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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蘇吃的差點吐了,看了一眼睡在手邊的龍霸天,硬生生咽了回去。 水娘剛幫著龍霸天擦了身子換了自己的干凈衣服,一頭散發(fā)剛剛洗過,濕漉漉的散在舒望蘇膝蓋上,舒望蘇便拿著帕子耐心的給她擦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又黑又長,一把握不住,他邊擦邊捋順,免得打結梳不順。 夜重明躺在一邊看著龍霸天,又看舒望蘇,往那邊靠了靠,挨著龍霸天躺著,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沒有繭了?!泵嗣恼菩?,有些難過的道:“阿真從前手心里都是繭子。” 舒望蘇眼皮都沒抬,“她新長的皮rou。” 夜重明抓起她的手指看,那手指又細又長,白白嫩嫩的,忍不住喃喃道:“那她再拿刀的時候不是會再次磨出繭子?很疼吧……” 舒望蘇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出現,我會讓她一輩子遠離刀劍,再不用拿刀?!?/br> 夜重明仰頭看舒望蘇,唇角一勾笑了,“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她是純陽,天生要制服天下的戰(zhàn)神,是永遠永遠不可能遠離刀劍的。” “是嗎?”舒望蘇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繼續(xù)耐心的給她擦頭發(fā),怕不擦干風一吹她會頭疼。 夜重明拿著龍霸天的手指比在自己掌心里道:“我當初也像你一樣天真,以為自己可以阻止阿真打打殺殺,可以和阿真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但后來發(fā)現她的本性既是天下,若讓她當個平凡的人,她會不開心?!?/br> 舒望蘇手指頓了頓。 “讓她像個平常女子一樣,依附男人,相夫教子,她會非常非常不開心。”夜重明和她五指相交,“你若是見過在戰(zhàn)場上她就會明白了,那個時候她神采飛揚,光芒萬丈,我希望她開心?!?/br> 是嗎? 舒望蘇望著她沉睡的臉,她半張臉埋在細軟的毯子里,臉頰紅撲撲的,半分都看不出上陣廝殺的她。 會不開心嗎? “阿真很別的人不一樣?!币怪孛鲗㈩^靠在龍霸天手臂旁,慢慢閉眼發(fā)困,嘴里仍是碎碎念著,“一輩子都不拿刀的阿真就不是阿真了……” 他還說了些什么,漸漸含糊的聽不清楚了。 等舒望蘇徹底將她的發(fā)擦干,夜重明已在旁邊睡著了,舒望蘇彎腰連同毯子一起將龍霸天抱起,裹好了走出船艙。 那漫天繁星便一閃一閃的落在沉寂的海面上,一望無際,沒有彼岸。 他抱著龍霸天坐在甲板上,將毯子給她裹好,輕聲道:“龍霸天,你看星星多好看。”低頭極輕極輕的親了親她的額頭,“等你醒了就沒機會了。” 她在懷里縮了縮,舒望蘇便倉皇的收回那細微的一吻,看著她將臉埋在手腕里,嘴巴在手腕上的傷口上拱了拱。 “餓了嗎?”舒望蘇問,一遍解開包扎著的手腕,拿匕首利落的劃開,貼在她嘴邊。 她果然張口咬了住。 是疼的,但也是安心的,安心她好在多少愿意喝點血維持身體,人真賤。 舒望蘇將她的碎發(fā)挽在耳后,在那細細的海風中,閃閃的滿空星星下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船艙里突然傳來腳步聲,有人急忙忙的過來。 舒望蘇拉起毯子蓋住龍霸天的臉,就瞧見船老大神色凝重的過來。 “舒公子?!贝洗蟮溃骸芭率怯龅搅它c麻煩。” “怎么了?”舒望蘇問。 船老大做了個請的手勢,“舒公子請跟我來?!?/br> 舒望蘇便抱著龍霸天起身,將手腕纏緊,跟著船老大一路到船頭,船老大抬手朝不遠處一指。 就只見不遠處的海面上有艘人影憧憧的大船正朝他們快速駛來。 “這一路上就一直有艘船跟著我們,我留意了幾天,那艘船一直跟著?!贝洗笥殖瘉淼姆较蛞恢福粊淼姆较蛞灿幸凰掖麄冞^來,“本來我并不在意,但今晚我們必經的??诤鋈怀霈F一艘船,像是專門沖我們而來。” 舒望蘇瞇眼看著不遠處要過來的船,那船之上點著火光,仔細看竟一排羽箭手,張弓待命,直指著他們的船只。 他猜得到舒郁會追來,但沒想到舒郁竟會快了他們在必經的港口攔路圍堵,他猜想除了蜃獸夜行千里,有機會快過他們,沒有別的可能了。 船老大也不好開口問他們惹上了什么麻煩,便問:“現在該怎么辦?” 后退有船,前進有圍堵,他們竟是不知不覺被前后堵了住。 舒望蘇在冷颼颼的海風中問:“前面是必經之路嗎?沒有別的路線可以繞開?” 船老大想了想,為難道:“有倒是有,但那條路線不能走?!?/br> “不能走?”舒望蘇蹙眉看他。 船老大點頭道:“不知道舒公子有沒有聽說過南海那一片鮫人和海賊猖獗,除非是這條官道過去,不然百分之百會被海賊盯上,那海賊兇殘至極,啃得你骨頭都不剩,不能走,除了官道別的都不能走。” “海賊……”舒望蘇看著快速逼近的船只,他甚至可以隱隱看清立在甲板上的蜃獸,他在心里兩廂比較,扭頭對船老大道:“離開官道,從小路走?!?/br> “不行,那些海賊……” “不必擔心?!笔嫱K打斷他的話道:“我們的人已在南海接應,不會有事。” 船老大不太相信的看他,“舒公子,這可是要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