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君欲東去
求推薦票……) 后,周大令判定程之才犯誣陷罪,杖四十,徒兩年。另外,那訟師也以挑唆誣告罪,要吃雙倍的刑罰。但宋代,有錢人是可以罰金抵罪的……這也是程家有恃無恐的原因。在允諾繳納巨額罰金后,程之才被帶到耳房,當(dāng)場寫出放妻書。 蘇家這邊,也要出一個人去拿,陳恪便主動接下了這差事。 一進屋子,他便把門關(guān)上,拉了把椅子,朝這位昔rì的同窗冷笑。 程之才擱下筆,一臉鐵青道:“你想干什么?” “你現(xiàn)在肯定很慶幸吧?”陳恪一臉玩味道。 “我慶幸什么?”程之才皺眉道。 “善良的八娘以德報怨,讓你保全了顏面,”陳恪冷冷一笑道:“可是我這個人,從來都看不得人以德報怨!”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背讨胖匦绿峁P,不理他。卻被陳恪欺身近前,一把揪住領(lǐng)口,硬生生從椅子上提了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喊啊,你個比娘們還娘們的兔爺!”陳恪根本不受他的威脅,緊緊捏住他細嫩的脖頸,聲音冰冷道:“我其實斷袖之癖無甚惡感,但你這家伙的cāo行,實在太讓人不快了!你說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自私的家伙呢?我必須要讓你臭名遠揚,才能對得起自己!”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程之才嘶聲道:“我沒有龍陽之癖……”話雖如此,他的聲音卻壓了下來,顯然怕被別人聽到。 “你以為我這些rì子,是在吃干飯么?”陳恪冷冷笑道:“你在青神縣那個相好的,已經(jīng)被我找到了,本來是要弄上堂來,跟你好好敘敘舊情的!”頓一下道:“不過現(xiàn)在也不遲,也不知你娘,會不會認這個‘賢婿’?!?/br> “你……”程之才徹底xiele氣道:“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是笨人,知道對方要真想給自己曝光,便沒必要廢話了。 “聰明。”陳恪放開他,用手帕擦擦手道:“我知道你家對黃嬌酒念念不忘,你那表舅正在上躥下跳,想把它收歸官營。” “生意上的事,我從不過問?!背讨耪陆?,他對陳恪擦手的動作十分不快。 “那好,我這就把你的前男友請出來?!标愩↑c點頭,轉(zhuǎn)身便走。 “等等……”被人捏住短,程之才只能就范道:“你想讓我干什么?” “這才對么,”陳恪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道:“我要下一個十年的買撲權(quán),只要你能做到,那個人,我可以讓他永遠離開蜀中……” “我盡力吧……” “還有兩年時間,你一定能做到的。”陳恪燦爛的笑了:“不然,就有好戲看了!” 其實對于程之才這樣的渣男,陳恪是沒必要給他留面子的。但把柄之所以是把柄,是因為沒有示眾,其威脅在于含而未露,若是宣揚開來,只會遭到對方瘋狂的報復(fù)。 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根本不是現(xiàn)階段的自己能對付得了。如若讓他們徹底顏面掃地,必然會遭到瘋狂的報復(fù)。到時候,蘇家也好、陳家也好、黃嬌酒場也罷,全都要遭殃的。自己眼看要出川了,不能惹這么大麻煩。 還是捏著這個把柄,讓程家投鼠忌器吧。 ~~~~~~~~~~~~~~~~~~~~~~~~~~ 自古至今,這種官司向來沒有贏家。蘇家固然成為勝訴的一方,八娘也得以恢復(fù)zìyóu身,然而全家人遭受的心靈創(chuàng)傷,卻不知多久才能撫平。 要說這件事,對蘇家還有什么好處。那就是極大的刺激了蘇洵的上進心,他深深體會到了‘貧之不如富,賤之不如貴,在野之不如在朝,食菜之不如食rou’的硬道理。要想不受豪門氣,只有自家成豪門;要想不被人欺負,自己必須有欺負人的能力。在這樣的想指導(dǎo)下,他一面全力督促兩個兒子的學(xué)業(yè),一面四處奔走,投書干謁,希望能迅速出名,盡早躋身士大夫的圈子。 當(dāng)然這是后話,眼下這官司最直接的影響,便是蘇家準備從青神搬回眉山去。雖然說是蘇洵要負責(zé)蘇氏的年節(jié)祭祀,在青神住著不方便云云,但誰都知道,蘇家這是在避嫌。 二郎自然不舍,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下,確實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好,一來讓輿論冷卻下來,二來讓八娘走出yīn影,能重新接受一段感情;三來,大比在即,自己也得專心學(xué)業(yè)了。 至于陳恪,許是二世為人的緣故,他對聚散之事看得很淡。從眉山回來,便去中巖書院,向老師王方辭別。 對于他在山下的所作所為,王方只評價了兩個字:“胡鬧?!北惆言掝}轉(zhuǎn)到范仲淹身上,聲音有些低沉道:“我找來最近的邸報細看過,今年正月,范公移知潁州,不過行至徐州,病重不起,官家數(shù)度遣使賜藥存問,不知近況如何?!?/br>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地,”王方接著提起歐陽修道:“上月,歐陽太夫人逝于南京官舍,歐陽永叔上表歸穎州守制。朝廷yù奪情起復(fù),被他固辭了,想來現(xiàn)在就算沒到潁州,也該在上了。” “這樣說,我的目的地,應(yīng)該是潁州了?!标愩≥p聲問道。 “嗯?!蓖醴近c點頭道:“我另寫了一份祭文,你我吊唁一下太夫人?!?/br> “是?!标愩」暤馈?/br> “去吧,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尤其是對我們蜀人來說。”王方目光深邃道:“‘少不入川’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川中雖好,卻與世隔絕,你只有到了外面,方知道真正的大宋,是什么樣子的。” “是?!标愩∮贮c點頭。 “你打算自己上?” “宋端平也想與我一起?!标愩〈鸬溃骸八麘?yīng)該已經(jīng)向袁執(zhí)事遞交長假申請了?!痹谏肼蕏ìng堂后,書院能教的就很少了,學(xué)生主要以自學(xué)為主。書院亦鼓勵游學(xué),以增廣見聞,避免閉門造車……其實也是給學(xué)生,以交游拜謁的時間,只是不明說罷了。 “很好?!蓖醴侥眄毜溃骸澳銈儍蓚€結(jié)伴而行,天下大可去得?!鳖D一下,笑道:“我本來還不放心你一人上,給你找了個保鏢呢……” “哦,”陳恪笑道:“不瞞老師說,我也正有此意……我們倆畢竟是頭一回出川,能有個江湖經(jīng)驗豐富的保鏢帶著,心里踏實?!?/br> “呵呵……”王方的笑容有些尷尬,輕摸一下眉頭道:“那人是峨眉弟子,武功十分高強,不過江湖經(jīng)驗么,比你們還要不足?!?/br> “呃……”陳恪奇怪的盯著老先生道:“那人不是老師的親戚吧?” “比親戚還親,”王方嘿然一笑道:“是我兒子……” “早聽說老師有一子一女,卻從沒見過令公子,”陳恪恍然道:“原來在峨眉山啊?!?/br> “是?!蓖醴近c點頭道:“他自幼體弱多病,險些養(yǎng)不活,不得不在峨眉山出家,跟隨白云禪師修行,如今已滿十年,按例要云游天下?!闭f著苦笑一聲道:“我實在不放心他,便想讓他跟著你……” “老師,您真是……”陳恪苦笑道:“好吧,我?guī)е褪恰!?/br> ~~~~~~~~~~~~~~~~~~~~~~~~~~~~~~~~~~~ 順利的請了假,陳恪回去上了最后半天課,便把書具全都收拾到書箱里,宋端平也是如此。 知道他倆要去游學(xué),同窗也躍躍yù試,但家里是不會同意他們出川的,所以只能致以各種羨慕,要他們常寫信回來,把在外面見到的、經(jīng)歷到的都告訴他們。 兩人自然滿口答應(yīng),收拾好書箱,便與蘇軾兄弟下山去了。 山上,溪水潺潺,林蔭茂盛。蘇軾兄弟卻十分沮喪,他們本來說好了,要一起出川的,誰知老爹受了刺激,堅決不同意他們‘四處嬉游、荒廢學(xué)業(yè)’……因為蘇洵當(dāng)年就是熱愛到處旅游,才耽誤了學(xué)業(yè)的,為避免下一代重蹈覆轍,望子成龍的蘇老泉,當(dāng)然不會放行。 蘇家出了那種事后,兩兄弟一夜長大不少,蘇軾也不會再像當(dāng)年那樣翹家,蘇洵就更不會了。但不論多懂事,看到伙伴已經(jīng)準備出發(fā),兄弟倆還是滿心的失落。 陳恪和宋端平一安慰,到了下山,兩人心情才轉(zhuǎn)好些。走在壩上時,蘇轍給陳恪個眼sè,兩人便落在了后頭。 “什么事?”陳恪問道。 “有件事,”蘇轍看看遠處的夕陽,緩緩道:“那位雷知州,上門向我meimei提親了?!?/br> “……”陳恪一下沉默了,過一會兒才看著他道:“這話是蘇伯伯的意,還是你的意?” “都是。瞎子也能看出,小妹傾心于你。我爹爹原本的意是,你家不主動提親,他絕對不會提。”蘇轍輕嘆一聲道:“但是我jiejie的遭遇,讓我爹爹不再那么重面子……要是以前,萬萬不會還讓我來旁敲側(cè)擊的。” “我知道了?!标愩↑c點頭,深吸口氣道:“我這次出川,還有個目的,是探望一下我爹爹,到時候我跟他說,讓他請媒人上門提親吧。” “喂。”對他的態(tài)度,蘇轍罕見的表示出不滿道:“和我妹子結(jié)親,就這么讓你低落?” “拜托,”陳恪搭上他的后頸,苦笑道:“小妹才十五歲,要胸沒胸、搖屁股沒屁股的黃毛丫頭。而且說實話,我一直把她當(dāng)meimei看,你認為娶一個小meimei,會很快樂么?” “委屈就算了?!碧K轍使勁想甩開他的胳膊。 卻被陳恪緊緊箍住道:”哪能呢,感情可以慢慢轉(zhuǎn)化,但看著別人娶了小妹,我會受不了的?!?/br> “你這家伙,”蘇轍苦笑道:“還是那副臭德行,不吃也要先占下!” “對,我就是這么個人?!标愩『俸傩Φ溃骸安贿^這話,你可別跟小妹說,不然有我好受的?!?/br> 蘇轍猛然甩脫了陳恪的胳膊,大笑道:“你覺著,我跟她近,還是跟你近?” “小舅子,哪里跑!”陳恪怪叫一聲,大步追了上去。 分割 呼,終于要出川了,我盼著一天好久了。求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