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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的厲害,風也冷,刮面襲骨。清淺將搭在輪椅后背上的狐裘披風取下,抖開裹在聞人舒華雙膝上,鋪蓋妥帖。 “淺兒?!甭勅耸嫒A沒睜眼,語氣有些涼,“可問過無離,小鳳的那道護身符在哪里得的?” “問過了?!鼻鍦\推著他一壁走一壁答話,道:“說是在一處尼姑庵得的,只知道是京都之中,卻不清楚是哪一處?!?/br> 閉著眼,靜靜的沒答話,是沉吟了許久他才幽幽睜眼,在陰冷的天氣里呵了一團白氣,道:“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她,從最近的尼姑庵開始,一處處燒,她心善,定然會來見我的。” 小鳳和端木朝華出了宮門時,風越發(fā)的大了,涼颼颼的刮的人臉面生疼,鼻尖通通紅紅。 王府的馬車趕不及,廖月白囑了一名小廝先打馬而來,送了件水貂裘的披風,說是天涼,注意著些。 先將小鳳抱上馬,端木朝華才翻身上了馬,伸手接過披風兜在身前,將小鳳遮裹的嚴嚴實實,只透了一雙溜溜的眼睛在外。 是想讓他披著些,可是他的臉色打出了菁華殿便沉著,冷冷的,壓的小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得嘟囔的將話嚼在嘴里,任由他裹在懷里。 “抱緊些。”他冷冷的道,不瞧小鳳一眼。 小鳳哦了一聲,伸手攔住他的腰。他突然單手一緊,抱著小鳳打馬而去。 一路的顛簸,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小鳳幾次想開口,每每抬眼瞧到他又冷又尖的小下巴時,都壓下了那話。 只得回了王府,他將小鳳抱下馬,只冷冷說了一句,“廚房煨有人參蛤蜊湯,餓了便吃些?!彼π浔闳肓藭?,合門聲砰砰的。 小鳳立在院子中,咬了手指極為費解,他到底生的哪門子氣?自個好像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跟小媳婦一樣鬧起了脾氣? 左思右想,琢磨不出個頭緒,小鳳嘆了口氣,感嘆了一下海底針啊海底針,便折身要去廚房盛湯喝,剛轉(zhuǎn)身邁步,身后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端木朝華就立在門口,臭著一張臉,冷冷的瞧她,一言不發(fā)。 小鳳被瞧的顫了顫,獻媚的沖他笑道:“王爺喝湯不?” “砰!”的一聲嗡響,房門再次夾著她的話尾關(guān)了上,余音陣陣。 小鳳撓了撓頭,她說錯話了嗎? 房門依舊緊閉著,沒有動靜,小鳳折折回回瞧了幾遍都是老樣子,廖月白去敲了幾回,受受去瞧了幾回,都沒開,連應(yīng)了沒應(yīng)。 三個人便都那么侯在門外,廖月白不走,受受就不走,受受不走,小鳳就厚不起那個臉走,饑寒交迫,腿肚子抽筋。 直至天色落了黑,小廚娘忍了又忍才來怯怯的問:“廖管家,開飯嗎?” 廖月白立在書房外瞧著緊閉的房門,臉色不太好,轉(zhuǎn)眼,冷冷的落在小鳳身上,道:“還望請教王妃,今日您又怎么王爺了?” 餓的腸子打結(jié),小鳳糾結(jié)的道:“我真沒做什么,我對阮家列祖列宗發(fā)誓,我就問了一句,王爺喝湯不。” 廖月白一臉質(zhì)疑,抵死都不信。 受受抱著肚子苦著臉,很不爭氣的叫喚了肚子。 瞅了他一眼,小鳳惆悵的看廖月白,“要不,咱們先開飯?等會兒給王爺送點來……” 廖月白登時蹙了眉,還沒等他開口,緊閉的房門霍然大開了。 所有人一愣。就瞧見端木朝華的小冰山臉有些發(fā)黑,恨恨的瞪著小鳳,直瞪的她發(fā)憷。 “阮小鳳,你給我進來?!崩淅涞牧滔聨讉€字,再次轉(zhuǎn)身入了書房里側(cè)。 廖月白疾步上前,卻又止在門口。小鳳嘆了口氣,埋頭進了書房。 氣氛壓抑。 “關(guān)門?!倍四境A坐在側(cè)塌上,不瞧她道。 依言關(guān)了門,小鳳很主動的走到他身邊,諂媚的笑著, “王爺有什么吩咐?” 猛然抬眼瞪著她,端木朝華恨恨的道:“你好生了得啊!非等到我找你說話不可,你就不能主動找我說話!” 這話不講理了。小鳳很委屈的辯解,“我有找你說話,是你不搭理我……” “你說了什么?” “王爺喝湯不?!?/br> “……”端木朝華怒然,伸手一把扯過小鳳的腕,恨恨的將她扣到懷里,咬牙切齒的道:“我真恨不能咬死你!” 小鳳噗嗤笑了,仰了眉眼瞧他,突然勾了他的脖頸,極淺的吻上他的唇,一點即落,微紅了黑臉。 涼涼淺淺的一觸,卻讓端木朝華愣了,木訥的伸手摸了嘴唇,瞧著小鳳。 “對不起?!毙▲P笑道:“壞了你布置好的計劃……” 話未完便被端木朝華堵在了唇齒間,他吻的極重,幾乎是撕咬,絞的小鳳一陣喘息不勻,才松開。 他道:“阮小鳳,你什么時候才能長點心眼?明知道端木朝德是故意逼你進宮的,你還沒心沒肺的往里跳!不是說好了在阮府等著我接你回來嗎?一眼沒看住,你就……” “我錯了……”小鳳很真誠的打斷。 “錯哪了?” “哪都錯了?!?/br> “然后呢?” “以后再也不會了?!?/br> “還有呢?” “……我們出去喝湯吧……” 夜深忽夢故事 ... 落雪積白的千疊山中,端木朝華在馬下瞧著眼前的女子,饒有興趣的咀嚼了她的名字,淺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