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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玉忙讓大夫過來給他緩過來了這口氣, 安撫他道:“廖先生先不要著急,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您一定要緩下來,這件事究竟如何還得靠您來說明來由。” 老翰林靠在那椅子里緩了許久許久,手掌攥緊了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擊在扶手上,竟是氣惱的老淚縱橫,“我廖青一世光明磊落……居然……”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顏玉不知該如何安撫他。 江秉臣就伸手按住了老翰林發(fā)抖的手,輕聲道:“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再悔恨懊惱也是無用,老翰林該振作一下揪出這件事的幕后真兇,才能保住自己的名譽(yù)和給這些姑娘一個交代?!?/br> “是啊廖先生,這件事關(guān)系到您的名譽(yù),幾個姑娘的名節(jié)以及女子學(xué)堂的以后,是一定要謹(jǐn)慎處理的,如今幾位姑娘肯定受到了驚嚇,只能指望您來帶頭將這件事說清楚了?!鳖佊褚裁Φ?。 老翰林聽的連連點頭,緩過來一口氣擦了眼淚,復(fù)又抬起頭對她們道:“是,是我一時糊涂了?!?/br> 顏玉給他倒了醒神的茶,讓他慢慢的細(xì)細(xì)的講。 老翰林回憶了一下,開口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其實并不復(fù)雜,就是顏貴妃想找德高望重的老學(xué)士來為女子學(xué)堂授課,廖青是唯一一位自愿來的,因他覺得讀書是天下人都應(yīng)當(dāng)?shù)玫降牧x務(wù),就算不考官不以讀書來謀生,也該識字讀書,開闊眼界。 他是下午來的,授課到放課后,本要回去的,但是女子學(xué)堂的一位主教女先生說學(xué)堂里有幾位資質(zhì)極好的學(xué)子,想要讓老翰林多留一會兒,再私下給這幾個女學(xué)子指點指點。 那幾名女學(xué)子就是今日被害的三名姑娘和善姐兒。 盛情難卻老翰林就沒有拒絕,給這幾位姑娘授課也是在課堂之上,還有那位女先生陪同。 期間女先生給她們沏了茶,他與幾位女學(xué)子都喝了,喝完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并沒有喝酒,更不曾在這藏書閣單獨的與女學(xué)子授課。 顏玉聽完率先問道:“那位女先生叫什么姓名?” “杜白芷?!崩虾擦执鸬溃骸笆沁@學(xué)堂里的主教先生,好像也是顏貴妃引薦來的?!?/br> 這陷害顏鶴衣太明顯了,若是當(dāng)真查起來查到了這一步,顏鶴衣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顏玉忙要命人去找那位叫杜白芷的女先生過來,剛吩咐完,那顏鶴年便帶著幾位老爺夫人慌慌張張的進(jìn)了書堂。 等人都進(jìn)來,顏玉一一留心看了一下,這些被害的姑娘家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官之家,這樣的家族出了這等事一定會將臉面看的最重要。 江綺月可當(dāng)真的處心積慮。 那些人在路上已經(jīng)聽顏鶴年簡單的說明了情況,懸著的心一進(jìn)來看到昏迷不醒狼狽不堪的自家女兒就徹底慌了,一個個抱著女兒失聲痛哭,亂做了一團(tuán)。 王慧云在那里一個個安慰她們,跟她們解釋姑娘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顏玉也沒攔著,讓他們先發(fā)泄一下慌亂的情緒,她站在老翰林身側(cè),看老翰林臉色青白的攥緊拳頭,知道他是在強(qiáng)撐著,他是怎樣的高風(fēng)亮節(jié),出了這等事,要他面對受害姑娘的父母,他恨不能一頭撞死。 顏玉是防備著那些情緒激動的老爺夫人誤會老翰林,過來對老翰林動手,果然也不知是哪位哭泣不止的夫人先喊了一句:“就是他這個禽獸害了我女兒!” 那些個夫人老爺就都情緒激動的朝老翰林圍了過來,有幾位伸手拉拉扯老翰林。 顏玉忙攔在前面解釋,“諸位老爺夫人不要激動,這件事聽我慢慢跟你們解釋……” 卻是群情激奮的壓過了她的聲音,無一人冷靜下來。 老翰林緊攥著手指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她們拉拉扯扯,將那一頭花白的頭發(fā)都扯亂成一團(tuán)。 顏玉忙要攔著去打老翰林的手,卻是沒看見一人拿著桌上的茶杯就朝老翰林砸了過來。 “小心?!苯荚趤y糟糟的人群之中伸手護(hù)住了顏玉,那茶杯就砸在了他的手背之上,“當(dāng)啷”一聲落了地。 “江大人!”顏玉一驚,忙拉過他的手去看,卻見被燙紅了一片,登時怒了,揚聲喝道:“諸位要是執(zhí)意不聽勸告要動手的話,我就只能請諸位和幾個姑娘回刑部了!” 那些老爺夫人聽到刑部二字終于是停下了手,冷靜下來,這件事不能鬧大,鬧大的吃虧的只能是自家的女兒。 顏鶴年和王慧云趕緊過來將他們拉了開,讓到一旁坐下。 “疼嗎?”顏玉拉著江秉臣的手,也不敢伸手去摸,“讓大夫給你瞧瞧?!?/br> 江秉臣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不疼,你要小心,這件事不是單靠你一個人就能處理好的?!?/br> 顏玉明白,她抬頭看著怒氣未消的眾人再清楚不過了,自己的女兒出了這種事,很少有可以冷靜下來,理智聽她說話的,但這件事還必須得有他們來相助。 他們是受害人,若是他們都不打算追究這件事那就麻煩了。 顏玉松開江秉臣,低聲問了一句老翰林,“沒事吧廖先生?” 老翰林搖了搖頭,扶著椅背站了起來,一頭花白的頭發(fā)被扯的掉了一地,他看著眾人開口道:“我為官幾十多年,一生不曾做過任何有違圣賢教誨之事,今日此事諸位不必親自動手來聲討我,若當(dāng)真是我做的,我自會自我了斷,給諸位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