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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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祭酒?” 季詔神情有些錯愕。 蘇阮茫然抬頭,就見祁文府從她身后走上前來。 祁文府直接坐在了蘇阮身旁,淡聲道:“不是說看戲,怎么跟季公子聊上了?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蘇阮覺得祁文府語氣有些怪怪的,倒也沒放在心上,隨口道:“之前大哥帶我去梨園春的時候,跟季公子見過一面,季公子只是過來問問大哥的事情?!?/br> 季詔有些皺眉的看著十分熟稔的二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先前他也聽說過祁文府和蘇阮的事情,知道蘇阮的父親能夠沉冤昭雪,其中功勞最大的就是祁文府。 季閣老后來還曾感嘆過,若非是祁文府不要命的在朝中追著明宣帝一再逼迫他嚴(yán)審此事,這樁事情最后的結(jié)果到底是怎樣誰也說不清楚。 畢竟想要讓皇帝認(rèn)錯,哪有那么容易。 季詔也是佩服祁文府的,畢竟沒幾個人有他那般膽子,敢在帝王盛怒之下還一意孤行,只是瞧著祁文府和蘇阮熟稔的模樣時,他卻心中一咯噔。 季詔勉強(qiáng)笑道:“祁祭酒,不知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阮阮怎么去不了女院了?” 祁文府從季詔嘴里聽到“阮阮”二字,眼神微涼了些,下一瞬就說道:“她年后要隨我一同去荊南,自然去不得女院,季公子的好意,阮阮怕只能心領(lǐng)了?!?/br> 季詔驚愕的看向蘇阮。 蘇阮也還是剛知道祁文府也要去荊南的事情,同樣驚訝的睜大了眼:“你也要去荊南?什么時候的事兒?” 祁文府嘴角帶著三分笑:“剛定下來沒多久,你也知道皇上對荊南的事情一直掛心,而且這次在荊州城里修建忠烈堂的事情皇上十分看重?!?/br> “他本想親自前去荊南一趟,可是朝中的事情無法脫身,便讓我替他走這一趟?!?/br> 蘇阮聽著祁文府的話若有所思。 明宣帝能夠下旨修建忠烈堂,替蘇宣民等人平反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親自前往荊南什么的,蘇阮根本就不相信,不過他突然派祁文府前往荊南,難不成是荊南那邊還有什么線索? 嶂寧之前屯兵的事情尚未查清,祁文府被召入宮后,明宣帝就下旨讓他代天子行前往荊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蘇阮心中癢癢,想要再問,可是顧忌著身邊還有個季詔,只能暫時壓了下來。 祁文府見她一副想問又不能問的模樣,眼底笑意深了些:“先前皇上就準(zhǔn)了你荊南之行,正巧我也要去,皇上擔(dān)心你一人獨去路上會遇到什么危險,就下旨讓你我同行,到時候路上也能有個照應(yīng)?!?/br> 蘇阮對于和祁文府一起去荊南不置可否。 她跟祁文府單獨相處的時日足足有八年,不過去一趟荊南而已,倒也沒什么奇怪。 再說祁文府這一趟十之八九是替明宣帝查屯兵后續(xù)的事情的,就算是祁文府不說,她也要想辦法跟他同路的,如今有明宣帝親自下旨,倒也能光明正大,不必怕人猜忌。 蘇阮想到這里,抿唇露出個笑:“那你什么動身?” 祁文府開口:“看你?!?/br> “衛(wèi)太醫(yī)說你身子恢復(fù)的還不錯,等年后讓衛(wèi)太醫(yī)替你瞧瞧,他若說你能走了,我們便啟程,正好我也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左右也耽誤不了幾日?!?/br> 蘇阮也知道,她身子要是不好,別說是祁文府不樂意帶著她這個累贅,就是謝老夫人他們那里,怕是也不會同意讓她出府。 別的不說,她總不能坐在四輪車上,讓祁文府推著她去荊南。 蘇阮點點頭道:“我會盡快養(yǎng)好身子,不耽誤你行程。” 祁文府拍了她腦袋一下,輕笑:“你我之間有什么耽誤不耽誤的,你也別逞強(qiáng),要是讓我知曉你為了去荊南就不顧太醫(yī)叮囑,到時候我就跟陛下請旨將你留在京中,一個人去荊南?!?/br> 見蘇阮皺著小臉瞪他,祁文府喉間溢出笑。 “大不了你要真開春了還走不了,我推著你就是?!?/br> 蘇阮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別動手動腳,打蠢了。” 季詔原本還在一旁想著插話,可是荊南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曉緣由,貿(mào)然插嘴只會惹人笑話,而且他也感覺出來了,祁文府好像有些針對他。 季詔又不是什么蠢人,哪怕剛開始不知曉,這會兒也能猜到祁文府對蘇阮存了心思。 他直盯盯的看著祁文府剛才自然的拍打蘇阮頭頂?shù)氖?,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突然開口道:“阮阮,你去荊南的事情,青珩他們可知曉?” “荊南山高水遠(yuǎn)的,你一人前往會不會太危險?祁大人雖然同行,可他奉了圣命,終究要顧著自己的事情,不如我借幾個侍衛(wèi)給你隨行保護(hù),若有什么危險也能從旁策應(yīng)一二?!?/br> 蘇阮正想說不用了,祁文府就開口:“阮阮身邊如果缺侍衛(wèi),謝侯爺他們自然會派人。” 季詔看著祁文府:“我在問阮阮。” 季詔扭頭看著蘇阮,殷切道:“阮阮,我姑母家也在荊南附近,離荊州不算遠(yuǎn),到時候你去荊南若是遇到什么麻煩,也可以去找我姑母他們幫助,我會提前跟姑母他們說一聲?!?/br> 蘇阮隱隱覺得季詔和祁文府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她連忙說道:“多謝季公子了,那護(hù)衛(wèi)就不必了,皇上和侯爺都會派人隨行保護(hù),至于你姑母那里,到時候若有需要,我定會叨擾?!?/br> 季詔見蘇阮沒有完全拒絕,這才高興的咧嘴一笑,有些得意睨了眼祁文府。 祁文府涼颼颼的道:“季公子真是熱情?!?/br> 季詔占了便宜,也沒理祁文府。 他瞧出來祁文府的心思后,哪還將他當(dāng)祭酒看,直接跟蘇阮說了會兒話后,就被與他交好的幾個公子哥拉走。 季詔走后,蘇阮才好奇的看向祁文府:“季詔招你了?” 祁文府皮笑rou不笑:“沒有?!?/br> 沒有才怪了。 蘇阮翻了翻眼皮,這人什么德行她還能不知道。 要不是針對季詔,他哪能做剛才那種沒風(fēng)度的事情。 祁文府看著蘇阮那模樣有些氣,忍不住道:“你作什么答應(yīng)季詔他姑母的事情?” 蘇阮奇怪:“答應(yīng)怎么了?” 祁文府看著她:“你覺得我護(hù)不住你?” 蘇阮有些莫名:“什么跟什么。我答應(yīng)季詔,又不代表一定會去,而且他也是一片好心,總不能拂了人好意吧?” 蘇阮說道這里壓低了聲音。 “再說你這次去荊南,表面上是為了忠烈堂的事情,可是十之八九是為了替宮里頭查屯兵后續(xù)的事情吧?” “此事牽涉頗廣,那幕后之人又一直未曾露面,誰也不知道咱們?nèi)チ饲G南會遇到什么,留條退路總是好的?!?/br> “季家家世清白,季閣老老成持重,又秉性正直,斷然不會摻合薄家的事情,季詔的姑母雖然遠(yuǎn)嫁,可是想來以季家家教,應(yīng)當(dāng)也算是不錯的,要是咱們真在荊南遇到什么麻煩,指不準(zhǔn)到時候這后路能救命的?!?/br> 祁文府原本還有些不滿的心情,因為蘇阮口中“咱們”二字瞬間被取悅。 他眉眼間的陰郁瞬間消散,看著蘇阮時,聲音里帶著幾分愉悅道:“咱們?” 蘇阮詫異:“不是咱們還有誰?難不成你這次去荊南還有別人同路?” 祁文府被她看著只覺得像是貓爪子撓了撓,唇邊的笑意半點沒掩飾:“沒,就咱們?!?/br> 蘇阮見他突然又笑了,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這人怕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 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的。 祁文府卻不以為意,剛才季詔出現(xiàn)他還滿心的不快,可是這會兒卻因為蘇阮一句話立刻就順了毛,他端著桌上的茶盞倒了杯茶水遞給了蘇阮,笑著道:“上次給你的糖好吃嗎?” 蘇阮想起那包牛皮糖,扯扯嘴角:“還行?!?/br> 祁文府笑道:“你送的簪子我很喜歡?!?/br> 蘇阮朝著祁文府腦袋上看了一眼,之前她就發(fā)現(xiàn)祁文府發(fā)上帶著的鷹骨簪,點點頭:“看出來了?!?/br> 她想了想,祁文府其實一直待她都挺好的,這一世幫她爹平反,上一世又有教導(dǎo)之誼,如今難得跟她說喜歡的東西,她總要表示一二。 蘇阮隨口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我問問寶月樓還有沒有鷹骨做成的簪子、手串,到時候送你?!?/br> 祁文府笑意深了些:“一言為定,我可等著。” 蘇阮白了他一眼,直接抱著茶杯朝著戲臺子上看去,而祁文府不以為意,抬手摸了摸發(fā)簪,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 惠安堂里雖然熱鬧,那些相熟的也是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閑聊著看戲,可是依舊有不少人留意著蘇阮。 先前季詔過去的時候,還有不少人驚訝,后來祁文府也過去了,朝著那邊打量的人就更多了些。 只是顧忌著場合,大家的目光終歸還是含蓄的。 謝錦月和謝嬛則是直白了許多。 謝錦月被齊妍拉著跟人說笑,扭頭看見蘇阮和祁文府在一起時,不由皺了皺眉頭。 謝嬛則是跟兩個相熟的小姐妹說話,扭頭看到祁文府摸簪子的動作時神情一怔。 她怎么覺著,那簪子有那么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