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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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萬貫一次”等了半天,梅堯臣也沒等到周大郎再加價,只好緩緩道:“三十九萬貫兩次……” 那廂間,韓琦卻站了起來,打斷了他只見韓相公環(huán)視著眾人,聲音沙啞道:“諸位,難道我大宋無人了么?竟要把汴京的國土賣給遼人?” 這話說得眾人羞憤不已,但要說為了爭口氣,就把上億錢砸了水漂,那是這口氣怕也只有周大郎那個二百五能喘得出 便有不厚道的,開始慫恿道:“大郎,不就是再加一萬貫么,哥哥給你出” 按照大家對周大郎的了解,這廝肯定得罵:‘老子沒錢嗎?還得用你孝敬’然后甩出兩萬貫 但這次,那廂間偏生毫無動靜,久久不見舉牌 卻是左建德及時趕到,把周大郎攔住了,原先他們曾經(jīng)合伙在大名府放款,快進(jìn)快出,賺得不亦樂乎,也算有些交情左建德壓低聲音道:“大郎怎么就不想想,是誰應(yīng)允那蕭天逸進(jìn)場的呢?” 周大郎一愣,便聽左建德接著道:“是韓相公他既然那樣干,就該有被遼人買地的覺悟,怎么現(xiàn)在又這樣說?如此自相矛盾,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聰明如大郎,肯定能想明白的” “你是說?”周大郎不笨,就是腦子經(jīng)常被燒壞,現(xiàn)在汴京錢號的人前赴后繼的阻止自己,他就是頭豬,也要想一想了:“那遼人是個鉤子?” “一個遼國貴戚,在大宋花將近一年的歲幣買房置業(yè),傳回去他還敢回國么?除了準(zhǔn)備永不回國,沒有別的可能但要是叛逃的話,他敢這么高調(diào)?暴露了行蹤,遼國一封國吧,他就得被檻送回去,所以這也不可能那蕭天逸到底要干什么,大郎自有判斷”左建德正sè道:“你要貸款敝店別說十萬貫,一百萬貫也能貸給你但我們要對戶負(fù)責(zé)大郎你跳坑,我們只能拉住你,不會幫著你往里跳的” “……”周大郎不說話了 “都這么長時間了,那梅直講還不落槌蕭天逸也不催”白易居捂著還在淌血的嘴道:“大郎,往套子里鉆的不是英雄啊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才是” 一旁的家丁都不吭聲,他們知道自家這位小爺,那是一句勸也聽不得的今天能聽著兩個不怕死的家伙絮叨這么久,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周大郎抱著胳膊,望著高舉著槌子不落的梅堯臣,再望望韓琦的背影,面sè晦明晦暗終究沒有再出聲 見周大郎就是不上鉤,韓琦暗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坐下了 “成交”梅堯臣終于落槌 “等等”在槌子敲響前的一瞬沉默良久的遼國富商蕭天逸站起來道:“我不拍了”說完也不給理由,徑直便起身離席 場中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原來這廝是存心搗亂的 樊樓上頓時噓聲四起人們?nèi)加康教炀?,把最響亮的噓聲最辛辣的諷刺,還有瓜皮果核,送給那穿一身圓領(lǐng)左衽窄袖華貴長袍的蕭天逸 蕭天逸的臉,漲得像豬肝一樣,他那些往rì里囂張跋扈的隨從,也全都低著頭,從下雹子般的樓梯口出去 其實(shí)蕭天逸真是韓琦找來的托兒,jīng明透頂?shù)捻n相公,是想利用國人的民族情緒,從那些大戶身上多刮些錢下來 而周大郎是汴京城出了名的人傻錢多來拿,眼看著十拿九穩(wěn)的一刀,就要站在這傻小子頭上,誰知他竟然縮了……直接把韓相公和蕭大款閃了個狗吃屎 其實(shí)蕭天逸是沒興趣玩這個的,但韓琦的xìng格強(qiáng)硬,你要是不順著他,rì后做生意就甭想安生推脫不下,只好走了這一遭 不過韓相公既然敢玩這手,就不怕萬一他早對蕭天逸說,若真是砸在手里,你只管買下來就是,回頭老夫只收你成本價 但事到臨頭,蕭天逸害怕了,你說只收我成本價,誰證明?要是這事兒傳回遼國去,我腦袋能被摘下來當(dāng)球踢 左右想,最終寧肯認(rèn)慫,也不敢冒那個險……只是宋人的非禮,實(shí)乃他今生未遇之羞辱,只能rì后再找回場子了 狠狠地剜了韓相公一眼,蕭天逸灰溜溜的離開了 二樓的包間里,這會兒周大郎還有啥不明白?緊緊抱住了白易居,使勁拍著他的背道:“兄弟,你從今就是我兄弟,認(rèn)我這個兄弟不?” 白易居捂著嘴,生怕把他的袍子沾上血 “抱歉,我混蛋,你別往心里去”周大郎都不知該怎么感謝他了,對自己的隨從下令道:“快去找最好的鑲牙師傅,給我兄弟鑲兩顆金牙,哦不,滿口都換金的” “用不著……”白易居苦笑道:“大郎聽了勸,這是最讓我開心的” “快去”周大郎把白易居交給隨從,重重拍著他肩膀道:“回頭我請你喝酒” 他們一走,左建德便頂替了白易居的差事 “這回要不是你們,”周大郎又感謝他道:“我不光大出血,還得被人笑話死”邊上的隨從心中暗道,還得被老爺打半死…… “一切為顧著想,是敝號的宗旨”左建德其實(shí)不是錢號的人,他和那周定坤,是陳恪的私人財務(wù)官,但現(xiàn)在,也只能先冒充了一陣了 “仁義”周大郎直挑大拇哥道:“原來天底下做錢莊生意的,還真有不盯著錢的”說著豪氣大發(fā)道:“我回去就跟我老爺子說,從今往后只跟你們一家打交道還有我身邊的朋友,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去你們那再也不跟那些死要錢的賊禿打交道了”他膩味透了那些死要錢的和尚 “撲買又開始了”左建德不得不提醒打了雞血的周大郎道:“方才那塊地重?fù)淞恕卑凑找?guī)矩,中標(biāo)人棄標(biāo),其所交一萬貫押金沒收,并重?fù)溥^ “出二十萬貫”周大郎意氣風(fēng)發(fā)道:“看誰還好意跟我搶?” 果然,聽到他出價,眾人都不跟了,這也算是對他挫敗遼人的獎賞了 韓琦卻氣得鼻子都歪了,又坐了片刻便推說有公務(wù),走掉了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包拯攏須笑了,他那雙老眼洞徹世情,方才韓琦一站起來,就知道這里面的貓膩了 說真的他是不贊同這樣的,盡管這次買撲,圖的就是大戶的錢財,可老包相信,朝廷不誠信帶來的不良影響絕對要過這十幾二十萬貫這次要真是黑了那周大郎,他也不能坐視不理不過,那小子能懸崖勒馬,真叫他沒想到,怕是有高人在支招…… 三樓包廂里綺媚兒等人可看不出那么多端倪,只覺著是陳恪及時提醒,幫那周大郎保住了財產(chǎn)氣走了沒安好心的蕭天逸結(jié)果望向他的目光加**,都要把他烤焦了 見鶯鶯燕燕都朝著陳恪獻(xiàn)殷勤,李簡笑罵道:“以后不跟三郎出來耍了,實(shí)在太沒面子了” “沒辦法這汴京的姐兒愛俏、愛才、愛小生,”傳富笑道:“你哪頭占一頭啊” 姐兒們讓他倆說得不好意了這才各歸原位,又向他們討好道歉 這會兒,那綺媚兒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倚靠在陳恪的肩頭,一味的溫香軟玉,也不再顧及那對小白兔,有沒有被他侵犯了 陳恪也摸出這女人的心來了,她越是貼近,他便越矜持,哪怕反應(yīng)再強(qiáng)烈,也要裝出一副柳下惠的樣子,目光不看她的小白兔,而是盯著買撲場中 “公子,你怎么光看,不出價呢?”綺媚兒有體香,非香粉、非胭脂,而是一種自生的媚香入骨當(dāng)她靠著你,那媚香便沁人心脾、讓你**如骨…… “買不起啊”陳恪輕咳一聲道:“動輒上億錢,可不是窮吧生能玩的” “公子要說窮,那天下九成九的人,就得跳河了”綺媚兒嬌憨道:“不說別的,今rì這樓上在座的大戶,之后幾年十幾年里,都要給你打工了” “哦……”陳恪吃驚于她的敏銳看來這汴京的名jì,沒有一個是繡花枕頭啊只能撇清道:“那位老錢才是汴京錢號的東家,你夸錯人了” 綺媚兒也不爭辯,只是掩嘴笑,顯然是不信的 讓蕭天逸這一鬧,汴京的大戶們理智了不少,到了午時末,官府手中的三十二塊地段,全都拍賣出去靠近大相國寺的一百畝,成為了標(biāo)王,以三十萬貫的價錢,被曹家買走最便宜的東北角二十畝,也拍出了三萬貫的價錢 終兩千四百畝土地,共賣出五百萬貫,比包拯預(yù)期的三百萬貫,足足多了兩百萬貫,只是沒達(dá)到韓相公期待的六百萬貫……其實(shí)韓琦真不是為了自己,今年全國大水,各地又要減免賦稅,又要賑濟(jì)救助,里外里太倉見罄,他這個三司使,竟想到找遼人做托、干這種下作事,也實(shí)在是被逼出來的 分割 第二章,還有兩在大家的努力下,尤其是fning大大的大力協(xié)助下,咱們暫時擺脫了危險,且距離前一名,只有30票之遙親,你懂的…… 后四小時的月票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