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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開了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活動了兩下脖子,看得出這身華而不實的服裝實在是有夠折磨他的。 紀旬偏過頭來,看著依舊笑得裝模作樣的景遲說道:“說說吧,你那的線索是什么,我的愛人。” 聽出了紀旬語氣中的揶揄,景遲知道這是把人逗毛了,得順著哄兩下:“劇本要求的,嚇到你了?” “別,嚇到不至于,就是冷不丁看到您這張臉怪不適應的。” 景遲這才明白過來,紀旬不是因為剛才他的舉動生氣,而是在為他好幾天不見人影的事情鬧脾氣,心里瞬間軟了一塊。 他走上前去像平日里一般輕輕捏了捏紀旬的后脖頸,紀旬雖照舊不輕不重地拍了他兩下,并不怎么有說服力地表達“不滿”,但并沒有躲開。 在被哄這件事情上,紀旬是相當?shù)暮谜f話,本來他也不怎么怪景遲,甚至對于他消失又出現(xiàn)這件事情還是擔心更多一些。 尤其是在進入副本后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被分開了之后。 別看現(xiàn)在他的語氣好像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但實際上只是為了掩蓋自己此時并不那么平靜的情緒。 透過發(fā)絲間的縫隙,紀旬偷偷瞄了一眼正站在他身側(cè)的景遲,對方動作輕柔,嘴角仍掛著笑意,是他熟悉的樣子。 確認了景遲無恙,紀旬獨自一人進入副本時有些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了下來,他輕咳兩聲說道:“我又沒要找你麻煩,你跑什么?” 景遲微怔了一下,一瞬間沒明白紀旬說的是什么意思,半天才反應過來:“親你你不會反感么?” 聽到了景遲的問題,紀旬也愣住了,他好像從來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紀旬最近逐漸意識到,認識景遲后他的生活完全變了個模樣,自己可能不是自己,他所擁有的記憶,經(jīng)歷過的生活,認知中的背景可能都是虛假的。 上一個副本結束后,紀旬對自己身份上的懷疑和不解就更重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和這個什么拿人命當游戲的混賬神明會不會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但到底也只是懷疑,畢竟憑借現(xiàn)在掌握到的信息還什么都確定不了。 而景遲和副本也成為了他新生活的一部分,所以紀旬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對于景遲某種程度上是有依賴的,一部分原因是對方身上時隱時現(xiàn)的熟悉感,但更主要的是對未來和過去的迷茫。 直到景遲那天吻了他。 很突然,很冒犯,紀旬甚至想不明白對方挑在那個時間點做這件事的意義在哪。 紀旬是明白親吻的意味的。 倒是奇怪,明明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事情,也從沒有過感情經(jīng)驗。 可紀旬卻清晰地分辨出了,景遲那天吻自己的時候,眸中流轉(zhuǎn)的情緒可以被稱為欲念,而他離開前看自己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大概是有愛意的。 他的記憶里,自己與景遲在進入副本前從未有過接觸,可對方待他卻如同舊識,紀旬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卻只知道一點。 他并不厭煩景遲與自己親密。 看著景遲那雙漂亮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情緒在閃動,紀旬仿佛讀懂了其中的意思,他直覺景遲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極擅回答這種送命題的紀旬笑了笑:“不反感?!?/br> 紀旬仿佛感受到站在他對面的景遲松了一口氣,明明對方從頭到尾其實一直保持的都是平常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景遲?!奔o旬看著對方的眼睛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我們以前認識么?!?/br> 說完,在景遲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時又補充了一句:“很久之前?!?/br> 紀旬還沒怎么見到過景遲失神。 對方看起來有些無措,神情竟然有些莫名的慌張,紀旬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點好玩,他笑著,語調(diào)也軟了下來:“真的認識???” 大概是因為紀旬的語氣太過輕松,景遲也很快便恢復了平常。 但其實他心里也沒有底,他并不知道紀旬想沒想起來,又或者想起了多少,就連他自己都是那天情不自禁吻了對方之后,從前的所有記憶才猛地全部回到了他的腦海里。 只不過應該也不是完整的,景遲很是肯定紀旬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但即便他已經(jīng)能夠回想起同紀旬最為親密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卻始終記不起任何一點有關紀旬身份的信息。 紀旬像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生活里,他們兩情相悅的速度很快,雖之后因變故,這段感情短暫,卻燃燒得足夠熾熱。 甚至刻骨銘心到即便自己大概已經(jīng)死去了好幾世,卻仍然執(zhí)著地追著夢里那個模糊的背影。 沒想到,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人。 “嗯?!本斑t的聲音似乎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有些發(fā)緊,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緩了兩秒才繼續(xù)說道:“你想知道么?” “不想?!奔o旬回答的干脆。 只見景遲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瞬,但又馬上恢復了,他表情像是有些悵然但并不遺憾:“嗯,也好?!?/br> “信啦?”紀旬側(cè)身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笑著說道:“有時間再跟我講吧,先把副本過了?!?/br> 然后紀旬便向被霧氣籠罩的森林那邊走去,才走開沒幾步,景遲剛要跟上,卻見對方轉(zhuǎn)身往自己這邊返了回來。 紀旬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在景遲面前站了好一會,正當景遲在想要不要開口詢問的時候,紀旬終于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