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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崇宴的手像是被燙了一下,咻得一下縮回去,低下頭捏著叉子在剩下的果rou上面戳了一個又一個小洞。 時晝吃完芒果便蹙起眉,他嘴邊沿著唇線連續(xù)起了一排的小痘痘,不紅也不大,但是有點癢。 駱崇宴戳完芒果,抬頭便看見時晝有點詭異的神情。 時晝似乎有點對目前的狀況有點迷茫,第一次在駱崇宴面前露出一絲窘迫,想走但始終都沒行動。 駱崇宴抬頭看著他碰了一下嘴邊,徹底懵了。 “你什么時候還對芒果過敏了?”駱崇宴驚訝地問,在他的記憶里,大冰塊兒就沒對芒果過敏過! 許是駱崇宴的表情太過驚訝,時晝彎了一下眼睛道:“剛知道?!?/br> 駱崇宴:“……” 第33章 你嘗嘗? 雖然只是輕微的小過敏, 但管家還是擅自叫私人醫(yī)生過來,順便查一下還有哪些新增的過敏原。 醫(yī)生過來后,駱崇宴走到外面, 不想看見這群穿白大褂的。 他坐在圣誕樹下面隨意拆著下面給他準(zhǔn)備的禮物盒子。廚師長怕他無聊,又端來一大堆甜點過來,都是他這段時間改進(jìn)的,若是小少爺說不好吃他就再改改。 駱崇宴隨意拿著叉子叉起幾塊兒果丁放嘴里:“這個好吃?!?/br> “這個有點涼, 放薄荷葉了?” 廚師長嘿嘿一笑:“是,就放了一點點。” 這邊醫(yī)生測完過敏原后說沒什么大礙,只是皮膚不能接觸芒果,吃還是可以吃,嘴邊的小疙瘩過三個小時就會消失,連藥都不需要。 醫(yī)生跟著管家出來時感受到圣誕樹下面投來的目光, 停步給駱崇宴打了個招呼。 駱崇宴假笑著捏起果盤里的小刀, 一邊看著醫(yī)生一邊用刀背一點一點劃過自己的指尖。 那充滿攻擊性的眼神投過來, 醫(yī)生也知道小少爺脾氣, 轉(zhuǎn)過身不等管家說什么急忙離開,仿佛他再多待一秒,駱崇宴手里的那把刀就穿過他脖子了! 管家看見駱崇宴手里的刀也只嘆了口氣, 沒敢說什么。 駱崇宴手里的刀盛著月光透出冷意,他捏著刀柄隨意看著藏于浮云后的月亮, 剛剛離開的白大褂身影還沒完全從他意識里消散。 他原本以為這么多年不曾提過就不會再回憶起, 可有些事已經(jīng)被他符號化,僅一點兒就能輕而易舉地撕掉多年的封條,炸掉硬撐著的軀殼。 感受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駱崇宴自顧自地開口:“晝哥,那天的月亮跟今天好像, 很白也很亮?!?/br> 當(dāng)年的記憶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加工后已經(jīng)支離破碎得不成樣子,駱崇宴唯一記得的是他跟爸爸mama從一座漂亮的大房子里離開,在路上他還吵著要吃糖葫蘆。 結(jié)果那晚爸爸就被掀翻破裂的車門框架當(dāng)胸刺穿,像個人串兒躺在車座上,鮮紅的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涌。 他哭著推了推蓋在他身上的mama,mama的身體很沉很沉,他又疼又冷,力氣被抽成真空一樣費(fèi)了好大勁才爬出來。 沒人理他,只有涼颼颼的晚風(fēng)刮著他的臉。 再后來,駱崇宴只在冰冷的停尸房見了爸爸mama最后一面。 那天他坐著輪椅走出醫(yī)院,在門口望著天上的月亮,想問月亮爸爸mama去哪里了? 他可不可以也跟著去。 駱崇宴收回視線,隨意地拿起地上的小盒子,扯掉外面的蝴蝶結(jié):“晝哥,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了?!?/br> “我是不是很不孝啊?” 時晝走過來,將手套放桌上,抬手輕輕揉了揉他腦袋:“沒有?!?/br> “可我都不敢去看他們?!瘪槼缪绲皖^緩緩閉起眼,感受著頭頂?shù)臏嘏瘋鱽怼?/br> 多少年來,他就是靠著這點溫暖走到現(xiàn)在。 “不會怪你的?!睍r晝偏過頭不去看駱崇宴褲子上的幾個小圓點,揉他腦袋的手卻不自覺地微微用力,將他攬自己懷里。 駱崇宴蹭了蹭時晝的腰腹,大冰塊兒的豆腐平時都吃不到,這個時候能吃一點是一點。 他本想抱一會兒就撒手,結(jié)果抱著抱著就睡著了。 時晝將他抱回二樓,隨后從書房后面的機(jī)密小房間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資料與崇宴說的信息進(jìn)行比對。 駱崇宴說他們從宴會離開便在回家的路上,期間他還吵著鬧著要吃糖葫蘆結(jié)果就出事了,但這中間明明還有一段將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差。 崇宴為什么會丟了那段記憶? 駱崇宴的父母都是生物研究的博士,常年泡在實驗室搞研發(fā),都是非常樸素特別正直的人,那場事故怎么會因為要去吃糖葫蘆繞路就出事了? 時晝戴上眼鏡重新翻閱所有的資料,這么多年過去有用的信息越來越少,他們也只會越來越被動。 …… 駱崇宴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服,等他醒來時家里只有早早回來的岳銘,時晝早就離開,行程安排得非常滿。 “這段時間祁滸都沒再去找晝哥?”駱崇宴坐在地毯上捏著胡蘿卜逗拆寶玩兒,隨口問著身后的岳銘。 岳銘搖頭,說是先生親自下的命令,不準(zhǔn)祁滸靠近半步。 他心想我的小祖宗啊,您上次鬧那么大,先生哪還敢再讓人靠近,怕不是還要再燒一次IPF? 駱崇宴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這段時間要是再有哪個不開眼的撞他面前,你都給我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