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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朝華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 奩兒震驚的看小鳳,透滿了不可思議。 沉吟了片刻,清淺公子嘆氣,“也罷,看在阮二小姐的份兒上,那就不剁巴了,直接丟到池里喂魚吧?!?/br> 聽是喂魚,奩兒微松了一口氣,琢磨著怎么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卻又聽清淺公子淡淡的道:“反正池子里的那些作鮫鯊也是可以撕扯開的?!?/br> 一顆心猛地沉到深淵還要深淵的低,奩兒掙扎著哭倒在清淺腳邊,伸手去抓他的衣袍,卻被他抬腳踩了住,厭惡的道:“別用你的臟手碰我?!?/br> 奩兒一愣,卻仍不死心的大喊:“別殺我!別殺我!求你別殺我!我什么都可以幫你做!” “哦?”饒有興趣的挑眉,清淺公子笑:“可是,你還夠不上資格提我辦事?!?/br> 心肺頓時涼了透,奩兒被素衣使壓著,突然轉(zhuǎn)頭死死的瞪著小鳳,歇斯底里的大叫:“阮小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小鳳嘆息,“冤孽這么重不好,投胎會變畜生的?!?/br> 清淺揮手,素衣使便壓著嘶喊的奩兒下去,剛起步,卻忽有黑衣男子急匆匆入內(nèi),附在清淺耳邊,神色緊張的說了些什么。 只見清淺的細(xì)眉猛蹙,臉色陰沉道:“動作這么快……”神色變化萬千,落在端木朝華的眼里是跟著蹙了眉,誰是動作這么快? 牢外突然傳來一陣廝殺,遠遠的,似乎剛?cè)雽m門,在庭院之內(nèi)。 清淺斂著眉目,細(xì)細(xì)的沉吟片刻,突然轉(zhuǎn)頭對素衣使道:“把那丫頭帶回來!” 奩兒一愣,素衣使已然拖著她跪在清淺腳邊。 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清淺問,“你不想死?” 趕忙梨花帶雨的點頭。 清淺捻指取出一枚碧色藥丸,“吃了它,替我辦一件事,我便饒你不死。” 是連想都不想的抓過藥丸塞在嘴里,奩兒嗵的叩了極響亮的頭,道:“謝公子饒命,奩兒愿為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br> 勾了笑容,清淺道,“果然是個奴才?!备┥砬浦?,“你只需要待在三王爺身邊,然后乖乖的被來救你們的人救走便好了?!?/br> 奩兒愕然。端木朝華卻是默默的扯下自己腰間的玉佩。 “很簡單的事情。”清淺笑道:“不過是讓你待在三王爺身邊,隨時和我保持聯(lián)系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眾Y兒不迭道:“奩兒定會將三王爺?shù)囊慌e一動及時匯報公子?!?/br> 贊賞的拍了拍她的頭,清淺對素衣使吩咐:“把她帶到翠翠那里,跟她說計劃提前,叫她速速安排好沈慕雪,然后來與我匯合?!?/br> 素衣使領(lǐng)命,帶著奩兒退下。 清淺瞧了一眼已然不知何時撐不住昏迷過去的小鳳,和沉默不語的端木朝華,笑道:“你已經(jīng)猜到是誰來了嗎?” 端木朝華彎了桃花眼笑道:“自然是我家月白,我估摸著他逃了之后就開始布置,想必秋水宮這么隱蔽的地方,也是他一路跟來的。” “三王爺身邊能人倒是真不少。”清淺笑,“不過,不知三王爺聽沒聽過狡兔三窟?”幽幽的嘆了口氣,“既然人家已經(jīng)找來了,我們也只有換給地方了?!狈髁朔饕滦?,對身后的小婢吩咐,“客人就交給翠翠招待,咱們就不等了。小心扶著阮二小姐和三王爺?!碧糁父艨辗饬巳鯛?shù)膞ue道,幽幽向地牢盡頭走。 身后的小婢應(yīng)是,熄了琉璃燈,分別上前攙起昏迷的阮小鳳和三王爺,隨在身后。 地牢的盡頭是一堵青磚墻,清淺手指撥過,落在橫豎第四豎數(shù)第四的一塊青磚上,指尖用力一點,只聽咔踏一聲,青墻緩緩而開,一壁月色透入,隱約有波光粼粼,晃的人睜不開眼,清淺公子撲身躍下。 端木朝華只覺身子一輕,一落,人已經(jīng)被黃衣小婢架著躍出了青墻,隨著清淺落在一艘船上。 定睛才發(fā)現(xiàn),這青墻之外是一片水光,愿是一片頗為廣闊的海,這海之上也不知何時停了一艘錦裝奢華的大船。 船艙內(nèi)魚貫而出許多黑男白女,有船夫樣的男子上前行禮,“恭迎公子。” “恩?!鼻鍦\公子點頭,揮手讓小婢將小鳳和三王爺鎖入艙底,又盈盈轉(zhuǎn)身,看著已經(jīng)合閉的青墻,笑道:“等翠翠打發(fā)廖月白出宮后,就把這秋水宮給我炸了,省的便宜別人?!?/br> 身后人應(yīng)是。 他瞧了一眼瘦了一圈的月,勾了唇角,“終于是要回家了?!?/br> 枕君掌中一夢 這海的另一邊是哪里? 端木朝華醒來時,又是一個星空明朗的夜,船不知道要駛?cè)ツ睦?,他知道離他熟悉的故土越來越遠。 清淺沒有禁錮他,只是封了他的內(nèi)力,現(xiàn)下他手無縛雞之力。阮小鳳不知道帶去了哪里,他出得船艙便瞧見立在船頭的人。 未束發(fā),散了一肩,一襲碧衣松松蕩蕩,在如水的月色下憑欄而立,襯著沉寂的海,是讓人生出錯覺的落寞,極消瘦。 是清淺。 端木朝華停步在他身后。 “三王爺也睡不著嗎?”他未后頭,只是淡淡的道,沒了平時淺笑的意味。 沒答話,端木朝華只是立在他身后沉默,沉默,手掌攥的緊,許久許久,才問出那句在心尖喉頭輾轉(zhuǎn)了千萬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