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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醫(yī)務室中的用品進行了包扎的杜平之,又從紀旬口中了解了原委,現在的情緒比方才要平和多了,甚至在聽到魏然死時的模樣時,還留了幾滴眼淚。 直到紀旬講到了那臺自動販賣機將魏然的骨血榨干成邀請函上所說的飲品,又將他空蕩蕩的皮膚毫發(fā)無損地吐了出來時,杜平之的反應瞬間變得不同。 “對!對上了!就是這個!” 紀旬回頭瞥了一眼正看向這邊的景遲,只見對方朝他搖了搖頭,像是在表明這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時,杜平之卻一把抓住了紀旬的手說:“追著我們的,就是一張人皮!” 第8章 捉迷藏 杜平之聲音顫抖地說著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一開始還好好的,城北那邊沒什么東西,就有個垃圾站,楊超是第一個發(fā)現不對勁的?!?/br> “他說天好像不會黑了,”杜平之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胡鑫,就是那個一開始躲在角落不說話的女人,她一直很害怕,楊超這個人雖然脾氣不怎么樣,但一路上都挺照顧我們的,后來,我們在垃圾站里找到了這個就打算回去找你們?!?/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破破爛爛的信紙,與他們在房門口撿到的很是相似,紀旬從他手中接過后連看都沒看一眼,便遞給了一旁的景遲并點點頭,示意杜平之繼續(xù)說。 “我們剛走了沒幾步,天突然就暗下來了,我頭特別暈,等那種感覺消失后就發(fā)現,街道變窄了,周圍的建筑也都變了樣子,就像是,像是……這部分城區(qū)被折疊了起來?!?/br> 白洛洛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窗邊走了過來,與紀旬挨著并肩坐到了地上,坐下的時候膝蓋還碰了碰他的腿:“那你們是什么時候碰到的魏老師……” 紀旬正聽得出神,倒也沒太注意對方的舉動,只是在感覺被碰到之后,下意識地往旁邊稍微挪了挪。 不過白洛洛問的正也是他想問的。 “在這之后……”杜平之咽了下口水,捂住了眼睛,像是在回憶什么可怖的事情,“我們憑著印象往來時的方向走,途中感覺周圍的景物好像沒什么變化一樣,我一開始以為是我想多了,后來楊超叫我拉上胡鑫跑快點,說我們已經路過同一家文具店五次了?!?/br> “周圍的場景在循環(huán),而且被壓縮了不能探索,對么?”紀旬表情嚴肅向杜平之問道。 “對……是這個意思?!?/br> 紀旬看到了旁邊白洛洛一臉沒聽懂,不禁解釋道:“你那時候暈了,西城區(qū)也是同樣的情況,所以我和景遲為了保險起見才決定往沒人來過的東邊跑?!?/br> 說完便回頭看了一眼景遲,可沒想到他這剛要把頭轉回去,卻聽到對方笑著對他說:“來這邊坐吧,地上涼?!?/br> 雖然紀旬很想吐槽,大夏天的涼快點不好么…… 但想著可能景遲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還是非常識相地“噢”了一聲,坐到了醫(yī)務室里的診床上。 可直到杜平之的聲音繼續(xù)響起,也沒見景遲有什么動作,就像真的只是怕他著涼才叫他過來一般。 “再然后我們看前面的路越來越寬就放松了不少,我剛要跟楊超搭話,卻聽到身后有動靜。”杜平之揉了揉額角,繼續(xù)說:“然后我就看到魏然站在不遠處?!?/br> 在杜平之的描述中,他們喊了幾聲魏然的名字,但對方始終沒有回應,卻速度很緩慢地在朝他們靠近。 “我們以為他是受傷了,但又怕出變故不想再折回去,就在原地等他?!?/br> 哪知道等來的卻不是同伴。 他們是在對方已經離得很近時才發(fā)現不對的,眼前的東西雖然離遠了能看出是魏然,但湊近了才發(fā)現,他扁平的就像是一副肖像畫。 眼眶處空空如也,似乎能透過那兩個黑漆漆的孔洞,直接看到腦后的皮膚。 他身上滿是污漬,那張五官狀似魏然的人皮像是被抽干了內容物后壓平,連個褶皺都沒有。 幾人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跑,只是胡鑫在跑的時候摔了一跤,被那張皮抓了個正著。 杜平之說他本想回去幫忙,可一轉頭卻看到那東西平面般的手纏住了胡鑫的脖子,柔弱的女人驚恐地瞪圓了眼睛,連求救聲都發(fā)不出來。 那頂著魏然臉的東西,似乎是發(fā)現了他也在不遠處,竟是緩慢地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猙獰的笑容。 發(fā)出的聲音如同被砂紙打磨過,含糊不清地說:“該換你當鬼了?!?/br> 說到這里,在場幾人除了景遲的表情都變得凝重,白洛洛的眼圈甚至又有些泛紅,紀旬輕聲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杜平之清了清有些嘶啞的嗓子說:“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不對,就沒再上前,可沒想到,下一秒魏然……不,那個東西就從嘴的位置整個裂開了,然后瞬間把胡鑫裹了進去,快到我甚至都沒看到她有掙扎?!?/br> “然后我嚇得轉身就跑,楊超這個時候早就沒影了……我也是賤,偏要回頭看,那個東西吞了胡鑫之后就變成了她的臉,只不過不再是空蕩蕩一張皮了,像被填充了起來,速度也變快了,我一個不留神,后背就被她抓傷了?!?/br> 說完,室內的空氣仿佛又沉悶了幾分。 “你說過那些東西進不來這里,為什么?”景遲有些冷冽的聲音打破了這沉重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