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duì)！我要阿真的，你把阿真的身子藏哪兒了！”夜重明問道：“她只要身子在就不會(huì)死！”

    溫玉緊接著道：“我聽說，三殿下將大人的干尸早就帶回府了？”

    舒望蘇望著他，卷長(zhǎng)的睫毛一抖的斂下，勾著唇笑了笑，“看來你們都打聽清楚了，那又何必再問呢？”他抓下夜重明的手道：“你不是想要夜真的干尸嗎？那我還給你?！?/br>
    夜重明一愣，是怎么也沒料到他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

    溫玉卻是蹙緊了眉頭，不知道他舒望蘇又在打什么主意。

    舒望蘇卻淡淡道：“她就在我的府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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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林候在府門外，看見馬車心里就有數(shù)了，迎上去，扶著舒望蘇下車，邊道：“正想差春景去接殿下呢，殿下就回來了?！?/br>
    又看到西洲和夜重明時(shí)很和適宜的愣了一下。

    舒望蘇道：“還不見過昭南國(guó)君和夜將軍?！?/br>
    秀林便忙跪下行禮。

    夜重明哪里等得，跳下馬車道：“在哪里？”

    舒望蘇也不耽擱，帶著他入府，直接去往密道之后的冰室，在冰室門前道：“就在里面。”

    夜重明快步就要進(jìn)去，溫玉一把拉住他，低聲道：“義父小心有詐?！?/br>
    舒望蘇在一側(cè)道：“放心，我不會(huì)傷他性命，我答應(yīng)過龍霸天就不會(huì)動(dòng)他?！甭氏纫徊酵崎_冰室的門。

    一陣陰冷的氣兒撲出來，吹的夜重明顫了顫，他幾步就沖了進(jìn)去，站在冰床前，看著那白布蓋著的尸體反而不敢伸手拉開去看了。

    他伸出手落在白布上，發(fā)現(xiàn)手指都是顫的，那冰床真冷，冷的他手腳冰涼，他深吸一口氣，心肺里都是冷冰冰的氣，他慢慢的將那白布掀開，愣了一下。

    “怎么了義父？”溫玉瞧他臉色不對(duì)，忙上前，低頭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干尸也是一愣，馬上伸手揭開，那具干尸就徹底暴露在眼下。

    夜重明身子忽然晃了晃，溫玉忙扶住他，聽他聲音發(fā)顫的問：“這是……阿真？”

    這是阿真？他找了一百年的阿真？從前那個(gè)……活生生的阿真？在棺材里躺了一百年的阿真？

    但如今……在他眼底下的分分明明是一堆碎骨和一塊塊干裂的皮rou，像是從人身上脫下來的，厚厚的一層殼子一般。

    “是她?！笔嫱K的聲音在室外又冷又無情的傳進(jìn)來，“我將干尸帶回來后，不知道為何那干尸一天天的化掉了，如今只剩下這些?！?/br>
    夜重明猛地回頭要辯駁什么，舒望蘇搶先道：“你應(yīng)該比我熟悉她，你用過記得她背上那些怪異的圖騰刺青，你仔細(xì)看一看我有沒有騙你，這是不是她?！?/br>
    夜重明回頭看著榻上，那身體是一整塊的干皮殼子，像被掏空一般的擺在那里，他抓著冰床幾次都沒有敢伸手去看。

    溫玉便要伸手幫他去確認(rèn)，他一把抓了住，回頭怒目圓睜盯著舒望蘇道：“這不是阿真！”

    他像個(gè)小孩兒一樣幼稚，自欺欺人。

    舒望蘇不愿再與他糾纏，便道：“你要的我已經(jīng)交給你了，信不信隨你，我還要入宮，便不陪了?！鞭D(zhuǎn)身道：“秀林好生招待貴賓?！?/br>
    “舒望蘇你站住！”夜重明疾步追出去，要扣住舒望蘇。

    站在門外的西洲撲身抱住了他，急道：“重明不要！你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huì)沖動(dòng)，不會(huì)與大巽結(jié)仇嗎！”

    “義父！”溫玉也拉住他，“義父冷靜一點(diǎn)，我們先確認(rèn)是不是大人，再想辦法……”

    “不是！”夜重明回頭紅著一雙眼睛怒道：“那不是阿真！不是！”

    他雙目赤紅，臉色蒼白，噙著滿眶的眼淚，那樣子讓溫玉不敢亂講話，只能道：“也許……也許那背上沒有圖騰刺青，不是大人，是舒望蘇騙您的，我?guī)湍纯?。?/br>
    “不！”他一把抓住溫玉，一身的力氣在頃刻泄盡，緊抓著溫玉道：“我自己看……我自己看……誰看我都不信，你不認(rèn)得阿真的刺青，我認(rèn)得，只有我認(rèn)得……”

    “好?！睖赜穹鲋溃骸澳??！?/br>
    他站在那里，卻始終一步也不肯上前。

    舒望蘇走到院子口又回頭去看，夜重明坐在門檻上，捂著額頭在那里一遍一遍重復(fù)，“等一會(huì)兒，讓我等一會(huì)兒……讓我想一想阿真的刺青哪一筆開始哪一筆結(jié)束……”

    舒望蘇轉(zhuǎn)身離開，在走遠(yuǎn)了低聲問秀林，“她呢？”

    秀林忙道：“殿下放心，在夫人房中有小嵐看著?！?/br>
    舒望蘇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出府上了馬車趕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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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宮中時(shí)天色已盡黃昏，舒念正和小七在殿中用晚膳，小太監(jiān)進(jìn)去稟告，沒多會(huì)兒出來道：“三殿下，圣上正在用膳，讓您在這里等一等。”

    他“哦”了一聲，站在那大殿之外聽到小七不高興的聲音，他似乎再鬧脾氣，嫌那rou不夠好吃，飯不夠軟。

    舒念便哄著他道：“肅兒乖，將飯吃了父皇給你樣好東西?！?/br>
    “什么好東西？”

    “肅兒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就給什么。”

    還說了什么他聽不太清了。

    他站在廊下，轉(zhuǎn)身看那半壁天空，夕陽(yáng)將飛檐之外的天空染的昏黃，落日隱在云層中，渡出的一層金邊，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