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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林秋依舊寫出來了,用著又黑又大的字體,再把平板緊緊貼在嚴冬年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恨恨地盯著他。 嚴冬年把黑漆漆的眼珠轉(zhuǎn)過來,以無辜的語氣道:“可是,你們連擺咖啡豆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林秋正琢磨著要不要把這位“冬子”給扔掉——最好能扔回原來的那個宇宙去——門突然開了,老王闖了進來,拎著外賣聲音洪亮:“快來幫忙拎一下!我他媽跑了半個城才找到你常說的那家……” 聲音戛然而止,老王保持著目瞪口呆的姿勢盯著林秋與嚴冬年,以他的角度,林秋雙手伸直了,仿佛要去抓嚴冬年的腦袋,他們的臉貼得極近,很像一個索吻一個抗拒的樣子。 “咳,林秋啊,人不愿意也不要勉強,你看這兒有個現(xiàn)成的對象……” 老王還沒說完林秋就一平板扔了過來,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隨即笑嘻嘻對嚴冬年道:“兄弟,和林秋認識多久啦?” 嚴冬年對外人還真是不同,瞬間變了一張臉,冷冰冰地站起來徑自往臥室一走,怦得一聲關(guān)上門,連句回答都欠奉。 “怎么啦這是?”老王詫異地看向林秋,“你真欺負人啦?” 林秋想要解釋,猛然想起不能說話了,頓時一臉生無可戀。 不能說話還真是不方便,畢竟想罵人罵不了啊! 第二十四章 “林秋啊,咱們得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喜歡男人?”老王語重心長地道,“你放心,我絕對不和別人說!” 林秋還能咋辦,只能默默把平板撿起來寫下:「我不能說話了?!?/br> “噢,多喝熱水?!崩贤醴笱艿氐?,“說真的,房里那個是誰?你們什么關(guān)系?世道雖然不寬容,但是咱們只要低調(diào)好好過日子還是沒問題的,你千萬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我和你說……” 林秋把平板上的字加重加粗了好幾道,用力擺在老王眼前。 “多喝熱水??!”老王不解其意,“要不去醫(yī)院看看?” 林秋扶著桌子穩(wěn)定了一下心情,把平板上的字擦了,重新寫道:「我以后都不能說話了?!?/br> 老王這才大驚失色,道:“怎么了這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能說話了?” 「受傷?!箤懽终媸莻€麻煩的活計,林秋越來越發(fā)現(xiàn),光是這樣擦來寫去的就很煩,如果要解釋一些復(fù)雜的事更是煩上加煩,「已經(jīng)好了,就是不能說話了。」 “我cao,什么傷一天就好但是以后都不能說話了啊?”老王眨巴著眼睛,“你別忽悠我啊,到底怎么了?” 「真的是受傷!」林秋干脆把平板收了起來,一付“你愛信不信”的表情,他目前最大的煩惱還在臥室里呢,老王這點小小的“煩惱”就不那么重要了。 老王把外賣放在桌上,注視了林秋片刻,嘆息一聲:“林秋啊,真的,有時候我根本琢磨不透你,總覺得你離我們普通人很遠的樣子?!?/br> 林秋剛剛被嚴冬年給“表白”了一番,此時再聽見老王這話,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搶過平板剛要寫字,臥室的門突然開了,嚴冬年探出一個頭來道:“你可以走了,他不喜歡你?!?/br> 老王和林秋頓時都化作雕塑般死命瞪著嚴冬年,這貨卻毫無自覺,順手拎起外賣徑自去了廚房,熟練地在各種地方掏出碗筷把外賣放進碗里,再把碗里外賣端出來擺在林秋面前,還只拿了兩付筷子。 這是林秋慣常的做法,嚴冬年這么一做,老王看過來的眼神立馬不對了,飽含控訴的味道。 嚴冬年卻毫無所覺,一屁股在餐桌邊坐下來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見林秋站著發(fā)呆,便扭頭對老王道:“你還有什么事?” 老王嘴唇顫抖了兩下,強撐著表情對林秋道:“我就問一句話,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林秋毫不猶豫地刷刷寫下兩個字:「表弟」 奈何聲音比寫字快啊,嚴冬年已經(jīng)悠悠地道:“我是為他而生的啊?!?/br> 嚴格說來,這話一點也沒錯。 林秋一平板砸了過來,嚴冬年毫無意外地招手一接,再把平板輕輕巧巧地放在桌上。 林秋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老王倒是還算鎮(zhèn)定,沉默幾秒后道:“咱們同事一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難了?這人真是你親戚?還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說著說著,他已經(jīng)掏出了手機,示威般把手指按在“1”字鍵上。 “不是?!绷智锵牖卮?,愣了一下后去搶平板,奈何嚴冬年動作迅速,不僅把平板挪到一邊甚至還搶先代為回答道,“我不是親戚,不過,阿秋說是就是吧。” 聽見“阿秋”這個稱呼,老王的臉色白了白,停頓了好大一會兒才收起手機,一付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小聲道:“你、你們聊,我先走了……” 林秋實在不想引起老王那么大的誤會,倆人的關(guān)系不算特別深但是還挺好的,他的朋友并不多,家人更不要說了,幾乎等于零,老王是目前為止維持關(guān)系最久的之一。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想把老王卷入這場風波里,這亂七八糟、不知盡頭的漩渦總有天會把他害死,這種預(yù)感在嚴冬年出現(xiàn)后更加強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我的宇宙里,你和他的關(guān)系很好。”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嚴冬年放下筷子對林秋道,“在他死后你才失去了控制,意識到這一點后你創(chuàng)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