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戲
吳越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心中隱隱有個猜想。 “我想看看她的電腦。”吳越說著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發(fā)現(xiàn)也有個密碼,有經(jīng)驗地輸了生日之后,發(fā)現(xiàn)密碼錯誤。 吳越和顧深“……” 最后顧深打電話叫來了信息技術(shù)部的小李,三兩下地破開了密碼。 吳越翻了一下她的瀏覽記錄,發(fā)現(xiàn)歷史記錄都被清除了。 “可以恢復(fù)嗎?”吳越看向小李。 小李愣了愣,這是新同事嗎?以前怎么沒見過…… 他下意識地看了顧深一眼,見顧深點了點頭,才說:“可以?!北汩_始著手恢復(fù)數(shù)據(jù)。 “你……” “我覺得葉穎的失蹤跟那個孩子有關(guān)……” 還沒等顧深問出口,吳越就自己說了出來:“葉穎以前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的,突如其來的失望和恐慌,又不能跟父母朋友傾訴,孤立無援,下意識地就會選擇逃避,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模樣……所以墮胎是她最有可能選擇的方式,可能還不會去正規(guī)的醫(yī)院……” “恢復(fù)好了?!?/br> 兩人快步湊到電腦前,開始翻看,果然最后幾條的瀏覽記錄都是“意外懷孕”、“人流”的相關(guān)網(wǎng)頁,葉穎還開了一個求助貼,貼吧里還有人給她提供了一個地址。 “就是這個,去看看?”吳越指著那個地址看向了顧深。 顧深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頭了。 幾人從葉家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黃燕他們的發(fā)現(xiàn),只說會盡快通知,讓她在家里等消息。 兩人驅(qū)車到達目的地之后,發(fā)現(xiàn)地址居然在一棟破舊的商業(yè)大樓里。大樓看起來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外墻斑駁,周圍是低低矮矮的居民房,附近的商業(yè)活動都聚集到這里,一樓是一條美食節(jié),還沒開市,沒什么人氣,二樓有個大型超市,同一層的還有ktv之類的娛樂場所。 要不是親眼看見,吳越打死也想不到三樓居然是個做人流的私人小醫(yī)院。 小醫(yī)院門口櫥窗清楚地印著“無痛人流,3分鐘幫你搞定意外”幾個大字。 吳越站著看了一會,突然冒出一句:“三分鐘這么快的嗎?”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做過……” 兩人絲毫不覺得這段對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倒是前臺接待員注意到了這一男一女,兩人盯著廣告牌竊竊私語的樣子落在外人眼里倒像一對躊躇猶豫、難為情的小情侶,尤其是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像還是很小的模樣。 女接待員眉頭一皺,看向那個男的眼神瞬間不爽起來,不是沒見過上學(xué)的小孩偷嘗禁果最后弄出意外的,但最后都是女孩受罪,同樣身為女性,對這些管不好自己的男的特別沒好感,但有經(jīng)驗的女接待員馬上露出一個職業(yè)的“姨母笑”,迎了上去。 “兩位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說完又沖吳越擠了擠眼,意味深長地說:“這種事要盡早解決,夜長夢多啊……” 吳越臉色一僵,嘴角抽了抽,女接待員的眼神簡直太曖昧了,讓人無法忽視。 “咳!”顧深反應(yīng)過來,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耳朵有點發(fā)紅,有些尷尬地瞥了吳越一眼,見她吃癟的表情一閃而過,突然有些想笑。 但很快又發(fā)現(xiàn)吳越神情一變,“偷偷”看了一眼女接待員,看得很明顯,隨即又快速地低下頭盯著腳尖,手指不自在地搓著,聲細如蚊:“我……我害怕……” 顧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害怕?你還會害怕!你膽大得都能包天了! 演技派??! 顧深在旁邊看得眼都直了,心中正感嘆,突然對上接待員小jiejie的一記看“渣男”的標準眼神。 顧深:“……”看天看地,假裝沒看到。 女接待員冷哼一聲,也不理他,徑直拉著吳越去了接待室,還邊走邊柔聲安慰道:“不要怕,jiejie幫你想辦法,不過啊,以后要帶眼識人……” 吳越低著頭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顧深看得清楚,她分明在憋笑! 突然覺得一陣委屈…… 不過顧深領(lǐng)會到吳越的意思,跟了過去,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鄙視的眼神淹死。 接待員領(lǐng)著她去登記了一些基本信息,最后給她一張?zhí)柎a牌讓去2號診室,吳越隨便報了個身份證號碼,謊稱自己太慌張了沒帶身份證,大眼睛濕漉漉的,淚花在眼里打著轉(zhuǎn),要多可憐又多可憐,把女接待員看得心一抽一抽的,給蒙混過去。 在聽到她剛滿1八歲的時候,接待員看向顧深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又憤怒,簡直要把顧深戳出兩個洞來。 顧深頭都要埋到地上了,趕緊拉著吳越往里走,走出好久還覺得背后火辣辣地被人盯著。 吳越憋著笑,肩膀抖得跟電動板一樣。 顧深:“……”這丫頭絕對是個坑貨! 兩人繼續(xù)往里走,燈線便暗了許多,不同外面的暖光,里面開的是白森森的冷光,一條走廊通到底,兩旁是病房,零散的幾個人走過,神情看著都不太好,走廊長凳上還著一個女孩子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剛做完手術(shù)。 越往里走,吳越就覺得氣溫越冷,肩膀也發(fā)燙,甚至帶著絲絲刺痛,耳邊還隱約傳來嬰兒的哭聲,尖厲地在空氣中回蕩。 吳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微微收緊掌心,剛才玩鬧的心情蕩然無存,心中甚至覺得有些煩躁。 顧深注意到吳越的變化,沒有多想,還以為她是開始入戲了,不由得贊嘆,挺專業(yè)??!同時還替錯失人才的演藝圈惋惜了一下。 2號診室不大,被一個簾子隔開兩半,前面是醫(yī)生辦公桌,后面露出半截小床,推門進去就看見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大媽,穿著白大褂,鼻梁上還掛著一副金屬邊眼鏡,伏在桌面上寫著什么,看到兩人進來,只抬頭掃了一眼,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吳越走近了才瞄到了她的工作牌,姓陳。 “坐吧?!?/br> 吳越乖乖地拉過椅子坐到了她前面,她才停下自己的事,扶正眼鏡,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吳越邊抽出一個記錄本子。 “姓名,年齡,發(fā)現(xiàn)多久了?” “吳越,今年1八,唔……有兩三個月了吧……”吳越繼續(xù)胡謅著。 陳醫(yī)生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出來。” 吳越乖順地把手伸了出去,陳醫(yī)生搭在她手上探了一會,又說:“換另一只?!庇痔搅撕镁茫碱^一皺,起身對著吳越說:“跟我進來?!?/br> 說著拉開了后面的簾子走了進去。 陳醫(yī)生在里面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人跟進來,掀開簾子一看,吳越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也想明白自己是被耍了,臉色一沉。 “你根本沒有懷孕?想做什么?” 吳越?jīng)_她一笑:“陳醫(yī)生別生氣,我們確實不是來流產(chǎn)的”說完神色又露出幾分擔憂,“我其實是想來找個人,我表姐還沒結(jié)婚就懷孕了,怕家里人知道,就偷偷跑去墮胎,已經(jīng)失蹤好幾個月了,我們前幾天無意中在她的東西里發(fā)現(xiàn)你們這里的地址,就想著來看看……” 陳醫(yī)生聽了不知心里做何想法,拉開凳子重新坐了回去。 “找人?什么人?找人應(yīng)該去派出所,來我們這有什么用!” 吳越掏出手機翻出一張葉穎遞給她,道:“這是我表姐,不知陳醫(yī)生有沒有見過呢?” 陳醫(yī)生只掃了一眼,沒好氣地說:“沒見過!走走走,沒事就出去,別人還等著呢!” 吳越和顧深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么出去了。 陳醫(yī)生看著兩人真的出去了,松了一口氣,才感覺到手心和背后冒出的汗涼嗖嗖的。 ———— “她有問題!” 兩人走到走廊外面,顧深就開口了。 “她見過葉穎,至少知道點什么……” 吳越點點頭,雖然沒有顧深那種審問犯人的經(jīng)驗,但也注意到那個陳醫(yī)生從聽到她是來找人的時候開始就變得緊張,還特地坐下來掩飾自己,所以吳越試探地拿出葉穎的照片給她看。 果然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陳醫(yī)生的腿下意識地交疊在一起,手心握緊,身體微傾,是一種下意識的防備姿態(tài),只是她自己沒發(fā)現(xiàn),這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種態(tài)度,肯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老狐貍,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眳窃讲恍嫉睾吡艘宦?。 顧深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很想說,其實她藏得真的還行的了,平時審那些小偷小摸的,隨便吼兩句就自己全招了。 “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說明這地方跟葉穎的失蹤有關(guān),得找個機會探查一番。” “好呀!”吳越眼神發(fā)光地看向顧深。 顧深直覺不妙,果然,下一秒?yún)窃骄痛罂抟宦?,猛地拽著他的外套袖子,用力地捶了幾下,還邊捶邊哭得超大聲。 “都怪你!都怪你!當時花言巧語,要給我摘星摘月亮的,現(xiàn)在就不想負責任了!壞蛋!你個壞蛋!” 說完了還重重地推了一下他,轉(zhuǎn)身往走廊那頭跑了。 顧深踉蹌幾步穩(wěn)住了身形,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搞得有點懵逼,回過神來吳越已經(jīng)跑沒影了。 整個走廊的人都看這邊來,顧深深切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幽怨的目光,要是現(xiàn)在殺人不犯法,自己可能會被撕成八塊了……一個女護士經(jīng)過還狠狠地朝他啐了他一句:“呸!渣男!” 顧深:“……”不是我!我沒做過什么??! 不能喊出來,顧深默默地背上黑鍋,一個一個房間地找起人來。 “小越?小越?” 顧深找了好幾房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一路走到312病房外面,里面拉了窗簾看不清情況,顧深伸手向門把準備擰,身后傳來一聲喝道。 “你在干什么!” 顧深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白大褂,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顧深收回手,撓撓頭促狹道:“我……跟女朋友吵架了……正找她呢……” “里面鎖著的是我們醫(yī)院的重要設(shè)備,弄壞了你賠不起,這里沒你的女朋友,去別處找去?!蹦腥寺曇粲痔岣吡藥追?/br> “哦!” 顧深從善如流地跑開了,并暗自記下了病房號。 ———————— “吳越?” 顧深走到樓梯間那里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沒人,心里正奇怪,明明說在這的……就聽見“咚”的一聲,顧深循著聲音望去,并沒有動作。 “咚,咚咚,咚咚咚?!甭曇魪姆畔榔骶叩男「糸g里傳出來。 顧深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開門,就看見吳越窩在里面,手還舉著。 “……你在這干嘛?” “隱藏行蹤啊!電視上都這么演的,敵明我暗,才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顧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果然是來玩的! 吳越見顧深一臉要發(fā)作的樣子,趕緊收起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準備走出去,結(jié)果腳還沒踏出去,就被人一把推了回去,顧深也整個人鉆了進來,還把門給從里面緊緊拉上了。 隔間本來就很窄了,現(xiàn)在又塞了兩個大活人,擠得一點縫隙的都沒有,兩人面對面地站著,吳越的頭剛好埋到顧深的肩頭。 按理說,這種時候,這種場景,應(yīng)該擦出一點不一樣的火花才對,但吳越不是普通人,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要被憋死了,好不容易把頭掙扎開一點,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顧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有人來了?!?/br>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正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怎么回事!現(xiàn)在有人找來了!這事要驚動警察,我們都得完蛋!” “?。?!” 那是一個男聲,帶點驚慌,顧深覺得有點熟悉,“那……那怎么辦!jiejie,jiejie,你要幫幫我?。 蹦腥司o緊抓住了陳醫(yī)生的手臂。 “哼!我沒有你這種黑心的弟弟,財迷心竅!”陳醫(yī)生一把甩開他的手。 “我……我也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醫(yī)院啊!那種人我們得罪不起的!” “唉……” 陳醫(yī)生沉默許久,嘆出一口氣。 “別慌,來的只是一男一女,只要打死不認,他們也沒什么證據(jù),那病房里……轉(zhuǎn)移出去,越快越好!”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四下掃了一遍,沒有人,收斂了神色,也跟著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配電室的小隔間里才冒出兩個人。 吳越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對顧深說:“反派都喜歡在樓梯間抖秘密的嗎?” 顧深:“......”藝術(shù)作品來源于生活嘛。 “這兩人肯定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顧深點點頭表示贊同。 是夜,凌晨一點多。 一樓的美食街已經(jīng)人去攤收,只留下遍地的垃圾和食物殘渣,空氣中還浮蕩著雜亂的食物香味,二樓的超市也關(guān)門了,旁邊的ktv也變得靜悄悄的,聽了一夜鬼哭狼嚎的保安此刻正享受著難得安靜,呼呼地打著瞌睡,通常這種時候大樓的三樓應(yīng)該黑燈瞎火,沒人才對,但現(xiàn)在走廊的燈來著,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到一個病房面前,掏出鑰匙開門,溜了進去,不一會兒又探出頭,四下張望了一眼,確認沒人了,才轉(zhuǎn)身進去。 不一會,推出一個大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個病床,上前躺這一個人,被被子蓋住了大半張臉,認不出是誰,只有微弱的呼吸,大概是昏迷了,這么大動靜也沒醒過來。 人影帶著口罩帽子,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的,只見他推著病床,直奔大樓的貨運電梯,一路來到停車場的一輛中型面包車前面。 人影一直繃緊著神經(jīng),直到連人帶床塞進準備好的空車廂,關(guān)好車門,才松了一口氣,靠在車門定了一會神。 然后這口氣剛松到一半,四五個人影就從周圍的車上沖了下來,男人大驚失色,才跑出幾米就被按倒在地。 “警察!別動!” 說話的正是下午跟他見過面的顧深,他把人影雙手反剪,一條腿半跪抵住人影的雙腿,人影便一動也動不了。 “現(xiàn)在懷疑你跟一起人口失蹤案有關(guān),請配合調(diào)查!” 話說得氣,動作卻不咱地,胖子一把把他的帽子口罩扯了下來,顧深便認出是病房外面阻止他的那個人。 “報告隊長!車上的人正是失蹤已久的葉穎,不過現(xiàn)在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 “帶回去!” 昨天的抓捕行動當然不可能讓吳越一起參與,所以剛剛經(jīng)過連夜審問的顧深剛躺下不久,就被吳越的電話吵醒了。 “怎么樣!怎么樣!”電話那頭傳來吳越急切的追問。 警局有規(guī)定是不能向群眾泄露太多辦案細節(jié)的,不過這次吳越幫上了很大的忙,顧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一點消息,橫豎吳越都不像是會出去亂說的人。 “想知道?請我吃早飯?!?/br> “好!”吳越一口答應(yīng)了。 兩人住的地方隔得不遠,見面地點就選在了一間早餐鋪子里。 顧深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桌上豆?jié){油條,蒸餃煎餅,擺了一大堆,吳越正笑瞇瞇,一臉殷勤相地沖他招手,本來還有點困的,現(xiàn)在突然就精神了不少。 “來來來,吃吃吃,多吃點……” “這么多,喂豬呢?!?/br> 顧深好笑地拿起油條咬了一口,又吸了一口豆?jié){。 吳越眨了眨眼,還是笑瞇瞇地看著他,一臉“你是老大,你說什么都對”的狗腿子形象。 顧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把……不過被坑習慣,顧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范不起波瀾了,邊吃邊給吳越說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原來葉穎確實是幾個月前去的那里墮的胎,然而手術(shù)的時候出了意外,大出血,造成了腦部缺氧受損,至今昏迷不醒,負責手術(shù)的正是這位被抓的陳光亮。 原來陳光亮之前因為疏忽,造成了重大責任醫(yī)療事故,被吊銷了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已經(jīng)無從醫(yī)資格的了,可他不甘心,就跟同為婦科醫(yī)生即將退休的jiejie陳秀芳一起,在外面偷偷開了個私人診所,而且診所注冊的是美容機構(gòu),并非婦幼保健院,說白了就是個“黑診所”,害怕被查,便把昏迷的葉穎鎖在病房里。 “就這么簡單?” 吳越喝了一口豆?jié){,繼續(xù)道:“你不是也聽到了嗎?黑心,財迷心竅什么的,肯定還有見不得人的東西?!?/br> 顧深笑了笑,繼續(xù)道:“聰明!我也覺得那孫子沒說實話,這人膽小得很,離他jiejie還差得遠,就嚇一嚇,全都招了?!?/br> 具體怎么嚇,顧深沒說,吳越自己就經(jīng)驗滿滿的也不好奇。 原來葉穎的昏迷不是個意外,王曉峰大概查到葉穎要來這里墮胎,做手術(shù)之前給了陳光亮二十萬,意思很清楚,要讓葉穎永遠閉嘴,并且威脅他不做漂亮點,就把這間非法診所和他一起給解決掉,顧深調(diào)了陳光亮的賬戶記錄,確實在葉穎失蹤那幾天,一個陌生賬戶給他轉(zhuǎn)了二十萬。 不過現(xiàn)在王曉峰已經(jīng)死了,就只剩陳光亮的一面之詞。 “他怎么好意思取個名字叫“光亮”的!” 吳越義憤填膺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又想到王曉峰那張晃蕩的鬼臉,更加生氣:“死了活該!讓他活著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人!”雖然死了也來禍害自己。 “哎哎哎,年輕人,你這個說法很危險??!”顧深知道吳越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吳越知道兇手還沒找到,在警方看來自己還是有嫌疑的,也沒再繼續(xù)罵下去,而是轉(zhuǎn)了個話題。 “既然葉穎一直昏迷著,那王曉峰為什么喊葉穎的名字?難道認錯人了?” 顧深也若有所思地說:“也有可能是兇手跟葉穎有什么聯(lián)系,讓王曉峰看出來了……” 兩人討論了半天弄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不想,吃完早飯后,吳越提出也想去醫(yī)院看一下葉穎,顧深便順路一起載了她一程。 “啊嚏!”吳越剛跨進病房門口就重重打了個噴嚏。 “怎么了?”顧深側(cè)過頭看她。 吳越迷茫地掃了一眼病房,注意到了插在床頭的一束火百合,指著它說:“哦,我對這東西過敏?!?/br> 突然又想起在葉穎家的畢業(yè)照里,葉穎mama也是捧著這么一束花的,想必這是葉穎喜歡的花。 “這么敏感的嗎?”顧深有些訝異。 “不止呢,我小時候不知道,碰了一下,整個手都起了紅疹,好幾……” 吳越突然不說了。 紅疹…… 吳越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葉穎病床邊,盯著葉穎蒼白的臉看了一會,突然深吸一口氣,眼睛驀地放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怎么了?。俊?/br> 顧深感覺到吳越的反常,有點疑惑,快步走到她身邊,就發(fā)現(xiàn)她臉色難看,聲音不自覺地低了:“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此時的吳越有點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只隨便地敷衍了一句“嗯”。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吳越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神情也沒有了平時的三分笑意,臉色難看得很,顧深問了幾遍也沒問出什么,心里也些急,到了吳越住的小區(qū)公寓樓下,堅持要送她到家里,吳越只愣愣地點了點頭。 顧深把吳越扶去沙發(fā)上,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房子,就起身了。 “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起身徑直往廚房走去,打開櫥柜,里面放了幾個碗和盤子,幾個玻璃杯,還有一小堆餐館包裝的一次性筷子。 顧深不禁失笑:“這么懶的嗎?!?/br> 顧深拿了個玻璃杯,加了勺葡萄糖粉,沖了一杯遞給了吳越。 吳越接過水喝了一口,呆滯的神情也有些起色,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就是突然覺得胃有些疼,待會吃點藥就好了?!?/br> “胃疼?那……你真的有藥?要不要我去給你買?” “有,顧大警官,我騙你干嘛,你要還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顧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臉色確實比之前好了不少,才松口說:“那我警局還有點東西要跟,你要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嗯。” 把顧深送出門后,吳越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癱倒在沙發(fā)上,臉上神色隱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