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寒瞪他一眼，很是惱火，“坑死你活該?！?/br>
    馬車?yán)餁夥沼行┠?，馬車忽然猛地一顛，哐的一聲撞到什么停了。

    車內(nèi)一陣的動(dòng)蕩，車外永安慌忙勒馬。

    “怎么了？”柳五爺問，挑開車簾往外看，卻是愣了住。

    “五爺……我是按照大路走的……”永安神色慌張害怕，“怎么就……就走到了這兒？”

    天色昏暗，暮色之下霧靄靡靡。

    歸寒挑車簾看了一眼樂了，“五爺，這次你該信我的話了吧？”

    這馬車居然又一次走到了那個(gè)滿是穢物垃圾的化糞池前，再一次撞到了那塊‘禁止投倒垃圾’的石碑。

    兩次了，每次皆是九生同車。

    柳五爺放下車簾看了一眼九生，九生低著頭坐在車角，十指攥著，不敢抬頭。

    歸寒下車親自駕馬車。

    一路上再無人講話，柳五爺不知在想些什么，鎖著眉頭。

    九生偷偷看他，卻不敢出聲，手指被人輕輕勾了住，她扭頭就瞧見宋芳州沖她笑，小小聲的對她道：“不關(guān)你的事?！?/br>
    到了客棧，柳五爺徑直回了房，吩咐永安去打聽什么。

    宋芳州攔住問：“他讓你去干什么？”

    永安也不明白五爺?shù)囊馑?，只道：“五爺讓我打聽那個(gè)化糞池?！?/br>
    九生在一旁忙道：“我跟你一塊去行嗎？”

    ☆、第十二章 十二：化尸池

    永安和九生不見了，連同嵬度。

    是在第二日早上，用早飯時(shí)才發(fā)現(xiàn)。

    凌晨便落了雨。

    宋芳州那夜回府去了，第二天帶了一千五百兩來先給柳五爺清帳，左右不見九生，便問：“九生呢？”

    柳五爺只當(dāng)她還在睡覺，便差玉音去喊她起來用早飯。

    玉音卻驚訝道：“九生還沒回來呢?！?/br>
    “還沒回來？她去了哪里？”柳五爺略驚詫。

    玉音便更是驚訝，“她昨晚不是和永安一同出去了嗎？五爺不知？”

    心里莫名的一沉，柳五爺起身道：“她和永安一塊兒去了？一夜未歸？”

    “什么？她昨晚走就沒有回來？”宋芳州也驚訝。

    玉音愣愣的點(diǎn)頭，“好像夜里沒聽她回來過，方才去看她，房中也無人，被褥都沒有動(dòng)過?！?/br>
    “你為何不稟報(bào)我？”柳五爺皺了眉。

    玉音嚇了一跳，忙跪下道：“我以為五爺知道……”

    宋芳州再坐不住了，橫著眉眼瞪柳五爺，“她一夜未歸你竟不知？也不問？”

    柳五爺眉頭鎖著，卻是冷笑，“她要去哪里也未曾知會(huì)我，我又如何得知她是回了沒有？”叫來蘇伯，低聲吩咐他備馬車出去找。

    宋芳州生氣道：“你既如此不看重她，還不如將她賣給我！”

    “你買得起嗎？”柳五爺轉(zhuǎn)身看他，“等你什么時(shí)候有銀子清了我的賬，再來同我說這話?！?/br>
    宋芳州一口氣塞在胸口。他確實(shí)沒錢，這一千五百兩還是將老爺子的寶貝賣了才得來的……

    柳五爺卻不再理他，取了雨傘要出門。

    剛到門口就愣了住。

    嵬度背著九生渾身*的就站在門口，兩個(gè)小小的人俱是狼狽不堪。

    九生趴在嵬度背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也沒了血色，右眼的眼尾一道不深的傷口血跡斑斑，如今睜著一只黑漆漆的眼睛看柳五爺，聲音又小又啞的叫了一聲，“五爺……”

    不知為何，那句五爺叫的他心頭一緊，發(fā)麻發(fā)酸。

    他伸手接過九生抱她進(jìn)屋，發(fā)現(xiàn)她身上泥濘不堪，腿上也有血跡。

    “九生！”宋芳州瞧見九生的模樣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

    嵬度跟進(jìn)來，指手畫腳的表達(dá)道：“黑，沒有路?！?/br>
    “什么什么？”宋芳州聽不懂，只吆喝隨從去找大夫來。

    柳五爺將九生輕輕放在榻上，她一身濕衣泥濘，渾身冰涼。柳五爺什么都沒問，只讓玉音先給她洗澡換上干凈的衣服。

    九生卻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低著頭，長短不一的碎發(fā)蓋在眼睛上，小聲道：“永安不見了，我沒有找到他，對不起……”

    柳五爺臉色自始至終沉著，低頭看她，道：“先換好衣服再說。”

    玉音忙過來。

    九生慢慢的從榻上下地，嵬度陡然到她身邊扶住她，她輕輕“恩?！绷艘宦?，便要自己去沐浴更衣。

    柳五爺心中火氣難掩，五六歲的小娃娃怎就這樣固執(zhí)不聽話？！自作主張，不打招呼的跟永安出去，夜不歸宿，到如今還逞強(qiáng)不肯親近人！

    看蘇伯要去扶她，便道：“讓她自己去?！庇掷溲劭礈愡^去的宋芳州，“男女授受不親，宋公子請回避，蘇伯請宋公子出去?！?/br>
    蘇伯應(yīng)是，去攔宋芳州。

    宋芳州登時(shí)惱了，眉眼一挑的冷聲笑道：“我也是你攔得的？”又撇著柳五爺?shù)溃骸澳憬裉旄易屓藬r我試試，這京中還沒我去不得的地方！”

    柳五爺眉眼冷肅。

    九生推開了宋芳州的手，道：“你回去吧。”

    宋芳州一愣，看著她推開的自己的手，還要再說什么，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頭是歸寒剛剛睡醒的臉。

    “你就別添亂了。”歸寒松開他，“這里有你什么事兒啊？巴巴的送上門給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