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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山?!?/br> 他只說了這么三個字,便有刀劍出鞘的鏘鳴,激越如一千只群鳥劃過長空。 而他的身后,當真有千山萬仞的光影綻出,巍巍蕩蕩,君臨人間! 如果說在一刻以前,有人還會疑心,“萬仞山”究竟是他的名號,還是他的名字,一刻之后,這些無關緊要的困惑也會盡數(shù)被他的刀氣粉碎。 十七把形態(tài)不一,長短不齊的凜冽長刀,猶如孔雀的尾羽,在萬仞山身后轉(zhuǎn)出完美至臻的半圓。他的衣著簡樸得讓人不會再看第二眼,然而他的兵器卻璀璨奪目如斯,占盡了世間的豐沛華彩。 易真剛才就想,即便是武俠體系,可這些人真有這么守規(guī)矩、講道義,會跟他一對一地單挑嗎? 現(xiàn)在他懂了,萬仞山出手,其他人則動也不動,純屬是因為萬仞山的排場開得實在太大,再多一個人,只怕對方也要為他的刀鋒所傷。 “易真?!?/br> 聲未至,身先行,易真張開十指,已然朝萬仞山當胸揸去。 這不是跟暨青那個門外漢雞同鴨講的時候了,兩個武學高手都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方式來開門見山。易真快得就像閃爍的鬼魅,萬仞山則排刀做盾,十七把長刀隨心意動,鏗鏘拼在身前。 他雙手錯出,瞬間拔出兩把如玉的寬長彎刀,萬仞山的架勢攻守兼?zhèn)?,刀盾合了又分,當中立刻橫甩出無匹的鋒光,沖易真的胸口、膝蓋卷去。 這兩刀大開大闔,真氣動蕩之處,更顯雄渾磅礴,不要說被它卷住一下,即便擦著點邊,都是血rou橫飛的下場。 這次的穿書者確實下了重本,誓要讓易真當場去世。單看這兩道刀光和cao刀的本事,萬仞山已經(jīng)完全可以位列武學宗師的境地,剩下三位和他比起來,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易真先前處決的那幾個穿書者,只能叫名副其實的菜雞,壓根上不了臺面。 大雪狂亂,易真的身體似乎也化作了漫天大雪中的一片。一擊不中,他撤手側(cè)翻,身子輕輕向上提起,在半空中飄然轉(zhuǎn)身,宛如流風回雪,袖袍蕩出多情的波紋,斜著從兩道光中間吹過。 他來的時候,凌厲迅疾如天誅之劍,走的時候,躲避的身法卻含著如此置身事外的悠然,就像有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住在他的身體里。萬仞山眼中精光一閃,冷冷地道:“好!看你能不能接下這一招!” 易真的血液在沸騰,戰(zhàn)意也在滔天沸騰。 嚴格來說,他現(xiàn)在遇到的萬仞山一行穿書者,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遇到的,“門當戶對”的敵手。 阿什泰爾很強,容鴻雪很強,但他們的修行體系都和他完全不一樣。易真是武人,他即便選擇了刺客毒師這條路,心中仍然留存著一身轉(zhuǎn)戰(zhàn)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的豪恣,否則他不會選擇血洗朧華星——哪怕要為此傾盡一生的殺人術。 十七把長刀齊齊出鞘,猶如揮開的海潮,亦如發(fā)光的天河,倘若這是十七把長劍,它們散發(fā)出的光芒應當像河流般蜿蜒婉轉(zhuǎn),但這是十七把刀,因此這天河登時發(fā)了波瀾壯闊的水嘯。易真的前胸后背、上下左右,全被咆哮的怒浪環(huán)繞起來,浪頭擊中他的那一刻,也是他周身四分五裂的那一刻。 天羅地網(wǎng),易真被圍困中間,面上卻看不出什么驚懼之色,只有雙目像是在熊熊的燃燒,他厲聲道:“來的好!” 甲套閃耀耀目的流光,真氣貫橫,折桂十二指同時電掣刺出,與數(shù)不盡的刀光浪潮相撞! 自從易真得到東海化玉決的那一刻開始,這套心法就在不斷地為他積累內(nèi)力真氣的儲備,正如潮汐往返,浪去又回,易真沒有一刻忘記修行和變強,于是心法也沒有一刻忘記循環(huán)往復。到了與萬仞山交手的這一天,他的內(nèi)息已是浩然不絕,猶如河海般綿綿難斷。 現(xiàn)在萬仞山拔刀再出刀,一剎四十九刀的刀光如潮,易真亦能夠一剎回擊四十九下,絲毫不覺得畏懼,也不覺得膽怯。 刀鋒、雪影、星火,場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人形了,刀鋒像是從四面八方倒卷的波濤,大雪和寒氣像是噴灑的白練,易真和十七把刀交鋒迸濺的星火,則像是燃盡滿城的煙花,三者交織在一起,沸沸揚揚地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折桂十二指本來是投擲暗器的手法,易真用它來對付萬仞山的刀,倒也算是恰如其分。往常戴著甲套時,他不太好再投擲暗器,因為暗器的材質(zhì)比起礦精來,就像衛(wèi)生紙比合金,還沒等到投擲出去,就要揉爛在指尖了,豈不是浪費? 而眼下,萬仞山的刀刃剛好可以給他練手。 絕世兵刃交接碰撞的聲響不能說連綿不絕了,因為間隔的時間太短,速度太快,清響幾乎連成了一條直線,一片震蕩心肺的整體。萬仞山先前還未察覺,只為易真渾厚精純的內(nèi)息,以及他以快打快的境界而咋舌,而他一方面要cao縱十七把名刀,一方面要接連不斷地拔刀出刀,另一方面,還需要閃避或是擊潰易真返投回來的刀氣,一心三用,哪怕是宗師境的高手,也無法支撐太久。 就是……這一把刀! 易真劈手探出,指尖快逾閃電,悍然彈打在其中一把刀的刀脊上,絡續(xù)不斷的碰撞聲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刺耳的崩碎聲,砉然響徹于大雪之中。 其實易真早就看出來,萬仞山的武學造詣固然高深,實際上,還是難以擺脫積年的習性。他使雙刀,更是隨身攜帶十七把吹毛斷發(fā)的兵刃,然而他最先、最多拔出的,一定還是自己用的最習慣的兩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