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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子一抽,抬頭果然看到沈宴垂著一雙眉眼,他下一句說:“先抱他回去,要快。” 她心里情緒很復(fù)雜,六分驚喜,系統(tǒng)果然還是厚道的,讓她重生在了扶南死之前。四分悲傷以及憤怒,既然能提前,為什么不能再提前到她沒有挨這一板凳的時候! 她疼的幾乎要抽過去。 太傅抱起了她,冷漠的對南楚道:“不勞沈相了?!?/br> 然后劇情這次十分靠譜,沈宴上前攔住,執(zhí)意要用南楚比馬車。 太傅不甘示弱的鄙夷他窮,兩條腿怎么跑得過四條腿? 沈宴心口一痛,委屈臉瞪太傅。 該輪到九微開口讓他放過自己了,九微疼的冒汗,伸手抓著太傅的衣襟,吃力道:“我沒事,太傅我……我有事要跟沈宴講,你放我下來吧。” 太傅明顯一愣,萬沒想到她會選沈宴…… 沈宴也是一驚,隨后便抬了唇角,伸手來接九微,“看來是不勞太傅大人了?!庇行┏粤Φ姆鲋盼⑾碌?,笑的毫不掩飾,“太傅大人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燕回的。” 少說句話能死啊…… 太傅臉色發(fā)白的看著九微,輕聲問她,“你……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事等給大夫看過了再講,好不好?” 九微覺得心都要化了,這么多年來太傅從來沒有這么溫柔的對她講過話!可是如今她需要沈宴啊……她摸不清玄衣為何會黑化,要如何黑化,也不能讓人知道玄衣的存在,想來想去只有沈宴最好用。 而且,她心里總是忌憚著趙明嵐說過太傅會死,她不想將太傅牽扯進來,最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猶豫著,卻被人一把抱了起來,沈宴。 沈宴吃力的走了兩步,轉(zhuǎn)身將她交給了南楚,吩咐道:“先帶她回府,找趙太醫(yī)來。” “不?!本盼⒁话炎プ∩蜓绲囊陆蟮溃骸盎刭|(zhì)子府……”她要看著玄衣,又不放心問道:“扶南呢?” 四處不見扶南,她記得她入酒樓后就沒有留意扶南了。 南楚抱著她道:“他陪公子入酒樓后就回去了?!?/br> 走了?他已經(jīng)回質(zhì)子府了? 她有些慌了,怕又晚了,急急道:“快送我回去!”也顧不得和太傅解釋什么。 沈宴點了點頭,南楚便抱著她疾奔而去。 ============================================================================== 一路的夜風(fēng),她縮在披風(fēng)里,背后疼的她直哆嗦,卻拼著咬牙不讓自己昏過去,這次還未攻略顧尚別,沒有機會再來,不能晚,也不能有失誤。 她昏昏沉沉的,聽南楚說了一聲:“到了。”慌忙探出頭。 質(zhì)子府開著門,她瞧見空落落的院子里亮著一盞燈,昏昏的黃,那是她的臥房,她死了兩次的臥房…… 她扶著南楚下地,脊背疼的一陣戰(zhàn)栗,卻不敢耽擱往里走,一顆心揪著,“扶南?扶南!” 沒有人應(yīng)她。 她的心幾乎在一瞬間沉沉如冰凍,背上火燒火燎的疼著,腳步發(fā)虛,不會晚了……怎么會晚了? “扶南!”她喊出口才覺得聲音發(fā)緊。 她臉色白的嚇人,幾乎跌撞的跑到臥房門前,隔著厚重的風(fēng)簾,里面亮著燈火,沒有人聲,在不在?是誰在?她忽然有些慫,她怕這一掀開看到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南楚撐著她,問道:“公子怎么了?” 她只是頓了一頓,一把掀開了簾子,暖氣撲面,扶南在里面,坐在火爐旁,靠著桌角,沉沉的閉著眼。 她的一顆心猛地抽緊,這是……晚了嗎? 她急著進去絆在門檻,南楚扶了她一把,她抓著南楚手臂的手指都發(fā)白,幾步過去,伸手去探鼻息…… 然后,扶南睜開了眼。 她的心就那么悠悠的落了地。 “公子?”扶南睡眼惺忪的看著她,“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九微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流血流的她發(fā)昏,之前提著的一口氣,如今全都松了出來。 扶南慌忙來扶她,緊張問道:“公子你……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樣難看?!?/br> 他的手的熱的,小臉的皺的,表情是鮮活的。 九微覺得發(fā)暈,疼的直抽氣,“我他媽以為你死了……喊你為什么不應(yīng)聲……” “你喊我了?”扶南眨眼一臉的困惑,“我剛剛睡著了,沒聽到?!鄙焓秩ソ庀滤呐L(fēng),看到她的后背驚的抽了一口氣,“你受傷了?怎么全是血?傷到了哪里?” 南楚道:“我去請大夫?!?/br> “不用不用!”扶南慌慌攔住,小臉緊皺著道:“我來就好,勞煩你去燒些熱水來?!?/br> 南楚點頭,退出了房間。 扶南這才手忙腳亂的扶她上榻,一件一件的小心脫掉她的衣服,一壁碎碎道:“若是大夫來發(fā)現(xiàn)公子的身份可就麻煩……”忽然不講話了。 九微疼的直犯暈,聽他半天沒講話,便扭過頭去,昏昏黃的燈色印著扶南的臉,“你……哭了?” “別亂動。”扶南扶她趴好,一雙低垂的眼睛紅著,取了帕子來,輕輕擦著她后背的血,問道:“怎么傷成這樣?” 九微心頭發(fā)暖發(fā)酸,覺得死一次救下他值了。 扶南手快腳快的找來療傷藥,時不時問她一句,疼嗎? 九微如今疼的麻木了,有些發(fā)昏發(fā)沉,想起問道:“玄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