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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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br> 陳氏滿臉哀求,只求她能服個(gè)軟。 謝家所有人都看著她。 蘇阮跪坐在地上,沉默了許久,才仰頭看著謝淵,既沒認(rèn)錯(cuò),也沒反駁,只是安靜的道:“我爹的牌位呢?” 謝淵愣了。 謝老夫人也是怔住。 女孩原本圓潤的臉頰瘦了許多,此時(shí)更是蒼白,身上的狐皮襖子沾了血,顯得狼狽不堪。 她沒有哭鬧,也沒有謾罵,甚至沒有求饒,她只是微仰著頭看著謝淵。 “把我爹的牌位還給我。” 謝淵被她看的神情微滯。 原本總見著蘇阮張牙舞爪的謝家人看著她此時(shí)的模樣,也都是覺得心口莫名一抽,就連剛才氣的恨不得打死她的謝老夫人,也是突然想起來剛見到蘇阮時(shí)的樣子。 那時(shí)候謝淵剛將陳氏帶回來,蘇阮就抱著她爹的牌位,孤零零的站在外面的院子里。 小小的孩子眼中滿是惶恐,明明抓著牌位的手指都泛著蒼白,卻依舊豎著尖刺不許任何人靠近。 謝淵向來冷硬的心突然浮起抹澀意,扭頭道:“牌位呢?” 謝家人面面相覷。 之前蘇阮大鬧喜宴,抱著牌位橫沖直撞口不擇言,他們只顧著讓人抓住蘇阮,別讓她沖撞了那些人,根本就沒人留意她懷里的牌位去了哪里。 此時(shí)謝淵問起來,一時(shí)間居然沒人能答得上話來。 蘇阮仿佛知道牌位不見了,將自己蜷成一團(tuán),臉色越發(fā)蒼白:“把我爹的牌位還給我,我不鬧了,求你…” “謝…侯爺?!?/br> 謝淵臉色暗沉:“我問你們話,牌位呢?!” “老二?!敝x老夫人皺眉。 謝淵卻是沉聲道:“剛才是誰抓的蘇阮?” 周圍人見謝淵動怒,都是嚇了一跳,對蘇阮動手的柳mama,還有之前將蘇阮抓來錦堂院的幾個(gè)丫環(huán)都是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謝淵皺眉道:“蘇阮父親的牌位呢?” 那幾個(gè)丫環(huán)都是嚇得直哆嗦,連忙道:“侯爺,奴婢沒瞧見,奴婢攔住蘇小姐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她手里的牌位也不見了,奴婢,奴婢真不知道牌位去了哪里。” “奴婢也是,奴婢沒看見?!?/br> “奴婢也沒看到?!?/br> 幾個(gè)丫環(huán)都是同樣的話后,謝老夫人忍不住皺眉,雖然不解謝淵為什么會那么在意蘇阮爹的牌位,卻還是皺眉道:“蘇阮一直抱著牌位,怎么會沒看到?” 之前蘇阮哪怕鬧的再厲害,也從來沒松開過牌位。 躲在后面的三房女兒謝嬌嬌突然低聲道:“祖母,我好像看到那個(gè)牌位在宴廳那邊……”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蘇阮突然撐著地上就爬了起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一把推開了謝淵踉蹌著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蘇阮!” “阮阮?。 ?/br> 謝淵和陳氏都是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時(shí)蘇阮已經(jīng)沒了人影。 門外站著的丫環(huán)嚇了一跳,見是蘇阮剛想攔人,誰知道被蘇阮一頭撞了開來,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而受傷的蘇阮就那么跑了出去,眨眼就出了錦堂院。 謝淵和陳氏同時(shí)追了出去。 謝老夫人見狀先是呆怔了片刻,等醒過身來拍著桌子怒聲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跟上去!!” 蘇阮沖出了錦堂院后,就直接朝著外院跑了過去。 之前府中的喜宴就是在外院辦的,宴席被蘇阮給鬧砸了之后,地上一片狼藉,宣平侯府的下人正把成堆的東西堆在一起。 蘇阮過去時(shí),院子里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 幾個(gè)下人正一人拽著一邊,拖著裝滿殘羹剩湯和一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木桶朝外運(yùn)東西,就被蘇阮一把推開。 其中一個(gè)人一頭撞翻了木桶之后,那里頭裝著的雜物全數(shù)倒在了地上。 “哎喲!” “干什么呢?” “誰啊這是?” 幾人都是氣怒,扭頭就想大罵,卻見到來人居然是蘇阮。 他們連忙行禮,可蘇阮理也不理,直接推開了身前的人就趴在了那堆東西上扒拉開來,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蘇小姐,您在干什么呢,這里頭這么臟,您快出來!” “是啊蘇小姐,您快出來。” 幾人說話間就想去拉蘇阮。 誰知道蘇阮抓著一片碎掉的瓷器,朝著伸手想要拉她的人就劃了過去,那惡狠狠的模樣嚇住了所有人。 “滾開!” 那幾人被她模樣嚇到,連連后退,而蘇阮丟了瓷片,就繼續(xù)在那堆東西里找了起來。 謝淵他們到的時(shí)候,就見到蘇阮跪在一堆碎物里不斷翻找的模樣,她手上被瓷器割的滿是鮮血,可她卻像是半點(diǎn)都感覺不到疼似的,只是嘴里低聲喃喃。 “牌位,牌位在哪里…” “爹,你別怕…別怕…” 陳氏哭得不能自己,一把推開謝淵,幾乎跪在蘇阮旁邊:“阮阮,娘幫你找,娘幫你找?!?/br> 謝家人看著滿身狼藉的母女二人,看著手上滿是血跡不住低喃的蘇阮,原本的那些怒氣和怨憤都是消散了大半。 謝老夫人本就是個(gè)嘴硬心軟的人,看到蘇阮的模樣心中雖然仍氣她之前胡鬧,卻又忍不住心軟,對著身邊的柳mama說道:“還站著干什么,還不幫她們找?” 柳mama連忙點(diǎn)頭,帶著人上去翻找起來,而前院的那些下人得知蘇阮是來找牌位的,也都是嚇了一跳,連忙將之前收走的東西抱了回來。 過了許久,才有人在一堆扔掉的東西里,找回來斷成了幾節(jié)的牌位,而一直沒有哭過的蘇阮,看著被遞過去的牌位之后,卻是坐在一堆爛物里哭了起來。 她坐在地上,哭的時(shí)候沒有半點(diǎn)聲音,只是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在地上碎裂的木牌上。 謝淵臉色難看至極,寒聲道:“外院的管事和剛才掃灑的人是誰?” 外院的管事連帶著那幾個(gè)下人齊刷刷的跪了一排。 “這牌位是誰弄爛的?” 那管事臉色一白:“小人,小人不知道…” 其他幾人也都是齊齊搖頭。 謝淵鷹眸頓沉,開口道:“全部拖下去,給我打!” 謝家眾人都是嚇了一跳,大房的夫人王氏連忙開口道:“二弟,他們都是侯府老人,你怎能說打就打,這牌位說不定是不小心摔裂的……” “你當(dāng)我眼瞎嗎?這般整齊的斷痕,你跟我說是摔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