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跺腳，回頭瞪他：你怎么不提醒我？

    程浪嘆息一聲：是你讓我閉嘴的。

    無聲交流完畢，兩人恢復了長輩的和藹微笑，齊齊看向徐冽。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關系，徐翹覺得這小子此刻滿臉的無言以對，仿佛是在看一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考慮好了？rdquo;程浪走出臥室，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來。

    徐翹可憐巴巴地望著兩人：你們又說什么悄悄話，不能給我聽嗎？rdquo;

    程浪回頭給她比了個乖rdquo;的嘴型：你先去洗澡，一會兒出來吃早飯。rdquo;說著帶徐冽走進了對面臥室。

    徐翹嘆了口氣，轉身去浴室洗澡。

    因為程浪那不知是發(fā)病還是發(fā)情，又或者兩者皆有的汗，徐翹渾身上下都是黏答答的。所以這個澡洗得有點久，等她吹干頭發(fā)，換好衣服出來，徐冽已經上了餐桌，正在吃早飯。

    對面臥室隱約傳來水聲，大概是程浪在洗澡。

    她走到徐冽隔壁，拉開椅子坐下，像個cao心的老母親看著他欲言又止。

    徐冽瞥她一眼，把她那份早餐推了過去，默了默說：我去南城。rdquo;

    她一愣，剛想罵他非得一南一北跑這么遠，記起昨晚程浪的叮囑，又把話咽了回去，哦rdquo;了一聲：隨你高興，考慮一下大學考回北城來。rdquo;

    徐冽沒吭聲。

    姐弟倆沉默著吃完各自的早餐，大眼瞪小眼地等著程浪來主持大局rdquo;，不料先等來了門鈴聲。

    徐翹正要起身，被徐冽搶先一步：我去。rdquo;

    她也沒多想，重新坐了下來，結果聽到門外響起一個熟悉女聲：冽冽，你終于肯見mama了！rdquo;

    徐翹僵在了餐桌邊。

    嚴麗珍能找到這里，一定是程浪給了消息。徐冽是知道這件事，才主動去開門的。

    從餐桌的角度看不見房門，徐翹只能憑聲音判斷，嚴麗珍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腔：冽冽，mama知道錯了，mama把錢還給你jiejie和爸爸好不好？你跟mama回去吧，啊？rdquo;

    徐冽的聲音聽上去異常冷靜：把錢還了，您怎么過？rdquo;

    mama總會有辦法的。rdquo;

    您的辦法就是為了錢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嗎？rdquo;

    嚴麗珍的沉默，讓徐翹搭在桌沿的手微微一顫。

    她不知道這些，程浪沒跟她說起這些。

    酒店房門邊，嚴麗珍扶著兒子肩膀的手僵?。赫l告訴你的？rdquo;

    徐冽閉上眼沒有說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hellip;hellip;rdquo;嚴麗珍搖頭，mama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你啊！mama得供你上學hellip;hellip;rdquo;

    我不會留在美國念書。rdquo;徐冽睜開眼來，如果您是為了我，就不要再做這些事，好好過您自己的日子。rdquo;

    冽冽，你這話什么意思？rdquo;

    意思是他會跟我走。rdquo;徐翹起身上前，把徐冽往身后一拉。

    翹翹hellip;hellip;rdquo;嚴麗珍一愣之下，握住她的手，翹翹，是mama做得不對，mama把錢都還給你，你別帶走冽冽，好不好？rdquo;

    用不著。rdquo;徐翹把手從她掌心抽走，是爸沒經營好這個家，那些錢就當給您的補償，您不用還，留著好好生活。至于冽冽，他長大了，請您尊重他的選擇。rdquo;

    嚴麗珍急得高跟鞋直跺，看著徐翹身后的人：冽冽，mama現(xiàn)在只有你，mama這么討生活全都是為了你，你這一走，叫mama怎么活？rdquo;

    讓他留在您身邊，您叫他怎么活？rdquo;徐翹搶過話頭，您叫他怎么接受自己的母親為了養(yǎng)他去當小三？rdquo;

    嚴麗珍臉色煞白地看著姐弟倆。

    我不質疑您的動機，我知道您很愛他，起碼比起對我是這樣，rdquo;徐翹笑著點點頭，但您該想想，現(xiàn)階段什么樣的生活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如果真是為了他好，請您放手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rdquo;

    這番話說完，僵持在門邊的三人都紅了眼眶。

    嚴麗珍怔愣著沉默了半晌，最后看向徐冽：冽冽，你真的不愿意留在mama身邊嗎？rdquo;

    徐冽閉了閉眼道：您保重。rdquo;

    冽冽愿意見您的時候，我會聯(lián)系您。rdquo;徐翹比了個請rdquo;的手勢，保重。rdquo;

    嚴麗珍失魂落魄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徐翹對她點了點頭，關上房門。

    姐弟倆一動不動地在站在門外，聽著門外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誰也沒說話，直到程浪從臥室走到兩人跟前，寬慰似的一手揉一個腦袋。

    徐翹抬起頭來，忽然明白了，程浪這個澡為什么洗得這么久。

    只有徹底告別，才能繼續(xù)向前。

    他沒有來打擾這個結局，是為了讓徐冽親手結束過去。

    程浪拍拍兩人的肩：收拾行李，準備出發(fā)了。rdquo;

    徐翹點了點頭。

    嗯，出發(fā)了。

    第75章

    尊重徐冽的意愿，徐翹和程浪沒有親力親為地陪他去南城，把他帶到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 確認他身上傷勢無礙后， 送他上了去南城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