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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聽后嘆了口氣,也罷,日后若是再有案件,恐怕還要勞煩先生能夠指點一二。rdquo; 義不容辭!rdquo; 何捕頭臨走前忽然想到什么,停下了腳步問道:但有件事我至今不解。rdquo; 您且說。rdquo; 江小姐當日分明也喝了那壺中之酒,為何沒有中毒?唯獨只毒死了白苦菊呢?rdquo; 蕭在宥抿了抿嘴唇,又嘆了口氣回復到:這大概是吉人自有天相吧。rdquo; 何大人聽后思考一陣,大笑道:先生所言有理,有理!rdquo; 對了何大人,那白苦菊尸首葬于何處?rdquo; 就在城外林坡岡。rdquo; 日落黃昏之時,更是令人深感秋高氣爽。秋日的涼風吹過郊外的麥田,群雁飛起,在天空中畫出一個人字。此時已是黃昏,夕陽西下,落日余暉晚景甚是美麗。大概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郊外的林坡岡才看起來不算太凄涼。 蕭在宥按何大人的指示來到白苦菊的墓時,正看到他墓前站著一女子。風吹過她的衣裙,讓她背影看起來飄然伶俐。蕭在宥走上前去,站在她身后,低頭看到白苦菊荒涼的墳前放著一束菊花。 兇手已經抓住了,您不必再煩憂,江小姐。rdquo;蕭在宥低聲對著那女子說。 江梓竹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一怔,獨自碎碎念道: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hellip;hellip;rdquo; 你可想知道自己為何沒有與白苦菊一同死去嗎?rdquo; 江梓竹沉默不語。 當時白苦菊提前在你那只杯中放了金蠶粉,金蠶是毒蟲,用此蟲殼研磨出的粉末含有劇毒。那日他想要毒死的人其實是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從廚房送來的那壺美酒中也早已被人下了毒。他為你倒上的那杯被他抹了金蠶粉的毒酒中此時恰巧混有兩種劇毒,這兩種毒極為特殊,兩者剛好毒性相克,融合在一起便化為純凈。所以你才安然無事,保全性命!而他自己卻飲下那壺被人事先下了毒的酒。我前來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莫要再為了此等卑鄙小人傷心欲絕!rdquo;毒酒相沖的事情其實蕭在宥回憶起曾在白苦菊梳妝桌上發(fā)現(xiàn)金蠶粉末時便已然了解,只是他顧及江小姐名譽,不愿對外宣布。 江梓竹聽過蕭在宥這一番話后竟毫無反應,她看著那墓碑平靜的說:我早就知道他在我那酒杯里放了毒,那日他寄信邀我到桃花坊說是與我告別,我本已然決定不再見他卻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我來到他廂房門口,左右徘徊猶豫著要不要見他,卻在門縫里窺到他在一只酒樽里撒了粉末。那一刻起,我便了解他的目的。我太了解他,他被我爹折磨的身敗名裂也幾乎為我付出了所有,到頭來卻換來我決定要嫁給陳家少爺?shù)慕Y果,他自然心有不甘。我沒有拆穿他,只是當著他的面把那杯他賜予的毒酒一飲而盡。rdquo; 蕭在宥恍然,這就是你不肯向衙門說出當時情況的原因,你知道他的陰謀,卻心甘情愿的受死,事后仍要把罪行攬在自己身上以掩飾他的罪惡。江小姐!為了這么一個人,值得嗎?rdquo; 敢問先生可曾深愛過一個人?rdquo; 蕭在宥一怔。 江梓竹繼續(xù)說,深愛一個人是件痛苦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你們地位懸殊,你明明知道他小心眼,知道他偏執(zhí)狹隘,甚至知道接近他從此將會麻煩不斷hellip;hellip;可是你仍舊會不顧一切的沖破所有桎梏朝他走去,哪怕飲下他給你準備好的那一杯毒酒。這一切都不是你著了魔,而是因為只有你知道,若是沒有這個人仿佛自己此生從來不曾活過。rdquo;江梓竹終于轉過身來,只見她滿面臉掛著淚痕,卻苦中帶著微笑,感謝先生苦心勸告,今日來此是與他作最后一別。rdquo;她長長的舒一口氣,一切都結束了,余生,我將好好生活。rdquo; 這時丫鬟桂兒從遠處跑來,主仆二人與蕭在宥告辭后乘上家中馬車離開。 蕭在宥返回京城天色已晚,街上人們來來往往趕著回家,商販們也即將罷市。人們閑言碎語里都是關于今日那件最大的新聞。 你聽說了嗎,殺害白苦菊的人抓住了!rdquo; 不過就是個普通燒火丫鬟,因為嫉妒白苦菊與江小姐的愛情就要殺死人家,真是造孽啊!rdquo; 白苦菊和江小姐那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佳人,只可惜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誰能有什么辦法呢!rdquo; hellip;hellip; 他路人閑言碎語中不知不覺走到桃花坊門口,想起白天被李潮挾持的林小鹿,心里忽然一緊。此時倒是有些后怕,可是他究竟怕什么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來到酒樓并未見到林小鹿,詢問下人得知她正在一處廂房里喝酒。蕭在宥按下人指示來到那間廂房,打開門看到林小鹿已經喝得醉,她正趴在餐桌的中間,兩邊是顏之姑娘和白天那位名叫墨寒的大俠。這兩個人倒是沒有喝醉,只是安靜的吃著菜,卻一言不發(fā)。 林小鹿臉頰緋紅,暈暈乎乎說著醉話,你們兩個簡直要氣死我了!這一個下午合著我都白忙活了嗎!顏之,你說啊,你到底喜不喜歡這位大俠,還有大俠你,究竟覺得我們顏之怎么樣?既然喜歡,就表白?。dquo; 原來林小鹿得知了顏之與那位大俠只是關系曖昧,兩人并沒有向對方表露心意,于是她就故意設了一桌宴席想要撮合他們。沒想到這兩個人遲鈍至極,林小鹿把話都已說破,這兩個人仍是面對面各自吃菜喝酒,誰也不理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