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兩情若是久長時
楚云笙目光緊盯著秦祁,秦祁要是有什么話就直說,她不想聽秦祁在這里說這些。 秦祁在楚云笙眼眸中撲捉到倔強神色,他緩緩的說,“顧長陵并非你良人,你只會成為他謀劃的對象?!鄙洗翁舆^了,可下次,下下次,總有一次她會逃不過。 “我知道?!背企宵c點頭,顧長陵護短,頂著平陽郡主頭銜的她并不在護短的范圍內(nèi),那就只剩下利用。 見楚云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秦祁心下有幾分惱火,語氣上克制了,淡淡的說,“你既然知道,怎么剛剛不見你回絕?” 就算不用他說,楚云笙也應(yīng)該知曉,顧長陵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剛才在壽宴上,楚云笙分明就沒有要抗拒的樣子,逆來順受,這還是第一回看見。 楚云笙打量著秦祁,秦祁冷峻臉上沒表現(xiàn)出太大的關(guān)注,仿佛只是隨口一問,楚云笙也隨口一答,“陛下還沒有賜婚。” 真正起了聯(lián)姻想法的是太后,宴席上一直都是太后在牽線,皇帝在朝臣面前向來都尊重太后意見,這次卻沒有按照太后意愿下旨賜婚,這就說明了皇帝的態(tài)度。皇帝是不愿意她和顧長陵訂婚,不樂意見永寧府和武烈侯府珠聯(lián)璧合。 楚云笙臉上掛著淡淡苦笑,自己終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難道你還想要父皇賜婚?”秦祁聲音高了幾分,臉上情緒小有波動。 難得見到秦祁喜怒形于色,楚云笙譏誚的說,“肅王自己的婚事剛剛才有了著落,應(yīng)該想著怎樣克服險阻迎娶顧二小姐,怎么管起別人的婚事來了?” 她越來越看不透秦祁到底在想什么。 秦祁臉上一抹不自然,很快就壓下所有情緒,依舊那幅冰冷模樣,“本王不過提醒郡主,別要忘了這段時間遭遇的那些算計,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顧長陵策劃。” 這疏冷的聲音,楚云笙聽起來習慣多了,“這些我知曉,希望肅王以后別要再說了,否則就成了挑撥我和顧世子的關(guān)系?!?/br> 太后為她安排的婚事,當然是最好的,或許不適合她,當絕對利于永寧府,這就夠了! 想想一開始,她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嫁的不是秦祁就好,現(xiàn)在怎么反倒有這么多的事情了? 其實顧長陵也沒有什么不好,武烈侯府一大家子人都護短,顧長陵謀劃的那些不過是為了保護顧伊棠,若她成為武烈侯府的人…… 楚云笙心中懷揣著一絲美好的幻想,在太液池外邊吹了一會兒涼風,臉上的醺紅退下,她很快就回到了宴席上。 宴席歌舞絲竹不絕于耳,觥籌交錯掠影浮光,奢靡浮華。 楚云笙回到宴席上,凳子還沒有坐熱,便聽到旁邊瑾瑜郡主說,“剛剛這些女眷都做了一首小詩,最出挑的就數(shù)孟小姐了,剛剛太后娘娘和皇伯伯都夸贊你那首《如夢令》寫的極好,平日里郡主藏拙,今日大方光彩,不如當場再做一首?” 這話一出,就有人往楚云笙這邊看過來,期待、嘲諷、看好戲……各種的眼神交匯她身上,楚云笙落枕,沒法偏過頭去看那些人,但她知道看熱鬧的人中,一定有瑾瑜郡主。 皇后一身明黃鳳袍正襟危坐,臉上雍容笑意,“郡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如當著大家的面作詩一首,也好堵了那些喜好嚼舌根的人的嘴?!?/br> 皇后這話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平陽郡主才華不算出挑,今日卻能提一首讓皇上太后都贊不絕口的詞,定然是花了大價錢請人做下這首,然后提上畫卷上。 楚云笙心下了然,既然這么多人疑惑,那就當場澄清吧,這還要多謝瑾瑜郡主提起此事呢! 她站起身子,朝向主位的皇后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心有疑慮,那就請皇后娘娘出題,詩詞曲賦,寫時、詠景、抒情……” 皇后臉龐一僵,笑盈盈說著,“本宮哪里懷疑郡主,只是見的多了,洞察小人心思,提了一句罷了!”找楚云笙不自在,等同于得罪長公主和太后,如今又牽上武烈侯府,皇后當然不犯糊涂。 皇后看向挑起話題的瑾瑜郡主,“瑾瑜郡主提起,就由瑾瑜郡主出題吧!” 瑾瑜就是想讓楚云笙出丑,如今掌題權(quán)在手中,她也不推辭,思索著說,“女兒家家哪里會寫什么氣勢磅礴的詩詞,一首寫情意的便好了,詞沒有詩那樣拘著,就做一首抒寫情意的詞吧!” 瑾瑜郡主這話,似乎處處都在為這楚云笙著想。楚云笙卻知曉,抒寫情意一個沒把控好,那就成了上不的臺面的yin詞了。 楚云笙應(yīng)下瑾瑜郡主這個題目,腦中迅速回轉(zhuǎn),這一類的詞極少出現(xiàn)在教材書籍上,但抒情寫意的詞讀起來很美,她被驚艷到了,記了幾首,如今正好應(yīng)景。 她謙虛的說,“后日就是七夕了,平陽就以七夕為韻做一首,才疏學(xué)淺,不好的地方莫要見怪!” 孟婉兒瞧向楚云笙,剛剛作詩她拔得了頭籌,倒不怕楚云笙搶了她風頭,只是好奇剛剛那首《如夢令》是否是她著作。 楚云笙醞釀間,余光無意間掃見對面的席位,簫清絕一臉好奇瞅著她,顧長陵目光往這邊看來,秦祁嘴角一抽,仿佛預(yù)料了結(jié)局那般!也有不少看熱鬧,暗暗冷笑的人,楚云笙掃了一眼,很快就回歸正題 “《鵲橋仙纖云弄巧》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昭昭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br> 一字一字,如同玉珠落盤,悠揚婉轉(zhuǎn),卻又透著幾分的憂愁,像是沉浸在詞中世界。 皇帝首先打破這沉靜,拍起雙掌,“不錯不錯,是要比孟才女好!” 孟婉兒執(zhí)著杯盞的手一緊,僵笑著說“平陽郡主這首不錯,應(yīng)該喊的樂人吟唱,制成曲子發(fā)揚光大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