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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游醫(yī)在線閱讀 - 第381章 傳承者

第381章 傳承者

    出站口一出來,就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舉著蘇畫名字的牌子站在特別顯眼的位置。

    蘇畫左肩上掛著藥箱,右手推著行李箱走過去,“你們好,我是蘇畫。是牛大夫安排你們來的嗎?”

    女生揚起燦爛的笑臉,“是,是。蘇先生,你好!我是柳意,這是陳亦。牛院長有個應酬走不開,特意讓我們來迎接蘇先生?!彼疤K畫蘇先生面上不顯,心里卻覺得別扭,又不是民國時期。不過稱呼是牛院長親自交待的,覺得別扭也得叫。

    陳亦點頭致意,“你好!”收起尋人牌子,接過蘇畫的行李箱。

    柳意伸手接蘇畫的藥箱,“蘇先生,我來拿。”

    蘇畫笑著拒絕,“謝謝,不重,我自己來?!?/br>
    柳意頓了頓,沖著已經(jīng)走開的陳亦的背影努了努嘴,“蘇先生別多想。他人就這樣,榆木腦袋一個,就知道悶頭做事,社交能力零分。他這樣的性格并不討喜,也就正直的牛院長愿意帶他,別的導師都懶得看他一眼?!?/br>
    蘇畫笑笑,沒說話。

    車停的位置不算遠。等蘇畫和柳意走過去時,陳亦已經(jīng)放好行李箱打開車門等著了。

    路上并不無聊,對蘇畫而言反倒有點吵。

    柳意一直在說話。講自己是如何打破腦袋跟別人爭,這才得到牛院長的青眼。講陳亦處處碰壁,卻又突然時來運轉地被牛院長一眼看中,成了牛院長重點栽培的對象……

    蘇畫出于禮貌不時點一點頭,表示自己在聽,心里卻有點無奈。她們不熟好不好,最怕這種自來熟又話多的人了。

    蘇畫在牛運北安排的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起來洗漱一番正要出去吃早飯,陳亦和柳意兩人來了。

    陳亦打了聲招呼,再沒開口。

    柳意打了他一下,揚起笑臉對蘇畫說,“蘇先生,早上好。早餐牛院長都安排好了,這就帶你過去就餐?!?/br>
    蘇畫也沒客氣,跟著他們過去吃了早飯,再返回酒店客房拿上行李,坐進陳亦開的轎車內(nèi)前往牛望所在的奚鎮(zhèn)。

    到達目的地。牛望把蘇畫、陳亦和柳意迎進家門,招呼坐下喝熱茶之余,好奇地盯著陳亦和柳意,“你們是?”

    柳意立馬又站起來了,“牛爺爺好,我是柳意,柳樹的柳,意象的意,是牛院長指導的實習生?!彼恢戈愐?,“他是陳亦,耳東陳,不亦說乎的亦,也是實習生。牛院長忙,就派了我們倆個陪蘇先生過來?!?/br>
    陳亦站起來,鞠了一躬,“牛爺爺好。”

    牛望笑了笑,“哎,好!坐,坐,喝點熱茶,吃點心?!闭泻艉脙蓚€小年輕,看向蘇畫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兒大不由爹。我交待他親自送您過來,他倒好,指使兩孩子做事,自己躲清閑去了?!?/br>
    蘇畫聽了,趕緊說,“沒有的事。我食宿、出行牛院長安排的很周到?!奔幢闩_\北本人一直沒有出面,但該照顧的地方都照顧到了,蘇畫還挺感激的。

    牛望順坡下,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人送到,柳意和陳亦喝完一杯茶起身告辭。

    家里提前布置了客房,送完兩個小年輕的牛望立刻請?zhí)K畫進去休息。

    蘇畫沒有拒絕,進客房關了門,準備躺下瞇一會兒時想起手機快沒電了。她包里有兩個充電寶,出門前陸子航特意為她準備的。拿了一個出來,沒電了。拿另一個,發(fā)現(xiàn)電量不多了。

    離開元市到現(xiàn)在半個月,期間她一直沒充電。環(huán)顧一圈兒,只找到一個充電口,先把手機沖上電,拿著充電寶出門??蛷d沒看到牛望,正在考慮要不要返回去拿手機發(fā)條消息問問,位于東北角的門內(nèi)隱約有聲音傳出來。她走過去,聽清里面的聲音,敲門的動作頓住。

    “逆子,當個屁大點院長怎么了?長本事了?敢掛老子電話?”

    夫妻吵架吵到一半的牛運北一臉郁氣地解釋,“爸,不是故意掛的,不小心碰的?!?/br>
    “這事兒過后說。老子指揮不動你了是不是?”

    牛運北正氣不順,劈頭蓋臉被父親罵,口氣不怎么好,“爸,又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我怎么交待你的?讓你招待好蘇先生。你倒好,自己躲起來,讓實習生替你鞍前馬后的跑。長能耐了你!升職當院長才幾天,養(yǎng)出這么一堆臭毛病。人家孩子去醫(yī)院實習是為了學習,學習懂嗎?不是專門給你跑腿的。你個逆子,好的不學,學那些烏七八糟的官僚氣?!?/br>
    “爸,不是那么回事兒?!?/br>
    “別爭辯。自己的私事自己處理,少整這些沒用的,不學好。你讓那倆孩子替你辦私事,你就得教更多的東西當補償,聽到?jīng)]有?”

    “爸,我沒不學好?!比缓笠煌ń忉尅?/br>
    牛運北的妻子在旁小聲對丈夫嘀咕一句“活該”,湊到手機邊說話,“爸,您訓的對,自從升職當了院長,他都找不著北了,幾天不回家是常態(tài)?!?/br>
    “你干嘛?”牛運北拿開手機,卻聽自家親爸下指示說手機給他妻子。

    如愿拿到手機,他妻子就是一通告狀,“爸,他膨脹了。他手底下的幾個實習生,會溜須拍馬的他就重用,手把手的教。像陳亦那樣老實話少、任勞任怨的,他就指使人四處跑腿替他辦事,就是不讓學實用的東西?!?/br>
    推開準備打岔的丈夫,坐到沙發(fā)上繼續(xù)說,“爸,陳亦可是我娘家二伯特意拜托我照顧的。而且陳亦是憑本事自己爭取到的實習機會,可不是我給走的關系。二伯拜托我的時候,那孩子都來醫(yī)院實習了。這樣的好孩子,又不用他特別關照,他卻這樣辦事,想想就來氣。”

    牛望肅著一張臉,“送蘇先生過來的兩孩子,哪個是陳亦?”

    “老實話少,人顯得比較悶,容易害羞的那個男生?!?/br>
    “那孩子??!”

    “爸,怎么了?”

    “大概一年前見過他一次,對他印象挺好。他的天賦在國醫(yī),跟著運北可惜了。”說完嘆了口氣。他自己兒子自己清楚,偏西醫(yī),國醫(yī)方面拿不出手。

    牛望一臉郁氣地從書房出來,在客廳踱了會兒步,這才注意到電視機旁和桌子旁充電的兩個充電寶。這東西,家中小輩過來才會出現(xiàn)。目前家里就他一個老頭子,負責他一日三餐的阿叔出門買菜了,充電寶的主人除了蘇畫不作他想。

    躲回房間的蘇畫直到牛望敲門通知開飯了才出來。午飯很豐盛,吃過飯兩人面對面坐著討論了一會兒市面上良莠不齊的藥材,這才去了牛家?guī)状私?jīng)營的牛家醫(yī)堂。

    充滿年代感的牛家醫(yī)堂,離牛望居住的二層小樓只有五千米左右的距離,走過去用不了多少時間,一路上遇到好幾個跟牛望打招呼的人。

    蘇畫抬頭看古意十足的牌匾,材料看著像純原木的,《牛家醫(yī)堂》四個字是歷代游醫(yī)門弟子相對比較偏愛的古字體,“小篆!”

    牛望一臉感慨地說,“是小篆,當年和我們牛家結下善緣的那位游醫(yī)留給我們的墨寶。風吹日曬的,原牌匾在七十年前摘下來珍藏,又特意請了書法大師為我們模仿元游醫(yī)的筆跡重新做了一個。時間長了,總會壞?,F(xiàn)在這個牌匾,是二十六年前另一位書法大師的模仿之作?!?/br>
    “念舊,挺好。這醫(yī)堂看著也很有年代了。”她上前模了模墻壁、木質(zhì)窗欞,“我猜至少六十年了?!?/br>
    “跟我同齡,前后修繕過三次,保存還算完好。有劇組看中,借我這里拍過電影、拍過電視劇。蘇先生,請?!?/br>
    邁進不同于現(xiàn)代建筑的高門檻,柜臺、藥柜、坐診臺一一入眼,個個古意十足,像穿越了時間線,回溯到過去。

    蘇畫怔了怔,沒想到有人會將傳統(tǒng)的藥堂保存的如此完好,不由起了心思,問道,“這里,你準備交給誰?”

    “當歸。這孩子是最合適的人選,既喜歡國醫(yī),又有天賦,人也比較穩(wěn)重。交給他,我放心,他的叔伯們也同意?!彼疽馓K畫看向左手邊正低頭給人診脈的中年男人。

    “這是我侄子牛沉香,打小跟我學醫(yī),學成就在醫(yī)堂工作,最愛和藥材打交道。有過把醫(yī)堂交給他的想法,他拒絕了。他就喜歡擺弄藥材、給人看病,對接手醫(yī)堂不感興趣。不瞞蘇先生,當歸和沉香叔侄兩人關系特別親,比運北這個親爹都要親?!?/br>
    蘇畫沉吟片刻,“轉告牛當歸,需要幫忙可以找我。”傳統(tǒng)醫(yī)學日漸式微,重振需要傳承者們攜手共進。

    “多謝蘇先生,我替當歸多謝蘇先生。”牛望激動地道謝,真心實意地道謝。沉心專研傳統(tǒng)醫(yī)學的人越來越少。他老了,早晚入土,當歸有個正宗的傳統(tǒng)醫(yī)學傳承者從旁照應,不必面對孤掌難鳴的困境,他死也瞑目了。

    醫(yī)堂的后邊是現(xiàn)代化的兩層建筑,二樓是醫(yī)堂工作人員的宿舍,一樓是病房和食堂。

    牛當歸的大姨就在病房區(qū),由丈夫陪著。她病發(fā)第一時間住院治療,做了各種檢查,錢花了不少,病情沒有多少起色,大夫也不怎么看好??紤]到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牛望在當?shù)氐纳襻t(yī)名號,夫妻倆一商量,辦理出院來了牛家醫(yī)堂。

    蘇畫望聞問切了一番,安撫這位大姨,“能恢復,不會真的癱瘓。服用湯濟,再配合針灸治療,三天你可以下床走動了。”說完,坐一邊開方。

    夫妻倆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牛望與榮有焉地小聲對他們說,“蘇先生的針灸術是這個?!闭f著豎起大拇指,“我的病就是蘇先生治的?!?/br>
    夫妻倆不由小聲嘀咕,“這么年輕!”他們下定決心出院來醫(yī)堂求醫(yī),也有打聽蘇醫(yī)生的意思,只是沒好意思對牛望開口。倒是牛望主動說幫他們請了那位蘇醫(yī)生時,夫妻倆一直期待著。

    方子開好,蘇畫問牛望,“你這兒有野生石斛嗎?”方子里需要一味野生石斛。人工種植的和野生的藥效不在一個檔次上。

    “沒有。野生石斛可不好找?!?/br>
    “行吧,我這邊出?!?/br>
    牛望一臉驚喜,“您有野生石斛?”

    “嗯?!?/br>
    “多嗎?能勻我一點嗎?”

    “你要多少?”

    “您有多少?”

    蘇畫一臉為難,“攢下來的那些野生藥材,都是為診所開業(yè)儲備的,頂多能勻你半斤石斛?!?/br>
    “可以,可以,半斤?!币吧幉碾y尋,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他擔心蘇畫反悔,趕緊喊侄子轉賬付款。

    蘇畫在這邊呆了五天,牛望討好了她五天,就為了她說露嘴的野生藥材。蘇畫走的時候,不僅留給牛望半斤炮制好的石斛,還答應回去了快遞過來一根五十年份野山參、一朵天山雪蓮。

    蘇畫珍藏的藥材,都是和師傅親手采、親手炮制的純野生藥材,放在市面上各個都是搶手貨。

    原打算是把行李箱留牛望家,辦完事回來取。但牛望為了得到藥材,不顧臉面、毫無節(jié)cao可言的表現(xiàn)刺激了她的神經(jīng),原先的打算提都沒敢提,也沒讓牛望叫專車,坐上鎮(zhèn)上的大巴前往省城。

    下車后,在車站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歸置好東西,背了個背包出了酒店,走了四五分鐘,到馬路對面坐公交。

    朱家給的地址在老城區(qū),離汽車站不算太遠。公交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下車后拿著地址一路走一路問過去,很快找到了朱氏雜貨鋪。

    推門進去,看到店內(nèi)裝飾和出售的貨物,蘇畫一時無言。這里確實是雜貨鋪,只不過經(jīng)營的雜貨全是道家用品。

    陳舊的柜臺后坐著個花白的頭發(fā)盤成髻的老婦人。老婦人無神的雙眼沒有焦距,懶洋洋地說,“需要什么,自己看?!?/br>
    “你好,我姓蘇,找一位叫朱帥的先生?!?/br>
    老婦人似乎有些激動,抖著手摸出一個對講機,說了一句,“貴客到了”,再扶著柜臺站起來,眼睛不能視物,卻像沒有失明一樣,慢慢地走出柜臺,移過去關門打烊。

    蘇畫恐怕老太太摔跤,小心地看著,卻沒上去幫忙。世上有那么一種人,自尊心很強,不喜歡被當成弱者照顧。

    很快,一個五十出頭年歲、穿著藍灰色道袍的道士從后邊轉了出來。他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打量蘇畫幾眼,神色淡然地問,“游醫(yī)門現(xiàn)任掌門?”

    “是。”

    “有掌門信物嗎?”

    “有。”蘇畫說著,拿下背包,打開拉鏈伸手進去,很快拿了一塊巴掌大的令牌出來。令牌的材質(zhì)似石非石,顏色近似青銅卻又不是青銅,上邊有小篆體的“游醫(yī)”刻字,字的左下角是小小的一枚符文印刻。

    道士看著令牌出了會兒神,清了清嗓子,雙手奉上木匣子,“物歸原主?!?/br>
    蘇畫收好令牌,雙手接過木匣子。

    這時,道士突如其來地向蘇畫深深作揖,“昆山南墟峰道觀第二十一代觀主朱帥見過蘇掌門?!?/br>
    就像蘇畫受到的驚嚇不夠似的,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單膝跪地,雙手手心向下交疊平舉至齊肩,低首,額頭磕在手背上,“月芍見過蘇掌門。”

    這是游醫(yī)門的禮儀。新舊掌門交替的儀式上,門內(nèi)所有人向卸任的掌門行的禮,也是拜見新掌門行的禮。除此之外,特定的典禮上,門內(nèi)弟子或藥童藥侍向掌門、醫(yī)師或長輩行的禮。

    蘇畫有些恍然。她十歲拜師時師傅教過她這么行禮,她的拜師禮就是這個。出師并接下第十九代掌門之位時,師傅對她行過這個禮。當時她懵了,師傅卻說這是掌門應得的,因為當時除了師傅這個卸任掌門,不會有第二個門人拜見新掌門了。

    她記得師傅當時的神色,悲傷、悵然若失。那天師傅喝的酩酊大醉,不停唱著古老的小調(diào),又哭又笑,第二天酒醒卻堅決不承認自己失態(tài)過。

    “我母親是第十七代掌門人藥舍內(nèi)當值的侍女月彌。母親去世時叮囑我,見到掌門人,一定要替她拜門禮。”

    蘇畫回神,“你是月彌的女兒?”

    月芍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是?!?/br>
    蘇畫收起匣子,彎腰扶起老婦人,“聽師傅提過,月彌的女兒嫁了一位朱姓道長?!?/br>
    “是,我嫁的男人是南墟峰道觀第二十代觀主朱鶴。他前些年去世了?!闭f著,伸手向旁邊的朱帥。

    朱帥忙伸手給老婦人。

    月彌抓著他的手,一臉唏噓地說,“這是我兒子,子承父業(yè),接下了道觀事務?!?/br>
    蘇畫看著并排站在面前的母子兩人,“我?guī)煾登宄銈兊纳矸輪??”問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就是廢話。師傅要是不清楚,怎么會提前聯(lián)系朱帥。

    半個小時后,蘇畫離開朱氏雜貨鋪,眉眼間染上輕愁。

    月彌能逃脫滅門之災,完全是巧合。她跟著出山采購的隊伍下山,只為買紅綢回來做嫁衣。采購的隊伍回山時,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墓碑與正在封山門的元師傅。

    元師傅帶他們離開封山的游醫(yī)門,把他們安置在南墟峰下的村莊,托付給了當時的南墟峰觀主。多年過去,世事變遷。當時的一代人陸續(xù)去世,留給月芍這代人的只有關于游醫(yī)門的只言片語。再到朱帥這代人,除了他,沒幾個人記得祖輩和游醫(yī)門的關系。

    南墟峰下的村莊十年前整體搬遷,南墟峰上只剩孤零零的南墟峰道觀。當時朱帥的父親還在世,他們一家三口守著道觀,守著整個南墟峰,等待游醫(yī)門的復興。

    七年前,在朱帥的父親朱鶴彌留之際,元師傅趕到南墟峰。辦完朱鶴的喪事,元師傅讓月芍、朱帥母子離開南墟峰,并囑咐他們,見到十九代掌門那天,就是他們重返南墟峰重振道觀之日。

    蘇畫聽到這些事情,感覺肩上壓了一座大山。即便知道自己和師傅是游醫(yī)門唯二的弟子,重興游醫(yī)任重道遠,卻沒有一點緊迫感?,F(xiàn)在親眼看到有人滿懷期待地等著她有所作為,前所未有的壓力瞬間淹沒了她。

    回到酒店,出神片刻,被手機消息提示音拉回思緒。關續(xù)發(fā)消息來說頭又疼了,問她什么時候能出診。她查了一下列車時刻表,確定下午四點半有一趟開往關續(xù)所在鎮(zhèn)的火車,立刻訂票,并通知關續(xù)她的火車時間。

    看看時間,她忙離開酒店,顧不得吃午飯,先到附近的商場采購了一番。采購回來,先往老家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接著撥打陸子航的手機,沒想到對面關機了。撥師傅的手機號,終于不再是“不在服務區(qū)”的提示音,電話通了。

    她忙問,“事情辦好了?”

    “辦好了。東西拿到了?”

    “拿到了。沈莫在你身邊嗎?沒受傷吧?”

    “辦完你的婚禮,我們回山一趟?!?/br>
    “回昆山?”

    “重啟山門的時間要到了?!?/br>
    “?。俊?/br>
    “山門開了,你也該收徒了?!?/br>
    “……師傅直接回蘇家屯嗎?”

    “暫時不回去。我在找人,找到了就回去,你安心行醫(yī)。東西保管好,現(xiàn)在還不到打開它的時候。你有疑問,見面再說。”

    “知道了?!边€想說點什么,發(fā)現(xiàn)師傅那邊掛了。

    她無奈地嘆氣,又撥了一次陸子航的手機,還是關機。想了想,發(fā)了一條微博。

    游醫(yī)蘇畫v:下一站,。<圖片>

    附的圖片是下車時照的鄲市汽車站。等陸子航開機看微博,就能看到。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報平安。

    想了想,特意@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