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看見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有。

    小杉琉璃微微瞇了瞇眼睛，然后似乎是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緩慢摘下那副眼鏡時露出了一雙幾乎可以說是璀璨的眸。

    自己站在燈光下看著黑色的怪物，黑色的怪物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自己，原本露出的攻擊姿態(tài)逐漸開始收回，到最后甚至于嗚咽著開始戰(zhàn)栗起來。它對著眼前仿若黑洞一般的女人伸出爪子又迅速收回，仿佛是在逃命般直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跳下樓，隨即在半空中被一道紅光炸成了碎片。

    她重新低頭戴上眼鏡，站在自己公寓門口剛想要開門時回過頭，看著剛才才見過的銀發(fā)男人淺淺地笑了笑：“所以還有什么事情么，五條先生？”

    “你不問我怎么來這里的？”

    “跟蹤？不過我倒是并不介意?！?/br>
    她再次轉過身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似乎是在邀請，也似乎像是試探一般伸出了手：“池袋有很多東西，不管是無頭騎士、妖刀、情報商人、還是在空中飛舞的自動販賣機，都可以說是不同種類的奇觀。倒是五條先生，您想要了解一下么？”

    “哦呀?！?/br>
    銀發(fā)男人笑瞇瞇地舉著一根手指站在樓道里，看著眼前伸手邀請他的小杉琉璃嘴角弧度愈發(fā)上揚：“晚上邀請一個男人進門可是很危險的哦，琉璃?！?/br>
    “無所謂。”

    “無所謂？”

    將公寓的燈全部打開，換了鞋之后脫下西裝外套掛在墻邊，走到廚房里燒水后她轉頭看著果然已經(jīng)是進門了的男人，伸手將一個紅茶包放進了很明顯是招待客人用的杯子里，沖上熱水之前還不忘放進去半勺砂糖。

    “反正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您是不會隨意殺了我的，對么？”

    第88章 IF線其二

    “所以您的學生聚會不要緊么？”

    “嘛, 這點放心，學生之間沒有老師在的聚會反而應該是更讓人自在的，對吧？”

    銀發(fā)男人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在走進公寓時的態(tài)度比她更像是一個主人, 甚至于還對著自己公寓挑了挑眉：“沒想到琉璃的公寓很簡潔呢。”

    那當然了，她的各種藍光碟谷子手辦抱枕海報都在她的臥室里, 怎么可能會放在客廳給外面來的客人看？

    將紅茶放在這位五條先生面前, 再將他之前給自己的布丁同樣遞過去, 琉璃表情平靜地將黑森林蛋糕拆開, 拿著勺子簡單戳了一勺：“所以呢？五條先生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不要那么警惕嘛，可以直接喊我‘悟’的喲，琉璃。”

    五條悟同樣笑瞇瞇地摘下墨鏡, 注視著眼前的黑發(fā)女人語氣輕快：“剛才我可是看到了呢, 琉璃的眼睛超好看的?！?/br>
    “所以？”

    “那個東西, 被叫做‘咒靈’, 是人類負面情緒聚集所誕生的怪物。”

    人的負面情緒所匯聚而成的怪物啊，那還真是有點可怕。

    “如果沒有五條先生它看上去也很害怕我也會逃跑，是因為我本人是‘正面情緒’的集合體，它怕歸零么？”

    小杉琉璃淺笑著開口，隔著鏡片看過來的時候雖然只有那么一瞬，但是五條悟依舊捕捉到了那種剛才見過的瑰麗色彩：“那我還真是不得了?！?/br>
    “啊呀，確實是很有意思的推論, 不過琉璃才不可能是什么‘正面情緒’的集合體?！?/br>
    五條悟的嘴角微微上翹著，仿佛也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慵懶的氣場。他率先挖了一勺布丁, 看著勺子上微微顫動著的甜品直接送到了小杉琉璃面前, 像是在示意眼前的人一口吞掉, 也仿佛是在說“你不吃掉的話我也不會收回去”這種玩笑話。

    “味道很不錯哦，琉璃不想吃么？”

    “太親密了?！?/br>
    “我可是在看到琉璃的第一眼，就想和你建立這么親密的關系了?！?/br>
    “那恕我拒絕?！?/br>
    “真麻煩啊，琉璃?！?/br>
    似乎是輕輕地抱怨了一句，最后五條悟還是把布丁放在了自己的嘴里，感受著其中冰涼的甜味愜意地瞇起了眼睛，配合著紅茶整個人都變得滿足了許多：“不過這點我也很喜歡哦?！?/br>
    “……”

    “嘛，琉璃不是正面，也不是負面，而是，你整個人一直處于‘歸零’的氛圍當中，所以可以同化成任何人、任何咒靈，然后輕易地再將其‘歸零’，對么？”

    在他說話的時候小杉琉璃恰好抬手喝了一口她帶回來的拿鐵，隨即在他說完時又放下紙杯露出了個淺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厲害?！?/br>
    “是么？”

    安靜再次縈繞在兩個人身邊，小杉琉璃略微抬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人，突然問了個有些奇怪的問題：“你的頭發(fā)是染的么？”

    “不哦，天生的銀發(fā)，很好看吧？”

    “的確很好看。”

    她慢慢地抬起手脫下用于遮擋的眼鏡，剔透的綠色似乎并非代表著生命，反而像是能夠將人溺斃的毒：“五條先生還有什么想要提醒我的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br>
    瞥了眼墻上才剛過七點的時鐘，五條悟仿佛是黏上了她一般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她：“可是我好餓，走不動了啦琉璃?！?/br>
    “……”

    “只有一杯布丁完全不夠哦。而且琉璃剛才說的‘池袋’這些事情，我也超好奇的，能不能給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