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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系統突然說道。 「為什么這么問?」林秋反問道。 「我只是……」系統的聲音難得有些猶豫,「感覺有點不對勁?!?/br> 「作為系統的直覺嗎?」林秋的聲音里有著笑意,這種輸血雖然完全沒必要,不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害處就是了,他干脆閉上眼,遮去注視著他的視線,「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么不仔細想想你的過去。為什么你一直認為自己是失敗了?為什么你總是找林秋寄生?又為什么,提起這些你就生氣呢?你還說過‘我們就是這樣的’,我們?!?/br> 系統似乎在沉吟,過了許久之后才道:「想這些沒有意義?!?/br> 「當然有。」林秋道,「你不覺得初始林秋的做法很奇怪嗎?按理說,他當時如果真的孤注一擲舉行了最后的覺醒儀式,甚至犧牲了地球,為什么不選擇一個能夠挽回一切的覺醒技,比如,時間倒流?!?/br> 「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為什么時間倒流是不可能的?又或者,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復活所有的人,有很多很多種設定都可以用,為什么要設定一個這么奇怪、沒有用的覺醒技?」林秋似乎講上了癮,一句接一句不讓系統有插嘴的機會,「仔細想想,想想這些事,不覺得奇怪嗎?」 系統突然暴怒地道:「你煩不煩?扯這些有什么意義嗎?現在的形勢是……」 「現在的形勢是,你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沽智锏溃负帽?,這些血輸進我的身體了,沒有任何事發(fā)生,但是應該有什么事發(fā)生對不對?還有,為什么你就這么容易的接受了鐘離曦的提議?為什么我還有心情和你扯這些?」 系統似乎忍無可忍地道:「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林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睜開眼,別墅客廳那個漂亮精致的水晶燈光芒慢慢黯淡了下去,昏暗的光線籠罩了房間,他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天色已經黑了。 一陣無聲的波動在空氣中傳播著,這似乎是系統的某種怒氣:「你做了什么!」 「覺醒儀式?!惯@次,林秋直接給出了答案,「我在舉行覺醒儀式?!?/br> 「……什么時候?」系統喊道。 「在我拿回作為主試官的所有權力之后,立刻就舉行了覺醒儀式,只有覺醒儀式里我才能保證我,因為作為系統,你唯一百分百受限制的就是,必須無條件協助我舉行覺醒儀式,別的可以敷衍或者反駁,這個不行?!?/br> 系統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在整個地球舉行了覺醒儀式?」 「是的?!?/br> 「所以,我現在是在覺醒儀式里……」系統喃喃自語道,「而你擁有所有的權力。」 「你說過,在覺醒儀式里我就是唯一的神?!?/br> 「呵呵?!瓜到y那個嘲諷的音調又回來了,「然后呢?你準備在覺醒儀式中拿我怎么辦?有什么意義?」 「這個覺醒儀式并不是為你準備的?!沽智飮@了口氣,「我只是在這之前,告訴你一件事?!?/br> 「你說了這么多廢話,能不能直接點……」 「你是林秋?!?/br> 林秋的這句話后出現了一小段空白。 「你覺得……」 「你是林秋,那個最后的覺醒儀式并不是讓系統變得只寄宿林秋,而是讓初始林秋完全代替系統,你根本不是系統,你是林秋,最初的那個。所以你才會總覺得每次寄宿都以失敗而告終,因為收割者的成功就代表著你的失敗。」林秋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道,「我只是想問一句,你所希望的成功是怎樣的?」 這一刻,系統的眼前似乎浮現出某個地方,某張臉,那是張完美的臉,以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呢? 「我希望……殺光所有的林秋?!?/br>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這是一個關于“背叛”的故事。 太陽之下無新事,有也不過是新瓶裝舊酒。 當初始林秋意識到事情已經不可挽回時,事情就是真的不可挽回了,現實哪來故事中那么多的峰回路轉,圓滿結局不過是人們最樸素的期望罷了。 初始林秋,或者說那個“林秋”,或者說系統,在窮盡一切權力之后又因為放縱毀掉了一切,什么系統控制,什么收割者下了一盤大棋,從一開始就全部是謊言。 毀掉那個世界的,不過是初始林秋的欲望以及覺醒者特殊的組織構成。覺醒者來自于人但又與人不同,他們就像新生的神,俯視這個世界之后頓時覺得處處塵埃,需要好好打掃一番——按他們的想法建造新的世界。 系統那時候只是一個問答機,提示和解答有關覺醒技、主試官的一切問題,僅此而已。它不會提建議,也不會強行指示宿主做什么,它只是提醒,就像電腦和手機。 收割者為什么如此漫不經心? 因為欲望最終會毀掉一切,事實也正是如此。 不可一世的林秋成為了不可一世的反派,沐浴在全世界的敵意目光中而不以為意,他手下的覺醒者也是如此,他們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在乎凡人干什么? 這一切在王智死后變成泡影消失了。 只需要一個凡人的性命,就足以讓自封的神祗落下神壇。 初始林秋開始變得暴戾、多疑、憎恨凡人,他挑起了世界大戰(zhàn),讓戰(zhàn)火遍布人類足跡所至之處,當收割者降臨時,他心里所想的全是:這不是我的錯,我一定是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