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 入股
三天后,陳恪正在家中看吧,錢昇急匆匆過來,稟報道:“三司那邊堅決不肯收我們的銀票,要求現(xiàn)銀入庫,至不濟也得是便換券或金銀券,總之不認(rèn)可我們的銀票”說著一臉憂sè道:“我們倒是已經(jīng)備好了現(xiàn)款,可后rì就要撥款給開封府,支付買地的尾款再兩rì,又要支付災(zāi)民的補償款了一下拿出這么多庫銀,要是那些商戶,十三行鋪的拆遷戶,不認(rèn)可我們的銀票,麻煩可就大了” “之前白雅銘已經(jīng)跟戶部使王尚恭談好的,一半現(xiàn)銀、一半銀票,銀票按月利半分給息,”陳恪擱下吧,皺眉道:“怎么又變卦了?” “白掌柜替我們?nèi)フ疫^了,王侍郎說,這是韓相公的命令,他不得不照辦” “韓琦……”陳恪眉頭蹙起,沉聲道:“果然是不肯吃虧的家伙”汴京錢號在拍賣會上,攪了韓相公的好事,這輩子向來只賺便宜不吃虧的韓琦,自然要給他們顏sè看看 “這回,咱們可不能故技重施了”錢昇小聲道 “那是自然”陳恪點點頭,同樣的法子,用來對付相國寺人人稱妙,但要是敢這么應(yīng)付三司,信不信韓琦能點兵抄了你的庫 不過既然敢做初一,就料到人家會作十五沉吟片刻后,他吩咐道:“三司的銀錢,沒什么好商量的,我們只是過手而已,要按期如數(shù)交付” “那剩下一百五十萬貫的庫銀怎么堵四百萬貫的口子?” “不用擔(dān)心包龍圖可不會為難我們”陳恪笑道:“補償款的清單要來了么?” “李掌柜去開封府取了,應(yīng)該已拿回號里了” “你讓李掌柜,按照那份清單,給每一戶開具一份存折”其實有些話陳恪可以早說的,但以他前世的經(jīng)驗看,事到臨頭才把下一步講出來,有利于塑造自己的權(quán)威 “存折?”錢昇眨眨眼道:“那是什么?” “你這個東家怎么當(dāng)?shù)模俊标愩⌒αR道:“自己回柜臺問去”話雖如此,他還是簡單的講了講之前不論是便換券、金銀券還是交子鋪開的存單,都是整存整取這樣固然便于管理,但對儲戶來說相當(dāng)麻煩 這對多了一千年經(jīng)驗的陳恪來說,卻不是問題就像‘先貸后抵’一樣一個‘整存零取’的簡單創(chuàng),便可解決這個麻煩就是一層窗戶紙,可別人就是想不到,這就是他的優(yōu)勢 “給每個拆遷戶都開個戶頭賬戶里存上他們的補償款”陳恪吩咐道:“然后提前一天,打點一下開封府的官差,讓他們帶著我們的經(jīng)濟去發(fā)放款子我明天會過去一趟,給經(jīng)濟們開動員大會,讓他們當(dāng)成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去做” “一千七百戶每人負(fù)責(zé)十七戶,逐戶逐戶的把工作做到位”陳恪緩緩道:“要讓儲戶明白,自己的錢,存在賬上隨時都可以支取,而且數(shù)額任意、按需支取要讓他們知道錢在錢號里絕對安全,而且每月都有利息進(jìn)賬” “平均每戶拆遷款是兩千三百萬貫我們給月息八厘,每月就是一萬八千四百錢的利息一年下來,就是二百二十貫,比他們?nèi)倚量嘁荒甑氖杖肴绾??”陳恪把玩著一方?zhèn)紙,面帶的自信微笑道:“而且我們下一步,就要在汴京城各處,開設(shè)十余個鋪面,方便儲戶辦理業(yè)務(wù)只要把道理掰開揉碎講清楚,是存是取,讓他們自己判斷” “月利八厘,還真是夠高的”錢昇有些rou痛道這樣每月的利息支出,就海了去了 “月利八厘,我們還是賺得很如果你非要跟典當(dāng)行比,那我無話可說”陳恪擱下鎮(zhèn)紙,直視著錢昇道:“但我們的追求,是合理的利潤,不是暴利我們要放水養(yǎng)魚,而不是竭澤而漁” “只怕這樣一來,滿京城的百姓,都要來咱們這兒存錢了”錢昇苦笑道 “這不正是我們需要的么,存款多了,我們才有貸款的底氣,”陳恪朗聲笑道:“別忘了,十三行鋪還有將近千萬的貸款需求”胸中的豪情讓他站起來,張開手臂道:“不要說,整個汴京城、整個大宋朝,那些忍受高利貸盤剝的工商業(yè),都在渴盼著我們呢” “那咱們可成了典當(dāng)行的眼中釘了”錢昇依然苦笑道:“他們可都有很深的背景啊” “做事情,哪有不得罪人的?想要不得罪人,只能什么也不干”陳恪搖頭道:“讓他們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放心,最多堅持兩年,汴京城的典當(dāng)行,要么跟著降低利息,要么就關(guān)張大吉,到時候,我們的環(huán)境就會寬松很多” “但愿如此”錢昇點點頭,和陳恪又扯了幾句,便告辭離去了 錢昇走后,陳恪剛想繼續(xù)看吧,曹評又來了,先去給他姑姑請安,然后就一頭鉆進(jìn)了陳恪的房里 陳恪請他坐下,又讓人端上水果,剝開個石榴遞給曹評道:“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曹評面容白皙英俊,只是平時老和狄詠在一起,才顯得沒那么出挑但和狄詠比起來,他才是真正的級高帥富他的曾祖父,乃是大宋開國第一軍人,太祖、太宗、真宗三朝樞密使曹彬他的姑姑,是當(dāng)今大宋曹皇后,他們家善于理財、四代經(jīng)營,號稱汴京第一富室 天下的好事兒都讓他占全了,你說還有沒有天理? 不過曹家家規(guī)森嚴(yán),在曹評身上絲毫看不到驕橫之氣,反而待人一團和氣他接過石榴,笑瞇瞇道:“這話說的,難道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姑母和表弟么” “去你的”陳恪一身雞皮疙瘩道:“把個‘表’收起來,我吃不消” “天經(jīng)地義的表兄弟,有什么吃不消的”曹評嘿然笑道兩人又閑扯了兩句,他才狀作隨意的問道:“對了,你那天說的事兒,不是敷衍表哥” “什么事?” “入股的事兒”曹評不好意笑道:“汴京錢號開業(yè)那天,你親口跟我說的”話說那場買撲會后,汴京錢號的名頭就響徹汴京了人們從沒見過,哪一家錢莊有這么大魄力跟這家錢號一比,大相國寺的無盡藏也遜sè多了,于是紛紛傳說,這家的實力深不可測,比大相國寺還有錢 開業(yè)那天,陳恪就跟他提過這茬,當(dāng)時曹評光忙著貸款去了,一不留神,汴京錢號已經(jīng)成了不容忽視的存在唯恐陳恪反悔,曹評坐不住了,過來問入股的事兒 “我當(dāng)然說話算數(shù)”陳恪打開抽屜,拿出一本紅sè緞面的折子遞給他 曹評接過來一看,是‘汴京錢號股份吧’,頓時笑開了花:“真是好兄弟”便打開仔細(xì)看起來,看完后,表情怪怪道:“半成股份,太少了?” “這可是原始的股價,一分沒溢價”陳恪翻翻白眼道:“幾乎等于白送,還不夠意么?” “夠意,夠意”曹評笑嘻嘻道:“打個商量,能多轉(zhuǎn)給我點么?我可以高價收購,保準(zhǔn)價錢公道” “你想要多少?” “給我三成怎么樣?”曹評試探道:“我們家出二百萬貫收購”這就比原始股價,溢價了八十萬貫,不能說不厚道 “呵呵……”陳恪卻冷笑 “怎么,嫌少了?”曹評小聲道:“還可以再加” “實話實說,第一,我給不了你那么多股份”陳恪搖頭道:“第二,要是在商言商的話,二百萬貫,你只能收購一成” “你四百萬貫股本成立的錢號,才半個月,就值兩千萬?”曹評瞠目結(jié)舌道 “你還別嫌貴,再過兩年值兩億貫”陳恪笑吟吟道:“來吃點水果,這桔子真不錯” “我哪還吃得下啊”曹評苦笑道:“兩百萬貫一成股份,回去后沒法跟那幫老爺子交代” “我可以給你打個包票,兩年后,用四百萬貫回購你這一成股份,如何?”陳恪笑瞇瞇道 “真的假的?”曹評瞪大眼道:“還有這好事兒”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jù)”陳恪劍眉一挑道:“當(dāng)然立字據(jù)的話,你到時候必須要賣給我” “你老兄真是……”曹評不得不豎起大拇哥道:“霸氣”要是立字據(jù)的話,兩百萬貫兩年就變四百萬貫,狠賺一筆無風(fēng)險但看陳恪這樣子,似乎到時候的股價,還要遠(yuǎn)遠(yuǎn)過這個數(shù) 他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三言兩語、快刀亂麻,便讓一場談判,跨過了講價、買還是不買,這兩個艱難的環(huán)節(jié)只剩下簽還是不簽,這個他自己權(quán)衡的問題了 是拿穩(wěn)妥的二百萬,還是跟他共擔(dān)風(fēng)險,真真是個問題 分割 今天必須歇一歇,給郵箱加點油,必然非得出事兒不行不過還有一哦……(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