爺死得冤屈,至今沒有得到雪恨。趙將軍常常自責(zé),我等也是無能為力?!痹铺炖⒕蔚醚劭敉t,甚至都不敢看向周家的人。 秦昭面色陡變,眸中凝聚沉沉陰霾,周云棠滿頭霧水,下意識就去追問:“觀主是何意思?” 云天痛恨道:“當(dāng)年侯爺與一眾下屬布兵,設(shè)下數(shù)重暗道,本是萬無一失,不想出了jian細(xì)。就憑著侯爺?shù)哪苣?,就算敗了,侯爺也不會?zhàn)死得尸骨無存?!?/br> 牽扯到父親戰(zhàn)死之事,周云棠心中激動,“可是當(dāng)年將士們扶靈柩回來,棺木里是有尸身?!?/br> 云天詫異:“哪里會有完整的尸身,我等親眼見到侯爺被砍下馬背,尸骨被馬蹄踐踏,尸骨無存。” 山中寒風(fēng)陣陣,刮得枝葉胡亂在空中飛,周遭聽到一陣疾馳的風(fēng)聲后,無人接云天的話。 周云棠震驚地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巴掌大的小臉慘白毫無血色,一側(cè)秦昭立即將她攬入懷中,眉眼溫和幾許,“莫要失了分寸?!?/br> 周云棠聞到熟悉的氣息后,出于本能的攥住他的手腕:“殿下,早就知曉了?” 秦昭沉默不語,云天卻道:“并非秘事,邊境何人不知,就連當(dāng)年的鐘副將都知道,你們是不是孤陋寡聞了。” 哪里是孤陋寡聞,而是皇帝將一切都隱瞞下來,秦昭抬眸,氣勢大顯,冷峻的眉眼就像摻雜了冰渣子,毫無溫度。 “觀主今日所言是有意而為之?” 云天慌了,額間青筋抖動,“怎么會是有意,并非秘密,就不能說了?你們都是周家人,家主慘死,你們就心安理得嗎?周世子心安理得,我多次都試圖去提醒,怎奈每每被趙將軍阻攔?!?/br> “趙將軍是故意隱瞞。”周云棠片刻間恢復(fù)過來,心中對父親的愧疚愈深,掃向秦昭的視線中多了些生疏。 云天聞言也是唉聲嘆氣,“世子身子不好,他知道也只能加重病情罷了。再說這些年周家軍沒有猛將,又失主帥,屢屢敗戰(zhàn),朝廷漸漸地就不再管了?!?/br> 山風(fēng)肆虐,呼呼作響,太陽也躲進(jìn)了云層里,道觀里冷得有些滲人。 秦昭攬著周云棠不肯松手,安慰之際,將矛頭對準(zhǔn)云天:“看來觀主出自周家軍,這些年來躲在這里實在是屈才,不如去周家謀一出路,好過在這里的強。世子不知當(dāng)年舊事,您該找他說清楚,將當(dāng)年部署說一說,何人為先鋒,何處設(shè)防,侯爺在何地慘死,都是需要捋一捋的?!?/br> 秦昭氣勢太強,就像是一道強烈的光照進(jìn)人的眼中,怎么都睜不開眼。 云天未曾料到來人氣勢這么強硬,他就像是一面照妖鏡,將之照得顯出原形。 趁著間隙,看向他懷中的人,試探道:“姑娘若想知曉,我可詳細(xì)稟告,陛下不管,朝廷不問,周家孤掌難鳴。” 秦昭冷冷道:“這就不需觀主cao心,只需您說出詳細(xì)經(jīng)過。” 云天緘默下來,目光依舊落在少女身上,明艷的容顏若名動京城的牡丹,艷麗中透著皎皎光色,少女初長成。 “好,等些時候,我則去找世子,今日孩子就隨你們離開?!?/br> 周云棠不甘心,還想再問,秦昭拍了拍她的脊背,同云天繼續(xù)說道:“時辰不早了,趁著天色好及早下山?!?/br> “您稍候?!痹铺焖斓溃捶愿缼酌朗?,一行人向孩子的住處走去。 周云棠按耐不住自己的疑問,等云天離開后就冷冷地看向秦昭:“殿下何時知曉?” “半月前罷了,云天怕是看破我的身份,也將你當(dāng)作是周家的二姑娘,想要離間我們,莫要上當(dāng)?!鼻卣鸭庇诎参康?,周云棠認(rèn)死理,聽信無稽之談的話,事情就變得很棘手。 周云棠心中亂作一團麻,舊事理不清,但有一點足以認(rèn)定,陛下明知父親的死有怨情而當(dāng)作不知情。 “你不要胡思亂想,孤對侯府的態(tài)度從未變過。”秦昭眸子透著傻伴讀躊躇的容顏,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不自信,冷峻的面容染了些山間蕭索秋意。 周云棠不置一詞,對秦昭也無往日的討好,烏黑的長發(fā)被山風(fēng)撩動,掩蓋住眼前的光色。 這次換作是秦昭討好地給她捋順發(fā)絲,望進(jìn)傻伴讀黯淡的杏眸里,恍惚覺得自己少了些什么東西。 而那些東西正在朝他慢慢離去。 他急于去抓,握住少女柔嫩如羊脂玉的手腕,眉宇間多了幾許溫和:“離間計。” 周云棠不聽他的謊話,“你明明知曉卻不告訴我,等同于騙我。” 秦昭冠玉的臉色罕見地染過一陣紅,堅毅的神色中帶著些慌張,忙為自己辯駁:“你騙我這么多年,又該如何清算?” 風(fēng)吹得兩人衣袂牽扯在了一起,周云棠皺眉:“那我們兩清了?” 秦昭一怔,瞬息就識破她的小算盤,人就在跟前,便道:“扯平也成,當(dāng)作不知你父親戰(zhàn)死的原因,你若信我,有朝一日,我傾盡全力為宣平侯雪冤?!?/br> 周云棠眼睫一顫,紅紅的鼻尖迎風(fēng)吸了吸,透著幾許可愛,眸色中充斥著對秦昭的仰慕,“殿下真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