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十七章）
白莉媛今天穿了一件橙色斜肩帶荷葉邊的小洋裝，露出雪白的左臂和優(yōu)美的 鎖骨，一串晶瀅亮潔的珍珠項鏈躺在深邃的乳溝上方，長發(fā)在腦后用一朵白色橘 子花樣式的發(fā)繩綁住，修長白皙的美腿下蹬著雙黑色絨面金色方扣的RV中跟鞋， 臉上稍稍涂了點隔離霜，雙唇上有淡淡的透明唇蜜的痕跡，這身打扮很亮眼也很 有活力，更加凸顯了她的自然大方的美艷。 我們乘著X1來到本市知名的萬隆廣場，乘著電梯抵達三層后，白莉媛很熟練 的帶我走進一家占地面積極大的DIORHOMME旗艦店里，一進門就有兩個身材苗條 的導購小姐走了上來，她們臉上帶著微笑，很恭敬的向白莉媛問好，不過她們卻 稱她為「白姐」，好像跟白莉媛很熟悉似的，白莉媛和藹的跟她們點點頭，一只 手指著我說：「這位是我兒子高巖，他剛剛從美國回來，我?guī)麃磉x幾套替換的 衣服?！孤飞显陂e聊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對好口吻，對外就說我初中之后就去美國 念書了，只有放假的時候才回國。 「小張你先忙去吧，小楊你跟著我們，幫我一起看一下，現(xiàn)在年輕人的時尚， 我這個老女人是不懂了?！拱桌蜴轮钢疫吥莻€高點的姑娘說，被叫做小楊的這 個姑娘挺高挑苗條的，白凈的小臉上只化了淡淡的妝，烏黑的長發(fā)在腦后用一個 白色發(fā)夾固定住，黑色的套裝短裙里露出乳白色的抹胸，兩條瘦瘦的美腿包裹在 黑絲襪內(nèi)，這家店里的導購小姐都是這身打扮，但是小楊的容貌身材在她們之中 應該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 「mama，你盡亂講，你一點都不老，看上去就是二十歲出頭多點，要是別人 不知道，都以為你是我jiejie呢?！埂改氵@孩子，嘴巴是不是抹蜜了，裝說mama愛 聽的話?！刮业脑捵尠桌蜴潞苁鞘苡?，一對美目笑成了一條細線。 「白姐，巖哥說得沒錯，你這臉蛋這身材，就是讓我再年輕十歲，也沒法跟 你比啊。你沒看那些跑店里來的太太阿姨們，還不是都是沖著你這張紅粉招牌來 的嗎？」小楊在一盤很乖巧的接腔，這小妞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張口就是哥啊 姐的，一點都不扭捏，而且很會察言觀色，專挑別人愛聽的話說。 「呵，你們兩個，都是滑頭?！拱桌蜴掠行o奈的搖搖頭，但是從神情可以 看出她一點都不反感小楊說的話。 白莉媛領(lǐng)著我走到男裝區(qū)，先給我挑了幾件當下季節(jié)的短袖以及牛仔褲之類， 然后又拉著我去試西裝襯衣，我雖然不習慣穿太正式的衣服，但是看她那股不達 目的不罷休的勁頭，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她后面，被她指使來指使去，不停的換 著各種款式，嘗試不同的風格。 女人一遇到購物和衣服這兩件事就精力充沛，白莉媛也不例外，時隔多年， 她好像再次找到為自己兒子穿衣打扮的樂趣，不厭其煩的將我當做玩偶般擺弄， 一會兒試試這件，一會兒穿穿那件，再加上小楊在旁邊推波助瀾、各種慫恿，只 要她覺得滿意的衣服就叫包起來，同款式的白襯衫就要了一打，領(lǐng)帶各種顏色都 要了一款，冬天穿的大衣、外套什幺的也不放過，就連貼身的內(nèi)褲也不忘記為我 選了一大包，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要注重內(nèi)褲的質(zhì)量，要時常更換，保持清潔。 等我最后一次走出試衣間的時候，兩個女人的眼睛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一 件藍白間條的異色領(lǐng)襯衫，貼身的型更顯出我倒三角的壯碩上身，一條黑色修 身西褲穿在我的長腿上，整個人筆直挺拔、肩寬胸闊，渾身充滿男性氣概，我的 臉有幾天沒刮了，上唇和下巴上已經(jīng)冒出了密密的胡茬，配上棱角分明的五官， 惹得小楊直呼太帥了。 「哎，我的小石頭已經(jīng)是一個男子漢了，而且又這幺帥，以后不知道要迷倒 多少女孩子呢?！拱桌蜴伦叩轿业拿媲埃斐隼w纖細手幫我整理衣領(lǐng)，目光里透 露出的都是滿意和驕傲的神情，小時候，mama也是這樣為我整理衣領(lǐng)的，不過那 時候她得蹲下身子才夠得著我，而現(xiàn)在她只需要抬頭可以了，她涂著銀色指甲油 的白皙手指擦過我的胸膛，嘴里吐出的芬芳打在我的臉頰上，我不知怎地心跳加 速了許多。 「對啊，高巖哥哥真的好帥哦，而且又很有陽剛之氣，比那些韓國的娘炮明 星強多了，你要是去演偶像劇，肯定能大紅大紫?！剐钜苍谝慌詭颓唬孟窈?/br> 花癡一樣向我閃著桃花眼，嘴里還不停的問我的個人情況，打聽我有沒有女朋友， 喜歡什幺樣的女生之類的，一副好像單純的小女生模樣。不過我看得出她起碼有 五分是裝出來的，這個小女孩不簡單，挺有心機的。 我冷漠的回答并沒有打消小楊的熱情，她依舊很熟稔的拉著白莉媛聊各種八 卦，內(nèi)容多是關(guān)于我的，白莉媛也難得有人跟她一起聊兒子，毫不掩飾的就把我 小時候的事情講得一清二楚，連一些我巴不得遺忘的糗事都全盤托出，弄得我在 一旁滿臉黑線又沒法子插嘴，而小楊一邊捂嘴偷笑，一邊還裝出很夸張的驚嘆， 滿口都是「高巖哥哥好聰明哦」、「高巖哥哥小時候好可愛哦」、「高巖哥哥真 的好疼mama哦」之類的，哄得白莉媛笑逐顏開，很親熱的挽著她大聊特聊，直接 把我甩在了一邊。 選好衣服后，白莉媛就讓小楊去打包，自己挽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忍不 住提醒她還沒有付款呢，她嫣然一笑摸摸我的頭，說道：「傻孩子，這是咱們家 的產(chǎn)業(yè)，還需要付啥款?！埂竵恚?guī)闳タ纯磎ama的另一個店，那里才是mama 平時工作的地方?！箾]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拉著我走出DIORHOMME店門，走進隔 壁一家叫「莉閣」的小店。 這家店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除了門口上方用隸書寫的白色的「莉閣」兩個 字外，櫥窗都用墨綠色的天鵝絨窗簾遮得嚴嚴密密的，走進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燈光通 明，結(jié)構(gòu)格局竟然不比隔壁的DIORHOMME小，大廳中間一盞華麗的水晶宮燈下是 一個圓形的建筑，十個隔開的試衣間繞成一個圈，試衣間沒有設(shè)固定門，只是用 白色的紗幔遮掩著，大廳的外圍不規(guī)則的擺著很多落地鏡，鏡子之間的衣架上掛 滿了各種各色的女性衣物，展臺上擺著各種包包和高跟鞋。 跟DIORHOMME那邊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相反的是，「莉閣」里的導購員都 是一水三十歲以上的婦人，雖然她們穿著同樣的款式顏色的上衣，但是下身卻是 穿著長褲，身材雖然都很苗條，但一律都是素顏撲面，長相也都是很普通的類型， 看到白莉媛走進來，她們一致曲腰鞠躬，嘴里喊得卻是「白總」，此刻的白莉媛 又變了一副模樣，平時溫柔可親的居家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腳步堅決 果斷、目光不可侵犯的老板娘，她不置可否的從導購員身邊走過，眼神高傲得像 個女王，她讓我隨便走走看看，自己徑直走到收銀臺查看起賬目，一邊還不住的 向領(lǐng)班店長詢問業(yè)務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緣故，這時候店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婦 人在導購員的帶領(lǐng)下瀏覽著，說她們是婦人那是因為她們雖然看上去年紀都在20 上下，但是體態(tài)衣著神情都更像已婚的少婦，而且都化著很濃的妝，打扮得很性 感艷麗，挑選的衣服裙子也都是些極為大膽暴露的款式。 我有些無聊的走到窗邊的一個衣架旁，衣架上的衣服貼的標簽顯示它們都是 出自一些知名的國際品牌，耳邊卻突然聽到兩個女人談話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 發(fā)自我后方。 「施姐，這個年輕男人長得好帥啊，你看到了沒，就在Prada那一排架子旁 邊那個?！埂改阏f就是那個穿藍白條紋襯衣，黑色褲子的那個，個子高高的？」 「對，對，就是那個，他好高啊，看上去有1米9了吧，而且長得又很帥?！挂?/br> 架旁邊有一個黑色的落地鏡，我裝作整理儀容站在鏡前往里一看，右側(cè)后方有張 法式小圓桌，兩個婦人正坐在桌邊對我指指點點的，好像討論的就是我，這兩個 應該算真正的婦人了，雖然保養(yǎng)得很好，妝化得也很精致，但依然可以看出年齡 都在40開外了。 「嗯，還不錯吧，比大妞上次帶的那小子強，你看他肩膀?qū)拰挼?，屁股又?/br> 實又翹，那方面應該挺強的?！蛊渲幸粋€大臉盤、一頭齊肩卷發(fā)、涂著煙熏妝的 女人對我的評價讓我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平生頭一次這幺被人拿去評點，好像 把我當成商品似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施姐。 「是啊，你看他的五官多有型啊，那一撮小胡子別提多帥了，皮膚又曬得黑 黑的，跟古天樂一樣?！故┙闩赃吥莻€女的比她年輕點，一張錐子型的小臉好像 是整容出來似的，剪了個韓國女星那種斜斜的短發(fā)，她看著我的眼神好像里面都 可以滴出口水來一般。 「這個外表胚子可以打95分了，就是不知道里面那根管不管用，別又是個銀 樣镴槍頭就好。」施姐用一種常見于男人臉上的貪婪眼神打量著我，嘴里卻不停 道：「去年我也帶了個外形90分的男模，結(jié)果一上床就各種繳槍，氣得我踹了他 那跟東西一腳，還賠了10萬塊給他去治療，真是吃不到羊rou反惹一身sao，氣死我 了?！埂笇α耍阏f這個帥哥是不是莉莉的貨色啊，以前從來沒見過她帶男人來 這里?！瑰F子臉女人意有所指的說。 「我聽導購員說這是她兒子，剛美國念書回來，不過她哪門子來這幺大一兒 子，說了誰也不信，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她有兒子，憑空里冒出來這幺個，估計是 干兒子之類的吧。」「什幺兒子不干兒子的，我看是干——兒子吧，這體格這身 段，擺明就就是一小狼狗，我還以為她有多矜持，沒想到還是忍不住了?！故┙?/br> 講話的口氣很粗俗，跟她那副貴夫人的打扮差距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