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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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醆知道這曾經是名公主的七師妹有六個jiejie,他會被稱作七姑娘也是來自於此,但他有些什麼過去,整個門派里也只有松玉清楚,這時聽老虎精說那些jiejie們蠢,著實感到好奇,想再問問,但看見李楊梅露出淺淺微笑不想多談的神情,便不問了。 一旁弓s場熱熱鬧鬧,花醆本還想偷懶,但蒼風奉了松玉命令,過來將他帶回去練功,他依依不舍抱了抱長高的小徒弟,要他使用弓箭時小心,這才一路抱怨的離去,道:「練練練、早知道別發(fā)誓要百年到元嬰期了,都不能偷懶啦。哎,好久沒午睡,好想睡?!?/br> 蒼風走在前頭,無奈道:「師父,您自己立誓的。」走回路演武場大看臺那兒,他又道:「弟子近日可能要閉關一陣子,只能請他人監(jiān)督您了。您莫要成日想著偷懶。」 要弟子監(jiān)督師父,這像話嗎?花醆心中咕噥,但也知道自己當這個師父實在當得不怎麼好,蒼風已經步入金丹期好一陣子,跟他相同境界,但實力其實已快超過他。 這次閉關後,想必又是一場小突破,他如此努力,想是會還早花醆一步進入元嬰期。 當初撿回這個瘦瘦小小臟臟又像個悶葫蘆的孩子,怎都想不到他會如此成材……花醆從後看著青年健碩的體格,有力的步伐,又想到朱虹長高一事,再次覺得自己當這師父當的挺沒用的——原本想偷懶的念頭頓時散去。 哼,認真練功就認真練功嘛。一步踏上前,花醆有些氣惱扯著蒼風的長馬尾,恨恨罵他道:「臭小子,竟敢這樣教訓你師父,什麼叫監(jiān)督?什麼叫成日想著偷懶,我都有一個多月沒偷懶了!」 被扯著馬尾的蒼風也不生氣,他自小被花醆養(yǎng)大,最是清楚他的性格,知道他又在鬧脾氣,微笑道:「是、是,是弟子不對,師父好認真……」 那兒花醆與蒼風等人離去,弓s場這處學弓道的則專注認真,畢竟都是有仙緣求道的青年才俊,嘴里雖然對著h蘆嬉鬧,但綠松派這些小弟子乖巧時還是十分乖巧,各個都專心起來。 如此一晃眼又到用晚膳的時候。 今晚陪著用膳的是四徒弟彤荼、七徒弟李楊梅、老虎精、八徒弟紀無歡,朱虹很少跟這三位師叔師姑說到話,尤其是紀無歡,他個性不同古怪但遇到喜歡事物就會熱情起來的彤荼,整個人是天生冷冰冰,b松玉還像個玉石精怪。 五官雖不錯,但組合在一張臉上,看來反而沒有什麼太大特徵的面容不輕易言笑,外貌看來有些冷酷的紀無歡據說在入綠松派前是某個魔門子弟,專門負責暗殺事宜,也是某日被松玉「撿」回來的。 平素對任何人都冷漠的紀無歡唯獨對松玉有幾分溫度,今夜晚膳是他所做,俱是按照松玉喜好準備。 紀無歡坐在松玉身邊,恭敬布菜,幾乎不讓松玉親自動手挾菜。 松玉按住他,好笑道:「好了,小八,吃你自己的?!惯呥@麼說著的綠松石精從碗中挾了個水晶餃子給朱虹吃。 紀無歡看了一眼朱虹,答了聲,捧起碗默默吃起,那一眼令小珍珠莫名有些緊張。 李楊梅在旁柔笑道:「師父,怎只對小師侄偏心,弟子們也要呀?!?/br> 松玉應了聲,各也挾了一個水晶餃子給三個徒弟,更對彤荼貼心的多挾了筷臘rou炒蘆筍。 彤荼看著碗里那嫩綠的蘆筍,苦著臉說了聲謝謝師父,李楊梅也跟著挾了道蒜炒油菜給他。 李楊梅溫柔道:「四師兄,聽說你這幾日煉丹太認真,又忘記吃飯了。雖然已經能辟谷,但你這麼瘦,要多吃些,補補才有力氣煉丹做藥?!?/br> 松玉聽此,窩心將盤中最後那點蘆筍挾過去予他,道:「蘆筍對身體好,你丹爐火旺,看顧時會燥,喝水多。這能癭結熱氣,利小便,對男子好。」 「……」我就是個學醫(yī)的!不用您教!小便也很順!不用利!還有您倆是故意的吧?不喜歡吃青菜的彤荼神情頗為無奈,悶悶吃下,結果紀無歡卻將他碗中那蘆筍挾走。 「小八——」彤荼甚是感動師弟的出手相救。 紀無歡冷冷道:「我想吃蘆筍?!咕故怯謷读艘豢暧筒私o他,擺明就是要跟他換。 「……」好吧,你吃你吃,多吃點。戳著碗里的青菜,彤荼想自己今晚就不該過來陪飯。小八又不知道在心情不好什麼、老七就喜歡跟師父一起欺負我,我雖然是四師兄,但就是個專門煉丹的,沒地位…… 「四師伯,吃j腿麼?你都沒吃rou呢?!怪旌缈粗嗫嗟哪?,想起h蘆跟他說過彤荼被b著吃菜的故事,心疼他的挾了一塊大j腿給他。 那盤jrou被放離彤荼最遠,在松玉跟朱虹跟前,根本就是紀無歡故意的,雖然要挾不是不行,但彤荼也有些脾氣,剛剛硬是不去碰。 小師侄如此窩心,令彤荼都快流下熱淚來,他對小珍珠露出個傻氣的笑,一口菜一口jrou,總算將碗里滿滿青菜都吞下去,然後連忙用手蓋住碗,不讓任何人將綠油油的菜再放進他碗中,接著喝了點湯後,彤荼起身道:「師父,咱吃飽了,先去忙啦。朱虹,你若得閑,來師伯這兒玩,教你煉丹。」 這麼說著的彤荼禁不住學著松玉等人用手rourou小珍珠的發(fā)頂——他今日才發(fā)現,嗯,這師侄真是挺可愛的。 那像七師妹、那像八師弟!還有師父!一群心眼壞透的! 「好,得閑就去找四師伯玩。」朱虹漾出笑來,很是開心,彤荼平素少在門派里走動,幾乎鎮(zhèn)日窩在他的煉丹房內,或是出山門四處找靈藥經典配方,就算碰見了往往也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或是只注意他自己徒弟們,不太同旁人說話,今日給了個j腿,能跟他熟,令想要同門派中大家都好的小珍珠歡喜不已。 「別把他拿去泡湯做藥了?!顾捎襁@麼說。 有些丹方,需用珍珠粉入藥。 彤荼噎了下,傻眼道:「師父!我怎麼可能這樣對小師侄?」 松玉微笑,看他一眼,道:「是誰曾眼巴巴追著我,要我削點原身給他做藥的?」 「……弟子先回去了!先回去了!」彤荼吼了聲,趕忙跑了——說好不提這件事情! 朱虹聽的迷糊,李楊梅摀嘴笑著跟他解釋,綠松石可以入藥,有些丹方會用到,剛入門派不久時的彤荼聽說曾經著瘋魔似的追著松玉討要一點綠松石粉來用用。 畢竟像松玉這樣上好又有靈氣靈智的綠松石世間僅有,他異想天開覺得用松玉原身入藥,藥效會更好。 因為這事兒,彤荼還被焦白霜壓著揍了一頓。 「他怎不把自己削了入藥?」紀無歡在旁冷冷回。 在一旁正啃著烤豬rou的老虎精甩著尾巴發(fā)出低笑來:「子涅師弟好兇啊。」 「小八,老四是人,不能入藥?!顾捎襁@麼說,替他盛了碗湯,「嗯,不過要入藥也不是不行,有魔修會將修士剖心,取心頭血跟元嬰來用?!?/br> 修道幾千年,曾在正修派魔道間四處游歷見過許多的綠松石精竟就這麼對著兩個徒弟還有小徒孫講解這些他知道可怖事情。 李楊梅修道多年,對魔修或是些入了邪路之人如此手段也略有知曉,朱虹卻是什麼都不知道,聽到傻愣愣地,嘴兒微開,沒想過竟有人把人煮了這種事情。 看著小珍珠這模樣,李楊梅溫聲道:「師父,剛吃飽,配這些聽不合適吧?小心嚇著這孩子了。」 老虎精見他如此,好心把頭往小珍珠膝蓋上放蹭了幾下,笑道:「小孩子,嚇傻了?」 紀無歡則是不語,收著桌子,面容依舊冰冷——他曾經是魔門子弟,這些手段俱是見過,松玉說再多他也不會怕,更甚他還有見過更為殘忍惡毒之事,若真說出來了,怕是能將這顆小珍珠嚇到原身又裂幾條縫來。 可出乎意料的,朱虹搖頭,目光沒有半點驚懼,看著松玉敬佩道:「師祖見多識廣,什麼都知道呢。」他適才是沒有想過修界中還有這些事情,聽的驚訝,但卻是沒有半點害怕。 老虎精笑出聲來:「小孩子,你膽子還真大呀。」 朱虹疑惑眨眼,不懂這樣為何叫膽子大。他畢竟是顆沒有太多知識常識的珍珠精,從前在海中大鯨魚肚子里滾來滾去過,也見過沈船中屍首、海怪吃人,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天道輪回日常的一部分,如今成了修道者,更是明白生死循環(huán),你奪我搶是這修界常理,如今聽了松玉所說,只是多明白幾分,故而一點都不怕。 松玉卻是知曉這點,他日日夜夜帶著這小徒孫已過去兩個月,早已熟悉他性情那些天然又勇敢無畏之處。 要不是膽子大,又怎麼會在那日晨星派兩位修士來時勇敢護著花醆、又怎麼有勇氣抱著赤燕太子屍身,到洗今山那個地方去藏? 若是不了解朱虹,把他當成一個傻蠢膽子小的孩子,松玉才不會輕易對他說出這些。會趁勢對他說明魔道中人一些行事手段,是想讓他多了解這修界中種種。 松玉心思,李楊梅與紀無歡見朱虹反應,馬上明白過來。 紀無歡沉沉目光看了正追問著松玉更多事情的珍珠精一眼,又低頭繼續(xù)收拾桌子,李楊梅微笑陪他收著,柔聲道:「小八,今晚你做飯累了,我來收罷。你也好一陣子沒陪師父了,再跟他聊聊?」 紀無歡搖頭,低聲道:「不了,我等會要去打坐。師父不是要帶他去泡水調養(yǎng),也沒空……也沒什麼好聊的?!?/br> 李楊梅嗯了聲,笑笑接過他手上東西,跟松玉稟報一聲,收拾好便帶著老虎精先回住所;紀無歡煮了晚茶給松玉與朱虹後,亦也離開。 朱虹還來不及謝過紀無歡,就見他走得急,心里有些失落,覺得沒辦法好好同八師叔說話跟他熟悉。 喝過茶的松玉看他如此,笑笑將他抱起,準備帶珍珠再去泡山泉調養(yǎng)。 他一手輕撫朱虹長發(fā),溫聲道:「你不必特意與小八說話?!?/br> 朱虹習慣地用手環(huán)住松玉的頸子,拿臉蹭著松玉撒嬌,問道:「為什麼呢?」他雖然沒什麼跟紀無歡說過話,卻是對這個冷冷的八師叔很是欽慕,畢竟他跟其他師伯師叔師姑都不一樣,看起來冷傲強悍,好似一把泛著冷光的刀。 人對自己沒有的東西往往特別向往,小珍珠天x好奇無畏,覺得紀無歡這樣的人很是特殊,故此想要靠近多多認識,就像他對胡素一樣喜歡就想親近。 松玉笑道:「因為他不喜歡你。」 「啊?!怪旌缥⒄?,一時間回不出話來。 他是天生受人喜愛的紅珍珠,在海中時沒有什麼魚蝦貝類不喜歡他,大蚌精在知道他有神識後,更是對他疼愛非常;因為一時疏忽懶睡被海女撈出在凡土漂泊流離的這段時間里,每個見到他、擁有他的人都在稱贊他;到綠松派後,更是處處受到長輩、師兄師姐們照顧喜歡。 就連從前在郁泱國,還未露出真面目的朱孤鶴也是對他珍憐非常——朱虹的意識中,是從未想過有人會不喜歡他的。 朱虹聽聞這件事情,有些明白紀無歡為何對他好似b對旁人更冷些這件事。 可為什麼會不喜歡我呢?他想自己很少跟八師叔說話,也沒有勞煩過他,啊,難道是剛剛顧著問師祖事情,忘記幫忙收桌子了麼?那麼要記得跟八師叔道歉,下次不能再忘了,這樣八師叔就不會討厭我了吧? 朱虹如此天真跟松玉說,惹得他輕笑出聲。 因為無知,因為天真,所以覺得別人喜歡自己是理所當然的——有些人如此活著,只會令人覺得傲慢非常,但這顆傻珍珠呀…… 「傻孩子。不是這樣的?!咕G松石精清澈目光看著懷中的小徒孫,聲音更加輕柔:「你覺得,天下所有人都該喜歡你麼?」 咦?朱虹眨眼,對這問題有些困惑。他想了想,搖搖頭,誠實道:「應該不可能罷……」 「是的。沒有一個人能討全天下人喜歡。小八討厭你,就是這般道理。」抱著小珍珠慢慢往冷泉走去,松玉心想,這小徒孫逐漸恢復了,身量也會越來越大些,再長高個幾寸,怕是會不好抱了,而將來更加懂事、明白許多事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愿意讓他這樣抱著。 這顆傻珍珠,現在還是個孩子心,喜歡這樣撒嬌,也不覺得賴著師祖有什麼害羞之處;但往這條修道大途上走,見識過越多、懂得越多,也會逐漸失去越多,不知這樣的天真單純,又能維持多久呢?如此想著,他的目光越是溫柔。 「……不太明白。」朱虹有些委屈,他覺得自己沒做什麼,為什麼會讓紀無歡不喜歡呢? 他問,如果他改正自己讓對方不喜歡的地方,那麼八師叔會喜歡麼? 松玉搖搖頭,溫聲道:「不是的。人的感情很是奇妙,喜歡與討厭,有時一旦定了,便再難改。你今日再怎麼討他歡喜,像是幫他收桌子,燒水煮茶,天天追著他跑,對他再怎麼好,喊他八師叔,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明白麼?」 朱虹咀嚼著這番話,仍是懵懂。 他覺得,感情是可以變得罷?像他曾經那麼喜歡朱孤鶴,現在又是多麼討厭他…… 他對松玉這般說,松玉悠悠一笑,道:「喜歡轉變成討厭,往往一瞬之間,可討厭轉為喜歡,難如羽化登仙。這句話,你還不明白,但務必記好放在心底。好不?」 小珍珠歪了歪腦袋,想想,點點頭。 對他來說,松玉說的話近乎真理,沒有不能信,不能記住的。 「他與你不投緣,所以不喜歡你。既然不喜歡你,就不會想同你多說話。在綠松派,弟子們間雖禁止互相斗法,卻沒有強制要求人人都要和樂相處。小八、無歡……不喜歡你,這就是你跟他之間的緣份如此。你不必強求明白他為何如此,只要知道,不要去招惹他就好?!顾捎裨具€想說的更多,但想想,懷中這顆小珍珠到底還是不懂太多事情,便不說更多了。 對他來說,松玉說的話近乎真理,沒有不能信,不能記住的。 「他與你不投緣,所以不喜歡你。既然不喜歡你,就不會想同你多說話。在綠松派,弟子們間雖禁止互相斗法,卻沒有強制要求人人都要和樂相處。小八、無歡……不喜歡你,這就是你跟他之間的緣份如此。你不必強求明白他為何如此,只要知道,不要去招惹他就好?!顾捎裨具€想說的更多,但想想,懷中這顆小珍珠到底還是不懂太多事情,便不說更多了。 多說了,怕他是會越想越不懂,或是想到最後想錯了路。 松玉道:「愛恨歡喜本是緣。無緣不必求。多求是苦。你還小,現在不明白,將來想久了,總有明白的一日?!?/br> 自有神識後過了幾千年,看過多少凡人、修士魔修間的恩愛情仇喜歡悲苦,松玉已經見過太多執(zhí)著,太多無緣憾事,他清楚紀無歡這個徒弟的感情,卻也是明白二人之間從無可能。 紀無歡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明白松玉的態(tài)度——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成為松玉徒弟已要三百年,這三百年來求而不得,卻是甘之如飴,他跟在松玉身邊,見他無心無愛,對誰都是同樣一般,因此無恚不妒——但這樣日子中,陡然出現一個小徒孫,一顆小珍珠,成了最親近松玉之人,要紀無歡一時間無視、還要喜歡朱虹,怎又可能? 他能還算和善對待朱虹,已是十分忍耐。 松玉更不會要求紀無歡要怎麼對待朱虹。 而要怎麼跟小珍珠解釋清楚個中滋味,對這被人照顧幾下,溫柔相對便會傻傻付出喜歡的孩子,松玉心道,暫時也無法同他說清吧。 朱虹越聽越迷糊,但起碼懂了,他將來總有一日會懂的這件事情。 朱虹嘴里復誦了幾次松玉的話,道:「愛恨歡喜本是緣,無緣不必求,多求是苦。弟子記住了?!?/br> 他說的認真,心中也確實記好,八師叔不喜歡自己,那麼,便不要特地去同他說話,令他更不歡喜了。 是記住了,不是明白了。松玉微笑,輕柔搖了搖懷中少年道:「到了。來,再泡泡。昨天離淵閣下與白龍的故事,還聽麼?」 聽,怎麼可能不聽。朱虹忙點頭,心思單純不死惦著一件事情的他,已經決意將紀無歡不喜歡他的事情給拋去腦後。 小珍珠期盼道:「要聽的,要聽的?!?/br> 松玉抱著人慢慢走入泉水中,門派里徒孫們寵溺這孩子,早早就有人來幫忙將水里那些靈藥換過,九徒弟薔薇花精的碧長春憐惜朱虹,平素不太舍得生花給別人的他,難得日日送滿是靈氣的花給這小師侄用。 花飄水香,泉里今日用了火靈珠溫水,所以溫度適中??蛇@天漸漸寒了,綠松派雖位在較為溫暖的東方,但翠青山也高,一入秋,天氣會越來越涼。 想必再過一陣子,這兒也不適合泡了。 「弓矢一賽結束後……」想著要怎麼吩咐三徒弟設計一處室內可以這般泡著的靈泉,松玉緩緩道著那一場幾千年前的百獸仙宴後續(xù)。 第一場b試結束,大輸的小白龍雖然臉色不是很好,卻出乎離淵意外的,態(tài)度竟是不錯,他有些驕傲的對離淵點點頭,稱贊道:「你還不錯嘛,鳳凰。」 「瑯殿下,我叫離淵,論年紀輩分,您可要稱呼我聲哥哥呢。」見這頭小龍終於主動來說話,態(tài)度卻還是這樣,離淵趁此調侃他,「我那一次五箭的技法厲害不?若您想學,稱呼我聲哥哥,今日做了朋友,我可教您?!?/br> 「誰要叫你、叫你!那箭法我自個鉆研也行,你這只鳥……臭不要臉!」小白龍出生於世這些年誰有膽子這麼大鬧他,臉都紅了,原本還想同離淵多說話,卻聽到他這樣笑鬧,旁邊哥哥jiejie們也笑出聲來,氣到說了幾句,說不下去扭頭就走。 離淵看他握著弓氣惱踏步離去,笑道:「哎,性子挺大的?!?/br> 一旁黑龍軒轅墨華咳了聲:「離淵殿下,舍弟見笑了。」 軒轅晚翠笑個沒完,一點面子也不給弟弟留:「瑯瑯真是的?!?/br> 離淵心想,你們這條寶貝小白龍知道你們在外人面前稱呼他r名瑯瑯什麼的,怕是會更生氣了。而且說著真是的,卻也沒有去管教他,哎…… 兩龍一鳳凰在這次仙宴上終於正式說上話來,軒轅墨華乃是目前四海龍主之首,在龍族間也算年輕,性格溫雅和善,比起小白龍來成熟許多,他并不介意離淵在這場b試上給弟弟難看,畢竟他也明白這頭小龍實在被寵壞了,任性驕縱的可以,連他這大哥都治不太住,實在頭痛。 不過這些話他當然不可能同離淵說,只是笑著與他閑談,問候鳳凰一族近況。龍與鳳凰二族雖然私下不合,但明面上還是相處友好,且那些早年老一輩恩怨,對他們這些晚輩來說其實并不是很重要。 離淵脾氣著實好,如此被小白龍冒犯是一點也不生氣,又覺得他這樣被逗逗就氣惱的性子挺真、挺好的,不像眼前這頭黑龍,看起來文質彬彬,實際上一肚子壞水模樣,完全不愧對他那身鱗片。 如此聊了一會,下場b試也準備好,即將再度開始。 而讓離淵意外的是,小白龍又游過來,龍驤虎步、氣勢洶洶的,要離淵同他再b。這是較真兒了,真是頭單純的白龍啊。 要b就b罷,不過輸贏真有什麼重要的呢?這麼較勁兒,等離開這仙宴,怕又是幾百幾千年再也不會見到。在乎這一時的輸贏,也不過就是讓自己不痛快罷了。 離淵看著軒轅瑯年輕氣盛的臉龐,微微一笑,接著輕咳一聲,也不跟他客氣,笑笑接受。 「白龍好幼稚!」朱虹聽到這兒又生氣了,手指禁不住揪著松玉的領口,氣惱數落軒轅瑯,怎麼輸了還這麼輸不起呢? 松玉笑道:「因為他是龍罷?!?/br> 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百獸景仰,凡人崇敬——所以更不能輸。神龍一族有不少這樣性子的。實在不是討人喜歡的神獸。松玉想起曾見過那身穿寶甲大斬魔妖的龍族青年,垂眸輕笑一聲。 朱虹道:「離淵閣下真不必理會他?!?/br> 松玉道:「是的,他本不需要理會他。但離淵閣下想著他畢竟年紀還小,又心高氣傲,是個受寵不懂退讓的孩子,便決意陪他玩玩?!?/br> 「他有五百歲!一點都不小啦!」朱虹氣呼呼的說,「五百歲的珍珠都能長成好大好大一顆。還有,我三百多歲,都b他懂事?!?/br> 「哎……」真被這小徒孫逗笑,松玉摸了摸他氣鼓鼓的臉,低笑數聲道:「對的,你懂事又乖巧。那頭白龍,該學學你?!?/br> 被師祖這樣笑著摸臉稱贊,怎麼會覺得臉熱熱的呢?朱虹有些怪不好意思,雙頰微紅,他搖搖頭,不知怎麼回應這樣的贊美,只好趕緊追問後續(xù)。 撥著水中小徒孫散開那帶紅的發(fā)絲,松玉柔聲道:「後續(xù)也就是那樣?!?/br> 離淵并非無所不能,余下五場b試,他有輸亦有贏,輸他不低落恚憤,贏也不驕矜自喜,到了最後,他與小白龍各贏三場,二人算是平手。 沒想到往昔只是好玩的b試在這次仙宴上會如此激烈有趣,眾妖獸們欣賞的過癮,私下紛紛猜測這次不知會不會龍族跟鳳凰一族又結下梁子來?還是等等不在那邊裝模作樣的b了,乾脆大打出手?一想到那場面,有些好熱鬧的妖族反而興奮起來——兩頭神獸打架??!誰不想看? 軒轅墨華當然不可能讓弟弟真為了這點無聊小逼試結果跟鳳凰打架,他代表著龍族客氣跟離淵道謝愿同小白龍b試,贊賞他才俊非凡,每一句話都說的妥貼。 而軒轅瑯雖不甘心,卻也著實佩服離淵。 小白龍年輕,但在龍族間本事的確極高,并非庸碌之輩,也才會如此自傲,離淵能勝過他三場,他表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欽佩,也因此別扭的態(tài)度到最後好上許多。 只是他畢竟拉不下臉,最終道別時,仍舊擺著不善神色對著離淵。 兩頭神獸十分可惜的,最終沒有如一些妖族所愿打個痛快,而是始終裝模作樣的,客氣分別——只是當離淵偕同親族離去時,一條狀似小龍的飛云飄到他手中,竟是軒轅瑯傳訊予他。 「下次定要贏你?!埂@是那頭驕縱小白龍給他的話。 飛云囂張擺首,留下那句話後便在離淵手上化成霧水濕了他的手,很是可惡。離淵大笑,反掌一動,送回一片飛羽給那頭小龍。 「好的,哥哥很是期待?!?/br> 「那就是我同那頭臭小龍的孽緣之始?!闺x淵看著已漸漸亮的天光,回過神才發(fā)現他與松玉竟說了一夜。 松玉困在這處皇宮中百年多,雖然翻閱不少雜書經典,但那些終究是書上所記載。他聽著離淵所說,感嘆這世上如此廣大,有百獸仙宴,有許多妖族,有龍與鳳凰互斗,比起這小小皇宮,這蒼天之下種種更令他感興趣。 也不知他何時能修練到脫離這鳳凰神像的桎梏,踏海境游遍凡土?而他對離淵在故事中講述的一些變化頗感興趣,例如他在敘述中,他與白龍初相遇時,對他還算喜歡,也拿他當個小輩看,但是最開始以及適才,他稱呼白龍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鳳凰離淵感覺是個心性開闊之人,那次百獸仙宴後看來也沒有對軒轅瑯有太多成見不滿,可他不久前,說他與臭龍打了一架,還從他身上扒下鱗片來,想必是後來發(fā)生許多事情,才會造成如今結果。 這又是為何?松玉直率問道。 離淵聽了,笑罵他真是顆好奇心過剩、觀察入微的石頭精。 為何呢?那可真是有許多可說的——俊美的鳳凰笑個沒完,喝下杯中最後一點茶水,道:「真要說下去可長得很,哎,索性我近日也無事,就留下來指導你些修行,順便發(fā)發(fā)牢sao……那頭小白龍真是煩死我?!?/br> 離淵如此說,就這麼留了三個月。 但那也是他與松玉相處過,最長久的一次。 「咦?」朱虹聽到這兒正欲罷不能,松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令他迷惑又是不安,他還想追問,松玉卻道,該休息了。 的確是夜了,小珍珠白天因太認真練弓道,早已經聽故事聽到眼皮快垂下來,卻是強忍著。 打了個哈欠,朱虹越來越敢向松玉撒嬌,拿臉蹭著抱他往房里走去的師祖胸膛,小聲抱怨:「師祖不能每次都留一點點兒,吊徒孫胃口……」 「當然是故意吊你胃口。這樣你才不會膩?!顾捎裥?,把人放到床上,安撫地輕捏捏他的眉心:「你也累了,快睡罷。」 唔,怎麼會膩呢?好喜歡好喜歡聽師祖說故事,話從前,永遠都不會聽膩的。就算不是像離淵閣下這樣的故事,也不會聽膩……朱虹這麼說著,說著說著就熟睡了。 直到朱虹睡到極熟時,松玉這才一如之前的每一個夜晚那般,布下一層又一層禁制結界,圈圍住這小小的房間。 接著松玉俯下身,將額心貼住朱虹的額心,徹底放開元魂神識,綠松石精全身散出一縷縷極細,如蛛絲一般的青藍氣息,像是柔軟飄動的海水,緩緩包裹住珍珠精的身子……兩張臉貼的急近,松玉長睫刷過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他看著他閉緊的雙眸,嗅著他身上柔淡的味道,盡力將神識控制到最溫柔、最不會驚擾他的程度。 「噫?!顾斓男≌渲闆]有察覺師祖的苦心,只有在他額間一滴汗落到臉上時,才被稍稍驚動,發(fā)出一聲輕吟。 松玉低嘆聲,小心用指尖撫去那滴汗。 一夜,又要過去了。 (待續(xù)) 小劇場: 琴音繚繞: 枇杷樹精被種在翠青山山頂上,一回神也過了三日。 第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那個說要當他師父的綠松石精搬出了把七弦琴,席地隨意坐在枇杷樹下,從早開始悠悠彈起琴來。 出乎枇杷樹精意外的是,還彈得挺好。 枇杷樹精畢竟這幾百年來都在城中富貴人家庭院中修道,見識不少,自然分辨的出琴音好壞,他沒想到這顆綠松石精拿劍厲害,也是音律高手--他心魔其實未盡除,內心還是多有躁動,聽著那說不出是何曲譜曲名的琴音,半日緩緩地過去,竟是不知不覺感到平靜。 ……這石頭精,挺厲害的。心魔仍在,但元神已經安詳許多,翠青高大的枇杷樹無風卻是動起枝椏,發(fā)出沙沙聲響來。 「小h,心情好些沒?」直到斜艷晚照,松玉才收起琴,站起來拍了拍枇杷樹,在黃昏夕色下,活了幾千年的綠松石精看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笑容溫雅,氣質和善,實在難以相信他是前幾日露出冷漠微笑,舉著劍殺到快要成魔枇杷樹妖面前的恐怖強悍修士。 為什麼叫小h?枇杷樹精無奈,傳音道:「前輩,我單稱h,也不?。?/br> 「不過一株六百多歲的枇杷樹?!?/br> 好罷,的確跟您老這幾千歲的b,很小很小……樹精無奈。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又見綠松石精左手負於身後,繞著他走了一圈。 松玉邊走邊道:「只有一個h字當名字,也太不成樣子,既然身為師父,就幫你取一個罷。」 ……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枇杷樹的葉子又抖了幾下。 「枇杷果,色h鮮甜,別稱金丸,你又說自己這幾百年只得一個h字當名--那麼,今日起,稱呼你為黃金丸可好?」綠松石精繞了圈又回到枇杷樹精姑且算是正面的地方,在晚艷下笑的溫柔俊美。 ……不好,不要,不想!枇杷樹妖看著那張如玉容顏,一瞬間覺得剛剛壓下去的心魔好像又要爬回來了。 關於胡素四: 狐貍精是只任性的狐貍精。 找了大半座山,好不容易才找到把自己變得小小,窩在大石頭上曬太陽,渾身毛澎澎暖暖的五師弟,焦白霜咬牙切齒罵道:「糊糊!不是跟你說了吃飽後不要馬上睡!胖成球了你!給我去修煉!」 狐貍精到了門派要滿八個月,終於有點活下去的欲望,偶爾會跟著大夥兒修煉,但更多時候是吃飽後就到處找舒服的地方睡覺,焦白霜最看不得別人這樣,鎮(zhèn)日找他揪他出來,要狐貍師弟多活動活動。 但他再怎麼兇,六尾狐不怕就是不怕。 雪白的狐貍埋在爪子中的臉蛋探出來一點,懶懶看了眼焦白霜,尾巴甩甩,竟又把腦袋埋回去了。 一副大有你就是拿我沒辦法的囂張模樣。 焦白霜氣得很,上前把他抱起,就要帶他去修煉,一路走他一路扯動那小爪子罵道:「怎麼有這麼懶的狐貍?你一身道行怎麼養(yǎng)出來的?成天睡覺養(yǎng)出來的嗎?你不覺得自己胖了嗎?我感覺有胖了要十兩……」 「……十兩很胖嗎?還有他真胖了十兩?」跟著找了半座山的枇杷樹精對一只狐貍該多重沒什麼概念,疑惑問著跟在身後的徒弟們,他怎麼覺得這尾狐貍就那個大小,沒多胖也沒多瘦啊。 大徒弟看看二徒弟,二徒弟又看看三徒弟,三個小徒弟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一起搖頭,表示不知道,三師叔那雙手可怖得很,彈斤估兩最是厲害,都不知道怎麼練出來的,不過十兩,不重罷…… 被逮住的狐貍精厭厭拿尾巴甩到焦白霜臉上,表示不滿,但這招對焦白霜來說沒有用,他叨念道:「不行,你今兒個最少要運氣十個小周天。要不晚膳jrou少半只?!?/br> 煩不煩呀……狐貍眨眨眼,姑且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來,他有靈x,又是修道多年的狐貍精,要論怎麼引起人的同情喜歡,他最是擅長。 如遠山碧水的靈動大眼一眨,看起來實在可愛到不行。 他不說話,但一張小狐貍臉上千言萬語,像是在控訴,三師兄,怎麼舍得餓我? ……當然舍得!鐵面無情的焦白霜冷哼一聲,捏著五師弟的爪子,「八周天?!?/br> 小氣。我都這麼努力演了,竟然只肯減兩周天。胡素把爪子揮起,啪啪啪,拍打焦白霜的臉表示抗議。 不過那小狐掌軟呼呼的,沒什麼威力,也沒伸出爪子,單純就是拍拍拍,表達不開心罷了。 「反了反了,竟敢這樣對師兄。」焦白霜好氣又好笑,握過那雙爪子,不讓小狐貍再鬧:「師父不在,出去了,沒人寵你,放棄掙扎罷。再鬧,只剩j腿吃了!」 松玉的確頗放縱這尾狐貍徒弟,但他前日出了遠門,還未回來,焦白霜才敢如此要脅。 知道沒戲談了,胡素尾巴又往焦白霜臉上拍去,勉強算是答應今日會乖乖修煉個八周天——為了有j吃,他也是挺委屈的。 繼續(xù)跟在後頭的大師侄低聲道:「我覺得三師叔嘴巴上雖然說這樣那樣的,但還是愿意給減兩周天呢……」 二師侄同樣悄聲回:「對麼,分明對我們就沒這麼溫柔……有毛就是不一樣?」 三師侄嘆氣,更為小聲地道:「唉,誰叫我們都沒五師叔可愛?!顾X得焦白霜對這種嬌小可愛的生物特別好。 h蘆疑惑問道:「你們干嘛都這麼小聲說話?」 三個小徒弟同時對看,對有時候真是挺「木頭」的師父感到無奈。 接著三人異口同聲道:「『師父,您不懂。』」 h蘆:「……」反了反了,徒弟都越養(yǎng)越調皮!怎麼都不會學我敬重師父那樣敬重我!qцγцΖんAIщц.cом(quyuzhai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