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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腹中劇痛,滿頭都是冷汗,實在是無法再往前跑,只能慌不擇路跑進了某個房間,躲進了靠內(nèi)側(cè)的衣柜里。 彈幕都被嚇得不輕,還陷在剛剛乍然見到“爵爺推樂神下樓”的震驚里沒有恢復(fù)。 [啊啊啊嚇死我了!那不是爵爺對吧?!爵爺不是跟顏顏在一起嗎?]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如果真的是爵爺,他清醒后會多難過啊……] 沈雍樂被疼得滿頭是汗,一面還要分心聽外面的腳步聲,也分不出精力跟彈幕解釋。 他很快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彈幕迅速跟著緊張了起來:[啊啊啊他來了他又來了!] [這是個變態(tài)嗎?!他不是喜歡珂賽特嗎?為什么還推樂神?] [難不成樂樂懷的也不是他的孩子?] [因為占有欲吧?你們都不覺得那主教腦子有問題嗎?大概是覺得珂賽特懷孕剩下的寶寶搶走了屬于他的關(guān)注度?] [變態(tài)的心思你別猜……] 沈雍樂聽著那人已經(jīng)走到門前,想了想,在千鈞一發(fā)間從衣柜里鉆了出來,忍著腹痛鉆進了床底。 主教很快推門而入。 床底滿是灰塵,沈雍樂忍著嗆咳,用雙手死死捂住了嘴。 “篤篤”的腳步聲似緩實急地進入了屋內(nèi),那人仿佛什么嗜人的惡鬼,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降了數(shù)度。 沈雍樂渾身發(fā)冷,一陣陣打著寒顫,到底是忍著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 就聽那人先是走到了衣柜前,頓了頓,“嘩”一下拉開了衣柜的大門。 “不在這里嗎?”他仿佛在自言自語,轉(zhuǎn)頭朝著門口走遠,像是去下一間房繼續(xù)尋找了。 沈雍樂等了一陣沒有聽到其他動靜,瘋狂的心跳才一點點平息下來。 他的肚子其實已經(jīng)比較明顯了,躲在這床下實在算不上好受,加之不確定那主教會不會去而復(fù)返,樂神并不打算在這里多呆,還是想盡快去找真正的爵爺他們匯合。 然而下一瞬,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了。 仿佛有無形的束縛將他整個人定在了原地,不能移動,無法出聲,甚至連呼吸都被迫放得輕緩。 仿佛只要他不配合,那只看不見的手就將直接扼住他的脖子,徹底掐斷他的呼吸。 樂神瞪大了眼,瞬間意識到了什么——珂瑟爾! 他現(xiàn)在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外面死神般巡視的主教,還有肚子里的嬰靈和原本就對他存有怨氣的珂瑟爾。 大約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動作,彈幕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一個個也都想起了珂瑟爾的存在。 [不是吧?!這個時候下手,也太毒了吧!] [換你你也生氣吧?憑什么我就要遭遇這些不幸,你就能被寵著愛著……] [珂瑟爾就是一直在等這么個動手時機吧?之前那些影像分明就是她故意給樂神看的,還差點引得樂神一起跳樓了!] [如果我是珂瑟爾,我也會嫉妒珂賽特的……] [羨慕、嫉妒,之后就是恨了。] [現(xiàn)在不是給Boss找理由的時候吧?先想想要怎么安撫她啊,她是要在這里殺死珂賽特嗎?] 沈雍樂也正在想這個問題,珂瑟爾要殺死他的原因無非是嫉妒和不甘,另外還有可能是對主教的遷怒。 但主教本人就在附近,她為什么還盯著自己不放?難不成珂瑟爾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患者,在扭曲的成長環(huán)境中逐漸改變了心性,喜歡上了那個施加傷害的惡魔? 但如果是這樣,女孩子就不會在自殺的時候露出那樣放松的表情了吧? 不,不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想錯了,這些都說不通…… 沈雍樂腹中還在絞痛,額上冒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只能一遍遍盡量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副本的主線是……珂賽特。 這個珂賽特必然不是憑空生造的一個名字,而是出自雨果《悲慘世界》里,被冉阿讓收養(yǎng)的那個女孩。 那是個善良的女孩……善良,卻也因善良而殘忍。 沈雍樂之前看書的時候就隱約覺得,在雨果的表述下,珂賽特的“天真無邪”其實有著并不完全是“善”的兩面性。 她在愛上馬呂斯之后,眼中心中便只剩下了這一個人,她對馬呂斯的愛越熱烈奔放,就對自己的養(yǎng)父越發(fā)漠視。 珂賽特與馬呂斯結(jié)婚之后,冉阿讓與她見面的環(huán)境越來越差,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到后來許久沒有前來,珂賽特卻竟然并不在意,“馬呂斯的一吻就令她忘了這事”。 沈雍樂看書評時曾讀到過這樣一句評價:“她有一種極其殘忍的天真”。 正是她的誤解、遺忘和疏遠,親手將孑然一身的冉阿讓送入了絕望的死路。 沈雍樂記得有一則安徒生童話,講的是中國皇帝垂死之際,他所愛的夜鶯回來為他唱歌,歌聲驅(qū)走死神,皇帝便精神奕奕地康復(fù)了。 童話故事并不都是騙人的,如果珂賽特也能早一些回到父親身邊,冉阿讓大概也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 沈雍樂突然心頭一動。 ……如果這個主線名要說的其實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珂賽特呢? 彈幕急得已經(jīng)炸了鍋,沈雍樂卻是呼吸一滯。 他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 并不是從遠處靠近,而是從門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