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隨心而動,隨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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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半晌方歇,紀寧轉(zhuǎn)身出了定山寺,在山下找了個酒家,叫了幾個小菜,一壺美酒,請師妃暄小酌輕飲,頓生忘憂之慨。 修行之人,求的就是無拘無束的逍遙。 對凡人來說,最大的拘束便是生老病死,若是能努力,便還要追求溫飽、富貴、美色、權(quán)柄,乃至無窮無盡的欲望。 修行之人便要把功名利率,富貴綿延,恩愛情仇,一一勘破,最后才能了卻自身,求那長生之逍遙。 紀寧若不是身懷道術(shù),縱然能夠稱雄江湖,就算是能一統(tǒng)天下,也絕無此刻的安閑自在,坐看濤生云滅,潮起潮落的心境。 在這滾滾紅塵中走了一圈,讓紀寧真正體悟到什么叫做“世間原是修行法,滾滾紅塵方成仙”,先前只是嘴炮,貽笑大方。 原本他雖然道心潔凈,那是日夕拂拭,現(xiàn)在卻過了紅塵俗世,也無沾染,自然是更進一步。 這道法可以修煉,還有路徑可尋,可道心的磨練,卻無形無相,誰也不知該如何著手。 就如同練氣第三重——通玄之境一般,飄兮渺兮,不可測度。 只是推開眾妙之門,天人合一之機,總還有練氣修行的功夫支撐,道心的淬煉卻是大法無法,大象無形,再沒有任何一條現(xiàn)成的道路可走。 師妃暄眼見著紀寧在定山寺走了一圈,不僅沒有被佛門代表的大勢所動,身上的道氣竟然增厚了幾分,越發(fā)出塵,宛如謫仙。 她心中驚訝,慈航靜齋的傳人入世修行,為的便是在紅塵俗世中打磨一顆劍心道心,以期來日回山參悟無上天道。 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景,慈航靜齋上一代傳人碧秀心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歷代慈航靜齋的傳人之中,也只有《覆雨翻云》一書中的秦夢瑤,把得到赤尊信傳功的韓柏吃干抹凈,盡得“魔種”的奧妙,方才突破了相當于半步通玄的“劍心通明”境界,邁步死關(guān)。 慈航靜齋的傳人,能夠遇到修成“道心種魔大法”魔門邪帝,是不幸,也是幸運。 師妃暄自然不可能知曉紀寧剛剛領(lǐng)悟了“一心分陰陽,道魔同根生”的妙諦,但是這種旁觀見證,同樣也是一場難得的機緣。 向雨田要不是親眼見證了燕飛死而復(fù)生,壓根不可能相信《道心種魔大法》中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只會把這門武功當做是前人的囈語。 “天師”孫恩要不是親眼目睹了“仙門”的存在,同樣不可能拋下所有俗事,一心苦修,只為追求那“破碎虛空”的終極一躍。 遠離了定山之后,紀寧隨心而動,隨意而行。徜徉于山水之間,領(lǐng)略天地自然造化之玄奇。 師妃暄一路相伴,如影隨形。 兩人時常談經(jīng)論道,各有所得。 慈航靜齋的初祖“地尼”曾經(jīng)是道門高手,后在白馬寺研習(xí)佛法時,遇上魔門第一代“邪帝”謝眺,兩人相戀,但最終因為對佛法的分歧導(dǎo)致分手。 “地尼”遁入空門,四十歲坐枯禪時頓悟,融會佛道兩家功法,創(chuàng)出“彼岸劍訣”,也就是《慈航劍典》的前身。 紀寧對于《慈航劍典》中的“死關(guān)”挺感興趣,不知道這和道家的“尸解”有何異同? 這一天傍晚,兩人從荊州竟陵郡東南的一片密林中走出,林外地平遠處,是一列聳立的崇山峻嶺,在這之間則是地勢起伏的陵丘與疏林。 此時,在這陵野之上,兩幫人馬正作生死拼殺。 紀寧功聚雙目,遙觀兩里開外正在廝殺的兩幫人馬,只見在戰(zhàn)場中心有盞高懸的黃燈,那是掛在一個高臺的木柱上,木柱似還有些東西,似乎是有人給綁在柱底處。 愈接近時,喊殺聲更是嘈雜,已可清楚見到兩幫人馬正交手拼搏,愈接近核心的高臺,戰(zhàn)斗就越激烈。 激戰(zhàn)的雙方中,一方人馬身穿胡服,顯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則一律黑色勁服,涇渭分明。 高臺中央是一個被反手綁著的黃衣女子,如云的秀發(fā)長垂下來,遮著了大部分臉龐,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臺,而且明顯占在上風。 黑衣武士人數(shù)過千,比胡服武士多出一半,但胡服武士卻是武功較強,成纏戰(zhàn)之局。 戰(zhàn)場的分布遼闊,雖以高臺為主,但四處均有激烈拼斗的人群,此追彼逐,慘烈之極。 在戰(zhàn)場邊緣處,剛好一隊五、六人的黑衣武士被一群十多個的胡服武士圈了起來,亂刀砍死。 那十多名胡服武士看到了紀寧和師妃暄后,目露兇光的一擁而至。 在這一角離高臺只有百來丈的戰(zhàn)場,黑衣武士陷于絕對的劣勢,不但保持不了陣形,且被沖得七零八落,予敵人逐個擊破的危機。 敵人已至,矛斧刀戟,聲勢洶洶的蓋頭殺來。 “嗖、嗖……” 劍氣破空的聲音響起,那十多名胡服武士已然盡數(shù)斃命。 此時,又有一批胡人殺至。 紀寧看也不看,踏前一步,劍氣縱橫,殺人如麻。 到離高臺尚有十丈遠近時,只聽一聲嬌叱,從上方傳來。 如血的殘陽映照下,一位露出粉臂圓臍的紅衣美女,左右手短刃化作兩團芒般的精光,一上一下往紀寧臉胸印來,迅疾無倫,凌厲之極。 此女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 不過紀寧卻一點不為她的美麗分神,念動之間,兩道凌厲的劍氣化為繞指柔,瞬間制服了這位胡女。 一個年輕胡人飛奔過來,大聲喊道“閣下是何方高人?本人乃鐵勒‘飛鷹’曲傲的第三門徒庚哥呼兒……” 紀寧腳下不曾有絲毫的停頓,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閃現(xiàn),瞬殺。 他登上高臺,十多名守在臺上的鐵勒人分作兩批,部分迎來攔截,部分擁到那被綁柱上的黃衣女子四周,嚴守著最后一關(guān)。 紀寧懶得說什么廢話,萬千劍氣如狂風暴雨,立刻淹沒了高臺。 劍氣風暴結(jié)束后,只有高臺中央的黃衣女子安然無恙。他上前解開了繩索,那黃衣女子驟脫木柱的束縛,立刻往后倒下。 紀寧伸手摟住黃衣女子的纖腰,伸手撥開她的秀發(fā),頓時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 再加上有如山川起伏的優(yōu)美體態(tài),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肌膚,黃衣女子從頭到腳,完美無缺的半點瑕疵,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中,透著的眩人詭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