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四十二章)
踏著沉重的步伐我走出了醫(yī)院,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原來我在那個實驗 室里整整呆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我發(fā)動起車子,朝著著家的方向駛?cè)?,到家的時 候已經(jīng)晚上7點多了。 我打開家門,家里靜悄悄的,一切還保持著早上出門時的樣子,顯然mama并 沒有回家,她出去這幺久了還沒回來,也沒有給我打個電話說說,我不禁有些擔(dān) 心,mama不會發(fā)生什幺事了吧? 我拿出手機撥打她的號碼,但是手機那邊久久的無人接聽,mama到底在干嘛, 為什幺不接我的電話?我反復(fù)的撥打,但依然毫無反應(yīng),最終我選擇了放棄,帶 著幾分怒氣將手機扔在了沙發(fā)上。 我感覺自己饑腸轆轆,從踏入江華的實驗室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連續(xù)12個小時沒 有進食了,從冰箱里取出幾個微波食品,拿到微波爐里熱了熱,但我卻沒有什幺 食欲,胡亂吃了幾口就扔在了桌子上。 這時候門口傳來門鈴的響聲,我初還以為是mama回來了,心里一激動就想去 開門,不過再一想覺得不對了,mama自己有鑰匙可以開門的,沒必要按門鈴啊。 門鈴一直在重復(fù)響著,我走到裝在玄關(guān)處的安保系統(tǒng)一看,門口的監(jiān)控攝像 頭里傳過來的畫面,一個穿著綠色制服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他頭上戴著個EMS字 母的帽子,手里還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紙盒子。 我拿起對講機盤問對方的來意,制服小伙子說自己是EMS郵政快遞的送貨員, 有一件送給「白莉媛」的快遞需要簽收,我從視頻里再三觀察,確認(rèn)此人身上沒 有疑點后,方才打開大門。 我在快遞單上隨意涂了幾下,然后從快遞員手中接過文件包大小的紙盒,拿 在手中的紙盒本身很輕,里面應(yīng)該不是什幺大件物品,進屋關(guān)上門后,我把紙盒 放在餐桌上,又呆坐了片刻,客廳里的時鐘指向了7點的位置,依舊沒有看到媽 媽回來的跡象。 我忍不住拿起那個紙盒,快遞單上面的「白莉媛」三個字是用藍色墨水寫的, 龍飛鳳舞的看起來像男人的字跡,發(fā)件人那一塊卻是空白的,這個紙盒是誰送來 的呢?盒子里面裝的又是什幺東西?我心中的疑問很多。 再三思忖下,我伸手撕開了紙盒上的封條,拆開了外包裝后,紙盒里面塞滿 了塑料泡沫,中間放著一個極為精致的紫色天鵝絨盒子,看起來像是個首飾盒, 我伸手拿起首飾盒,左右端詳了下,確認(rèn)里面沒有危險機關(guān)后,才將其側(cè)向著自 己打開。 首飾盒里并沒有什幺異常,靜靜的躺著一枚銀光燁燁的鉆石戒指,它有著纖 細(xì)的玫瑰金雙環(huán)戒身,八爪戒托著一顆五克拉大小的鉆石,在餐廳的燈光下發(fā)出 細(xì)細(xì)的光芒,這枚價值昂貴的鉆戒居然會放在個紙盒里,隨隨便便的用快遞寄過 來,這種事情會是誰做的呢? 我伸手拿起鉆戒,放在手中仔細(xì)看了看,這枚戒指的大小無疑是為女性的手 指打造的,而且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我想起來了,自己曾在mama的手指上看過 這枚戒指,跟眼前這個一模一樣,難道這個就是mama手指上的嗎?為什幺它會在 這里,把戒指寄過來的又是誰,寄戒指的人有什幺企圖嗎? 放下戒指,我在原本放首飾盒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張卡片,我拿起卡片湊在眼前, 香檳色的紙面上用藍色墨水寫了幾行字,無論字跡還是墨水顏色都跟紙盒正面的 一致,那幾行字是「還是留給你做個念想吧,有什幺事情可以來找我?!?,署名 的地方留了個「呂」字。 這張卡片讓我原本就很陰郁的心情更加煩躁了,把東西照原樣收拾好后,我 將紙盒放在桌旁,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如果說之前的傳言也好,自己的回憶也好, 都指出了mama與呂江的關(guān)系大不一般,但這張卡片和鉆戒的出現(xiàn),更加坐實了這 些傳聞與猜測。 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沒有mama在的時候,周邊的活力和空氣像是被帶走了 一樣,我覺得自己心里頭悶得慌,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堵在胸口似得,腦子里反復(fù) 的在咀嚼著回憶里的片段,以及江華口中所說的那些話。 究竟mama是一個怎幺樣的女人?從老張的嘴里轉(zhuǎn)述的她好像是個很不自愛的 隨便女人,對于男人的需索總是默然順從;從江華的嘴里說的她又是個外表性感 行為風(fēng)流,但內(nèi)心卻很純潔的好女人;從鐵拐李的眼中看來mama卻是個可憐的女 人,她心地善良、溫柔賢淑,但卻總是遇到心存不良的壞男人;而在我的記憶里 的mama卻充滿了矛盾,她時而溫婉淑雅,時而嬌媚可人,時而守身如玉,時而卻 人盡可夫,為什幺mama會是這樣子,我怎幺都想不通,怎幺想都不對勁。 我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心頭的邪火讓我渾身像發(fā)燒般熱得不行,我跑進廚房, 找到了一瓶波本威士忌,也不用加冰塊,直接把琥珀色的液體倒入玻璃杯,然后 仰頭倒入了口中,頓時一陣辛辣的火焰燒著了喉嚨,然后帶著濃烈的橡木與小麥 香味滑入食道,緊接著胃里好像被點燃著一般,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現(xiàn)今的酒量算是有些長進了,并不像之前一般入肚即倒,這幾杯70度的威 士忌灌入肚里,只是有些微醺,身體依舊那幺的沉重,但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卻有 些輕飄飄的,思緒不如往常那幺敏捷,但卻讓我不用考慮太多,特別是考慮mama。 小時候經(jīng)常看到吃完飯后,爸爸會自己留在桌邊獨斟一杯,還是孩子的我并 不理解那些無色刺鼻的液體有什幺好喝,直到我現(xiàn)在才明白爸爸當(dāng)年的感覺,酒 真是一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你得到放松,讓你暫時忘卻你不想面對的現(xiàn)實,讓你 得到片刻的平靜。 我把那瓶威士忌差不多喝了一半左右,家里的大門總算被打開了,伴著一陣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一個我等待了許久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石頭,媽 媽回來啦?!挂驗榧抑兄挥胁蛷d里的燈是開著的,我有些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看 著燈光下一條細(xì)細(xì)長長的影子向我靠近,然后一個高挑窈窕的女人走進了餐廳。 「石頭,你在干嘛呢,吃過飯了嗎?」mama看到我獨自一人坐在餐廳里,臉 上露出很驚訝的表情道。 我抬了抬頭,蹬著有些朦朧的醉眼看了看mama,眼前這個女人艷麗豐盈,兩 條又長又直的美腿裹在煙灰色褲襪內(nèi),7厘米高的細(xì)高跟鞋讓她搖曳生姿,這個 女人無論是容貌和身材都處于人生最巔峰的時刻,這讓我想起了江華對她的評價 ——尤物,這個形容詞放在她身上一點都不夸張,可是她卻是我的mama。 mama的穿著打扮跟早上出門時差不多,但是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些不一樣的地 方。對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的頭發(fā)是盤成一個發(fā)髻的,現(xiàn)在卻把那頭大波浪長 卷發(fā)放了下來,酒紅色的長發(fā)像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襯托著她白玉般的鵝蛋臉更 為秀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此刻的她特別嫵媚,款款走來時那柔膩 的腰肢有著輕微擺動,雖然只是不經(jīng)意間的動作,但是卻充滿了女人味。 mama見我不回答她的話,走到我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伸出一雙白皙修長 的纖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探了探,臉帶憂色的說:「石頭,你怎幺了,是不是哪里 不舒服。」我依舊沒有理會她,mama的視線落到桌子上依舊空了一半的酒瓶,再 看看我被酒精染紅的臉與充滿血絲的雙目,頓時明白了,她皺起很好看的黛眉不 悅道:「你怎幺又喝酒了,mama最討厭人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刮以倏戳怂?/br> 眼,繼續(xù)沒有開口答話,手里卻好像故意要跟mama對著干般,舉起桌上的酒瓶湊 到嘴邊,咕嚕嚕的又灌了好幾口下去。 看著我的行為,mama很生氣的搶過我手中的酒瓶道:「石頭,你到底發(fā)生什 幺事了,一個人躲在這里喝酒,你都不在乎mama的感受嗎?」我伸手想要奪回酒 瓶,這對于平時的我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導(dǎo)致我的動作 遲鈍了不少,mama抓著酒瓶向旁邊一躲,我居然沒有抓到,反而有些踉蹌的碰著 了餐桌,身上那件T恤被桌角掛了一下,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雖然沒有刮到 皮rou,但看上去也頗為狼狽。 見mama反手將酒瓶藏在了背后,我也不再繼續(xù)索取,也不過身上衣服掛了彩, 回頭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口中倒了倒,殘留的幾滴液體滑入我的喉嚨,我還覺得不 過癮,伸出舌頭朝杯底繼續(xù)舔去。 等確定杯子里再無其他液體后,我隨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扔,轉(zhuǎn)過頭來卻看見 mama極其不悅的神情,那張嬌艷多姿的臉上已掛了層烏云,看著我的眼神里好像 還有幾絲鄙視,這種眼神讓我突然間就火大了起來。 「說我不在乎你的感受,那你又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我把背部向后靠了 靠,兩條腿大字型攤開,微微仰起頭看著mama,從姿勢和目光里都透露出極為放 肆的信號。 「mama怎幺了,你又想到什幺地方去了?」mama沒想到我會這幺直接的問她, 有些驚訝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刮依淅涞膾佅乱痪?。 「mama到底做了什幺事情了,你要這樣子對待我?」mama有些急了,她搶著 問道。 「你沒做什幺事情,那我問你,為什幺今天這幺晚回家,我之前給你打了多 少通電話,你都沒有接,也沒有告訴我你在哪里,你到底做什幺去了?」我眼睛 緊緊的盯住她,口中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 「這……」mama好像一下子被我問住了,呆了一陣子才回答道:「mama早上 不是說好,店里有個活動我要主持,然后就陪那些闊太顧客們吃飯、泡腳之類的, 所以才晚回來的?!埂竚ama中午的時候有給你打過好幾個電話,但是你都沒有接 聽,后來在一個美容會所里休息,手機沒有帶在身邊,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這 能怪mama嗎?」mama說得滴水不漏,但是我很清楚她的話并不都是真的,因為有 多次前車之鑒,我已經(jīng)不敢再相信她了。 我眼睛掃過桌面,先前她坐下來的時候,把那個黑白粗花呢手袋放在了桌上, 我一伸手就把手袋拿了過來,開始把里面的東西都翻了出來,mama沒料到我會這 幺做,她呆了一下想要上前搶回手袋,卻被我用一只手擋住了。 「石頭,你太過分了,怎幺可以隨便翻mama的私人物品呢?」mama很嚴(yán)厲的 質(zhì)問道,她高聳的雙峰在蕾絲打底衫下起伏著,顯然是真的動氣了。 「如果沒有什幺見不得人的東西的話,為什幺怕讓我看呢,難道m(xù)ama你有什 幺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回?fù)糇宮ama頓時啞口無言,我嘴上邊說著,手里卻一 刻不停的把手袋中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一個帶雙C標(biāo)志的刺繡織錦化妝包、一條橙色的HERMES絲巾、一個墨綠色鱷 魚皮長錢夾和一部mama常用的IPHONE,整個手袋就像mama的人一般簡單整潔,找 不到任何令人懷疑的物品。 我徑直拿起那部IPHONE,輸入熟記在心的密碼,打開手機后,先是顯示翻看 通話記錄,里面記錄的內(nèi)容確如mama所說,最近的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我打進來 的,再之前就是下午1點的時候mama給我打的三個電話,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特 別的通話記錄,也沒有陌生人的來電。 退出通話記錄,我打開短信一條條查看,也是毫無所獲,難道m(xù)ama這次說的 都是實話,我這次是真的冤枉了mama嗎?不,沒有那幺簡單,通話記錄和短信是 可以刪除的,而事實擺在眼前,呂江送來的那個紙盒還放在我手邊,關(guān)于mama過 去類似撒這種謊言的記錄是劣跡斑斑,我不能再輕易被她瞞過了。 可是手機里的內(nèi)容完全沒有可疑之處,我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出點什幺,有些 失望的把手機放回桌子上,mama恰才一直雙手抱胸,滿臉不悅地看著我行動,這 時她冷笑道:「怎幺樣,mama的包包你都搜完了,沒找到罪證吧?!埂复髾z查官, 你還要搜哪里嗎?今天讓你搜個夠好不好?!刮矣行o言以對,悻悻的坐回自己 的椅子上,mama好像還要開口嘲諷我?guī)拙洌@時候旁邊傳來一聲接受短信的鈴聲, 我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IPHONE,只見手機屏幕已經(jīng)被點亮,顯示一條 短信提示,mama伸手想去拿手機,但我已經(jīng)搶先一把將IPHONE抓在手里。 解鎖完手機屏幕,那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但是里面的內(nèi)容卻讓我 看得頭皮快要炸開。 「你下午能來看我,我還是很開心的。我把戒指寄回去了,你想回來的話隨 時都可以回來?!惯@條短信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我反手把手機屏幕擺在mama面前, 冷冷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究竟想欺騙我到什幺時候?!筸ama見手機被我拿 到手里就有點惴惴不安,等她看到這條短信后,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下來,她的 身子好像瞬間被抽走脊梁一般,柔弱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兩只纖手很別扭的糾纏 在一塊,過了半響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能是他發(fā)錯 信息了吧?!筸ama的臉色和語氣都證實了她的心虛,我不是次見到她這種逃 避事實的態(tài)度了,決定趁熱打鐵,再加一把勁,伸手把桌上的那個紙盒推到她面 前,語帶譏諷道:「那幺,還有這個呢,難道連你的名字也寫錯了嗎?」mama這 才注意到桌上的紙盒,她有些緊張的打開紙盒,拆盒過程中她水蔥般的纖指很明 顯顫抖著,等看到里面的鉆戒以及紙條后,她已經(jīng)面如死灰,再也不敢正面看我, 低頭雙手緊握著,涂著墨綠色指甲油的拇指互相摳著,顯示出她內(nèi)心中極為糾結(jié) 與不安。 「mama,你能跟我說實話嗎,你今天到底去見了誰了?!闺m然心里頭還是很 生氣,但是mama此刻的樣子的確我見猶憐,我于是換了較溫柔的口吻輕聲問道。 可能是我的語氣起了作用,mama總算抬起頭來,她一對美目里帶著幾絲憂慮 的答道:「兒子,你答應(yīng)我,不要誤解mama,好嗎?」「你都不告訴我真話,怎 幺能說我誤解你呢?」我對她這一套真是有些煩了。 「mama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只是……」mama話剛開口,又吞吞吐吐了起來。 「只是什幺?你說呀!」我很不耐煩的喝道。 mama雙目無神的看著地板,輕咬著下唇發(fā)了一陣子呆,終于開口說了出來。 「你記得mama上次跟你說過,在你爸爸去世后,你又出了事情,有一個老朋 友對我們家照顧很多嗎?」說到這里,mama好像不知道該怎幺接下去,頓了頓, 想了想才繼續(xù)說。 「那個人,其實他……他一直很喜歡mama,只不過mama也是很后面才知道, 當(dāng)時他就像一個長輩一樣,很熱誠、很厚道的幫助我們,當(dāng)然他也很有能力,不 管白道黑道都擺的平,而且從不向mama提什幺要求,所以mama一直很信任他?!?/br> 說道這里的時候,她的語氣變得輕柔了起來。 「你去了南方之后,mama自己一個人生活,很多地方都不方便,還有一些社 會上無聊的人經(jīng)常sao擾mama,要不是這個朋友伸手幫忙,mama真不知日子該怎幺 過下去?!筸ama的臉上帶著一股惆悵之意,目光中又出現(xiàn)了那種憂傷。 「日子久了后,有一天他終于告訴我,他對我的情意,說實話,mama當(dāng)時挺 感動的,再加上有點想報恩的心情,所以就……答應(yīng)給了他?!拐f到末尾的幾句, mama好像有些羞澀,不但頭越來越低,而且聲音也小得像螞蟻一般。 「雖然他已經(jīng)早有家室,而且年齡又大mama這幺多,可是他給mama的感覺很 踏實,是一個可以讓女人倚靠的對象,mama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年,他也沒有虧待 過我們?!闺m然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些大概,但是從mama的口中親自講出自己被人包 養(yǎng)的歷史,還是讓我大感不是滋味,我忍不住開口譏諷道:「是啊,他的確沒有 虧待過你,瞧你現(xiàn)在吃穿住用,可比好多人都強多了,爸爸在的時候,也無法滿 足你這些吧?」「兒子,你怎幺這樣想mama呢,你覺得mama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 嗎?我當(dāng)初嫁給你爸爸的時候就做好了過苦日子的打算,之后就算家里出了那幺 多事,mama也沒有因此去出賣自己啊?!筸ama對我的口吻很敏感,她很激動的反 駁道,漲紅的小臉也抬了起來。 「那你說,你為什幺會跟那個人,他都那幺老了,還有什幺地方可以值得你 依賴的?」我繼續(xù)追問道。 「你知道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不容易,總得有個男人為她撐住一片天, 否則的話會有壞人會盯著你,mama心里也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是不道德,但那個 時候我身邊只有這幺一個人可以依靠,而且他又是有能力保護mama的,所以人活 著就是這幺無奈,可能這就是mama的命吧。」mama最后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感 傷自己的身世。 可我卻絲毫不覺得她有多可憐,因為無論mama如何為自己辯護,她所做的選 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我更直截了當(dāng)點問她:「呵呵,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這 張卡片上姓呂的吧,那個人叫做呂江,對嗎?」mama見我這幺直白的說出來,有 些驚倒的樣子,她側(cè)著頭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點頭承認(rèn):「是的,就是他」 「怪不得,上次我一說呂江的壞話,你的反應(yīng)就很大,口口聲聲的為他辯護,看 來你還真把他當(dāng)自己男人了,所以見不得人罵他,是吧?!刮以较朐綒鈶?,上次 跟mama冷戰(zhàn)了那幺久就是因為這個呂江,在mama心里頭這個人居然這幺重要,這 讓我我很不爽。 「不是這樣子的,兒子。呂江他生意做得這幺大,必然會招惹得罪很多人, 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騙了,牽扯到一些危險的事情里去,mama最擔(dān)心的還是你呀?!?/br> mama很努力的為自己辯護著,但我卻不相信她言語里的意思。 「你看,你看,你這還不是在維護他,你以為呂江的成功是怎幺來的,他侵 吞了多少國有財產(chǎn)你知道嗎,多少人因為他家破人亡你知道嗎?我告訴你,他的 錢就沒有一文是干凈的?!刮矣行┏敛蛔饬耍Z帶憤怒的指出呂江的惡行,想 要從源頭上糾正mama的認(rèn)識。 「我只是個小女人,不懂那幺多大道理,呂江的錢是白也好,是黑也好,跟 我又有什幺關(guān)系呢?你說的那些人,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伸手 幫助過,反而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不少。」對于呂江所做的事情,mama一副漠 不關(guān)心的樣子,她只是覺得自己要遭受這些指責(zé),感到很委屈。 「呂江再怎幺壞,那是他自己的事,并不是我要求他做的,我只是覺得自己 欠了人家的情,如果不感謝回報人家的話,我心里過意不去?!埂负呛?,你真的 以為他對我們家有恩嗎?」我見mama如此執(zhí)迷不悟,搖了搖頭冷笑道。 「當(dāng)然了,你爸爸的撫恤金,這套房子的賠償款,這些都幸虧他伸手援助。 還有,當(dāng)年你出了那件事,要不是呂江幫忙,哪能那幺快讓你出來呀?!筸ama很 認(rèn)真的解釋道,她對自己所說的很有信心的樣子。 「當(dāng)年我出了什幺事,我不是生病了嗎?」我從mama的話中找到了一絲破綻, 趕緊抓住機會追問她。 「那個,沒什幺事,mama說錯了,你是生病了?!筸ama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言, 慌忙改口道。 「呵呵,我難道不是因為殺人上了法庭,還成了神經(jīng)病被送進瘋?cè)嗽褐委焼???/br> 我把身子向前湊近mama,雙目鎖定她道。 「啊——你什幺時候?」mama臉上的驚訝絕不是作偽的,她完全沒有做好心 理準(zhǔn)備,白皙的纖手按在紅紅的小嘴上,但為時已晚。 我很沉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的一雙。 「石頭,你都知道了嗎?」mama很不自然的掩著小嘴,憂心忡忡的問道。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什幺都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是,為什幺我的mama, 要把這一切都隱瞞著我?!刮乙蛔忠痪涞恼f了出來,這些話好像錘子般砸在mama 的心頭,眼見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mama,你瞞得我好苦啊。」我長嘆一聲,語氣中有無盡的傷心與失望。 「兒子,mama……mama我,有說不出的苦衷啊,你以為我這樣做好受嗎?」 mama又重新把雙手扭在了一起。 「什幺苦衷,你能跟我講講嗎?我在為自己失去的記憶痛苦的時候,我的好 mama她明明知道一切,卻故意隱藏起來不告訴我,難道你這樣子對我,我會好受 嗎?」「不,不是這樣的。」mama的語氣軟弱無力。 「那是哪樣的?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一輩子都在迷霧里摸索, 一輩子都為了這些事情糾結(jié),那樣子的話你就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我 繼續(xù)加碼追問道,絲毫沒有口下留情的意思。 「不——不——不」mama用雙手遮住耳朵,徹底斯里的大叫著。 「兒子,mama真的不是要這樣子,mama只是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埂改愫?/br> 怕什幺,你有什幺可害怕的?」「我……我,我怕你知道了那些事情后,會不理 mama了;我怕你對我的看法發(fā)生改變,不再認(rèn)我這個mama;我怕你會因為mama的 行為而鄙視mama,甚至?xí)x開mama?!筸ama雙手捧在胸前,語氣極為哀涼道。 「我好怕,真的好怕,當(dāng)你回到家里的時候,我心里又是高興又是擔(dān)心,沒 想到你因為車禍想不起來過去的事,這正好給了mama一個調(diào)整的時間,所以mama 就心存僥幸,想讓你就此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同時也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 機會?!埂负呛?,說來說去,你都是想著自己,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難 道想一輩子都把我蒙在鼓里嗎?還裝模作樣的帶我去看醫(yī)生,結(jié)果那個醫(yī)生就是 當(dāng)年幫我送人瘋?cè)嗽旱膸褪郑愀ê昧搜萘藞鰬蚪o我看,虧我還傻乎乎的 一直相信你們?!刮覍ama的解釋失望透頂,她總以為自己做的事情都有理由, 但實際上這些不過都是借口罷了,是為了讓她逃避現(xiàn)實的借口。 「你真是我的好mama,哈——好mama,哈哈哈?!刮已鎏炜裥?。 「兒子,我錯了。」見我如此激動的樣子,mama也顧不上為自己辯護了,忙 不迭的拉著我的手苦求。 「兒子,千錯萬錯都是mama的錯,你不要不理mama啊?!筸ama一下子撲到在 我的膝蓋上,她雙手抓住我的腰間,帶著哭腔苦苦哀求道,她越說越激動,兩雙 美麗的瞳子里撲簌撲簌的往下掉著淚珠,恰似梨花帶雨、海棠含露,一般人看了 她的美態(tài),鐵石心腸都會為之軟化。 可我并沒有理會她,雖然mama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感覺她的眼淚已經(jīng)將我的褲 子浸透,但我仍舊無動于衷的僵硬坐著,mama的哭聲與哀求讓我更加心煩,對于 她以往的行為,我的確很生氣,生氣她想隱瞞事情的做法,但又對她有些同情, 同情她想要洗刷自己的動機。 這些情緒讓我很是糾結(jié),心煩意亂的我看到桌上的威士忌里還剩有半瓶液體, 拿過來順著喉嚨就灌,mama看到我又開始喝悶酒了,忙起身抓住我的酒瓶不放, 口中凄婉的勸道:「兒子,別喝了,你不能再喝了啊,這樣喝酒會傷身子的?!?/br> 她雙手抓得很緊,我一時居然沒有掙脫開,mama整個人都趴在了我的身上,我的 耳鼻中都充溢著她身上的獨特體香,這讓我手中不由得一軟,酒瓶已經(jīng)被mama給 搶走了,我有些不悅的要拿回酒瓶,口中道:「把酒瓶還給我,快點?!埂覆唤o, 就不給?!筸ama此刻就像個小女孩般斗氣,雙手抓著酒瓶背在身后。 「你喝這幺多酒,除了讓自己醉倒,有什幺用嗎?」她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我。 「有用沒用,也不關(guān)你的事,不用你來管我?!刮揖苿乓呀?jīng)上頭了,語氣極 為生硬。 「我是你mama,我當(dāng)然能管你。」mama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道。 「mama,哼,你覺得你的樣子像個母親嗎?你的所作所為配得上mama這個稱 呼嗎?」我?guī)е苿耪f出了自己心頭一直想說的話。 我的話一字一句都極為尖銳,就像一把把刀子般扎在mama的心上,她明顯沒 有料到我會如此的指責(zé)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原本已經(jīng)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白得嚇 人,就像一張紙般全無血色,顯然我的話對她的傷害極大。 我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語氣過重了,看著mama死咬著下唇,全身像打冷戰(zhàn)般 顫抖著,那副被心愛之人刺傷的樣子,心中有些許后悔之意,但又不好出口糾正, 又想伸手去拿她手中的酒瓶。 沒想mama不知哪里爆發(fā)出一股力氣,我被她一把給推開了,隨后她抱住酒瓶 就往自己嘴里倒,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倒了,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mama已經(jīng) 將剩下一點不多的威士忌灌入了自己口中。 mama顯然是不會喝酒的,我之前也從未見過她喝酒,她這幺做好像是被我先 前的話所激到一般,待喝到差最后一口時,她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忍不住嗆了一口, 慌忙把酒瓶移開,然后就不停的咳嗽,她白皙的小手輕拍著胸口,好像要催促里 面的那口酒氣出來似得。 輕拍了幾下后,mama微張櫻唇,吐出了一小口酒汁,不偏不倚的濺在了她胸 前的棒針毛衣外套上,但她卻顧不上擦拭,兩只細(xì)長的胳膊撐在餐桌上,目光直 愣愣的看著前方,似乎是已經(jīng)來了酒勁。 我想要開口勸她,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出來,再加上自己也有點酒精上 頭了,剛才灌下去的那些威士忌非但沒有讓我放松些,反而讓我的腦袋有些發(fā)疼, 我覺得四肢發(fā)麻,身子沉得像個鉛塊,不由自主的趴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扶著額 頭,渾身都極為難受。 也不知這樣躺了多久,我好像在似睡非睡間,一只冰涼滑膩的纖手伸到了我 的額頭,mama熟悉的香氣傳入鼻間,讓我清醒了一些。 「石頭,你很累了嗎?」「回房間睡吧,不能躺在這里,你會感冒著涼的?!?/br> 恍恍惚惚中有一只手在拉著我的肩膀,雖然她的力氣很小,但我卻順勢站了起來, 我晃了晃腦袋,認(rèn)清了自己房間的方向,起腳就朝那邊走去,此刻我走路還是踉 踉蹌蹌的,不是碰著家具就是腳底打滑。 這時一個溫?zé)彳浵愕呐w鉆入我的腋下,她一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把我的胳 膊架在她肩膀上,努力的幫我保持平衡,這時的我已經(jīng)無力拒絕mama的幫助,只 好摟著mama窄窄的香肩,在她的引導(dǎo)下走進了房間。 從餐廳到房間雖然只有幾步路,但是我走起來卻花了不少時間,本身我的身 高體重就不是mama的體格可以扶得住,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我腳步虛浮,很難 保持平衡,mama要把我扶進房間可是費了不少氣力。 等我總算挪到了自己那張床邊,我身子一軟就向床上倒去,自己躺下去的同 時,摟著mama的那只手順勢一帶,mama「嚶嚀」一聲,被我手上的力氣拉著,腳 下一滑,竟然趴倒在我的身上。 由于我是仰面朝天躺著,mama這一趴下來,正好跟我面對面的貼到了一起, 雖然彼此身上都穿著衣服,但我很明顯感覺有兩團堅挺柔膩的rou球壓在我的胸前, mama那張艷若桃李的玉臉正好對著我,她鮮紅的小嘴微張著,一股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