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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該死的甜美在線閱讀 - 第166頁

第166頁

    第72章

    吃晚飯的時候,徐翹才聽說,程家今天也發(fā)生了一樁大事。

    遠(yuǎn)在倫敦的程老太爺被昨天的新聞事件氣得不輕,不光是氣挑起事端的程均,而是連帶對程浪公然撕破臉的做法也非常不滿。

    但老人家還是講道理的,兩個孫子,大的錯在是非rdquo;,小的錯在輕重rdquo;,一并發(fā)落未免不近人情。

    再說程浪過去近半年,先有逆風(fēng)扭轉(zhuǎn)董事會意見,駁掉夢之島rdquo;項目,將集團懸崖勒馬地拉回正軌,再有成功并購隆岸,為集團添磚加瓦,比起功勞,這次事件的負(fù)面影響,實在只能算九牛一毛。

    所以程宗岳對程浪的不滿,更多是愛之深,責(zé)之切rdquo;的意思,最后被程浪拿一份蘭臣百貨的改革計劃書哄好了,只是電話里私下數(shù)落了他幾句。

    但程均就沒那么好過了。

    商場上同行競爭,那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但手足鬩墻,惡意內(nèi)訌自毀城墻,就是做生意的大忌了。當(dāng)年二房為和大房爭家業(yè),差點動了蘭臣根基,程老太爺對此本就深惡痛絕,這些年之所以偏愛程浪,也有彌補大房的意思,如今二房的孫子跟著心術(shù)不正,當(dāng)然需要懲戒一番。

    所以程宗岳尋了個聽著光彩的由頭,對程均委以重任rdquo;,把他調(diào)離國內(nèi)去開拓海外市場,給了一年期限,說是靜盼佳音rdquo;。

    面上瞧著既沒降職又沒減薪,似乎不是什么嚴(yán)厲懲戒,但程浪僅僅空降蘭臣半年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等一年過去,程均回國時,是不是還能坐穩(wěn)那個位子,興許就是個未知數(shù)了。

    這事說來可大可小,但圈里人嗅覺敏銳,消息一傳出去,立刻有人爭相來向程浪這位未來繼承人拍馬屁。

    原本今晚,江放和沈蕩準(zhǔn)備拉著程浪私下辦個慶功宴,但程浪臨時接到美國新州的消息,就推了邀約,回來陪徐翹處理家事了。

    好在兩人從前就是世界各地飛的人,簽證都還在,連夜飛了紐約,再經(jīng)陸路轉(zhuǎn)道新澤西。

    十幾個小時后抵達(dá)新澤西時,是當(dāng)?shù)貢r間晚上十點半。

    徐翹在飛機上過了一夜,因為心里裝著事,半睡半醒地沒休息好,落地后困倦得眼皮睜不開,坐進(jìn)車?yán)锞涂恐汤搜a眠,直到被一陣顛簸震醒。

    程浪在車輪陷進(jìn)坑洼的第一時刻護(hù)住了她的腦袋,見她睜開惺忪的睡眼,低低說了一句:吵醒你了。rdquo;

    徐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記得,在杏林灣收費站第一次上程浪的車時,也發(fā)生過類似的一幕,聽到過這樣一句話。

    其實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但這半年間人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讓她覺得昨天好像已經(jīng)很遠(yuǎn)很遠(yuǎn)。

    人生會繼續(xù),明天會一點點變好,但時間永遠(yuǎn)只有一個方向。

    她再也不會是金祿珠寶的千金大小姐,徐家再也不會有其樂融融同桌吃飯的一家四口,不會有她用退讓努力維系的虛假繁榮。

    徐翹壓壓酸澀的眼角,咕噥一聲這什么破路rdquo;,靠著程浪懶了一會兒,漸漸被窗外的景致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她睡著之前,窗外還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現(xiàn)在這路卻越走越偏,周邊建筑低矮下去,燈火也越來越稀疏。

    徐翹坐直身板,趴向窗沿,心涼了半截。

    程浪像明白她的心思,什么也沒說,把她透著涼意的手揉在了掌心。

    車子繼續(xù)七拐八繞地行駛了一段,車速漸慢,緩緩?fù)O?,司機轉(zhuǎn)頭道:小程總,不好再往前開了。rdquo;

    徐翹仰頭張望,看見一條寬度僅容一車通行的幽深小巷,因為橫七豎八地倒著幾輛摩托車,車子已經(jīng)開不過去。

    程浪點點頭,偏頭道:里面可能很亂,你在車?yán)锏任?。rdquo;

    都到這兒了,一起去吧。rdquo;徐翹看了眼黑黢黢的巷子,你帶保鏢了嗎?rdquo;

    在前面。rdquo;

    那怕什么。rdquo;徐翹一把拉開了車門。

    初春深夜的新澤西溫度依舊是零下,徐翹被寒風(fēng)吹得打了個哆嗦,蹬了蹬腿。

    程浪下車過來,替她攏好圍巾,把她的手放進(jìn)自己大衣口袋,牽著她往里走。

    巷子雖窄,卻并不空蕩安靜。入口便利店亮著昏白的光,有顧客進(jìn)進(jìn)出出。再往里,暗處角落,不知是誰扔掉了捏扁的易拉罐,激起咣當(dāng)rdquo;一聲,緊接著有臟話響起,幾個聚在路燈下抽煙的男人哄然大笑。

    兩個互相攙扶著的白人女性偏偏倒倒地經(jīng)過,腳步虛浮,高跟鞋聲音一深一淺,一不小心踩到躺在路邊的流浪漢,長長的巷子里又響起一句臟話。

    徐翹從前也算走街串巷的夜店熟客,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但那畢竟是在治安有序的繁華都市。

    在這樣潦倒破敗的地方,看到這些高大的黑人白人三三兩兩蹲著吞云吐霧,腳下隨意碾著星火奄奄一息的煙蒂,嘴里放肆叫罵,說不發(fā)憷是假的。

    不過這發(fā)憷,更多是替徐冽。

    她實在無法想象,徐冽怎么能在這樣的地方打工。

    他曾經(jīng)也是跟程浪一樣含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子啊。

    程浪從牽著徐翹,改為摟著她肩走,帶著她避開人群。

    終于走到巷子盡頭。

    盡頭酒吧招牌只剩barrdquo;三個字母,歪歪斜斜地垂在門邊,虛掩的門里透出陰沉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