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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唰的站起身,背對著她。 仿佛心上人如蘭似麝的呼吸恰擦過他通紅的耳垂。 心蘭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的不對勁,與此同時,暗自涌上來的陌生情丨欲更讓人無措。翦瞳秋水里漾起驚惶的柔波,她屈腿坐起,無助又迷茫地伸出手,輕輕去拉他的衣角:“花……花公子!” 白衣公子往前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微微側(cè)身時,只能瞧見他如玉俊容漲得微紅:“如今地宮里再無旁人。我們……怕是中了蕭咪咪的計了?!?/br> 向來機敏的女孩子一時間竟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直到面色潮紅的公子轉(zhuǎn)過身來,啞著聲拋給她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若在下、在下膽敢冒犯姑娘……盡管用它往心口刺,莫要留手?!?/br> 他緊緊蹙著眉,語罷眼神游移著,語氣卻斬釘截鐵。 心蘭眨了眨眼,怔怔地望著眼前勉強克制的翩翩公子。 少年郎半低著頭,薄唇緊抿,整個身體都顫抖著,氣息紊亂似天人交戰(zhàn),下一刻便要支撐不住一般……再不復(fù)一直以來柔和雋永的氣質(zhì)。 ——他是為了我,才忍得這樣辛苦的呀。 少女朦朧的杏眸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忽而想到這一點,不知為何心中竟有幾分欣喜。 “……花無缺。”她一本正經(jīng)喚著他的名字。 似是受到了蠱惑般,他直直循聲而望,卻吶吶不言。 心蘭微微笑了,雪肌暈紅,香腮沁粉。 稍顯單薄的玲瓏嬌軀倚在典雅的床榻邊,恰似春風(fēng)拂過桃花初綻,嬌美秾麗得不可方物。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兒與他對視半晌,忽然有了動作…… ——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 女孩子仍舊在笑,她解開了束發(fā)的玉冠,任由烏壓壓的滿頭青絲披落肩頭。 鐵姑娘伸出了手,白皙柔軟的掌心緩緩攤開:“這發(fā)冠……還是還給你罷?!彼氩[著眼睛,聲音又嬌又軟。朱唇開合,雪白貝齒和里面嫩紅的小舌隱約可見,他看了一眼,氣息更亂。 ——羅衣何飄搖,輕裾隨風(fēng)還。 向來溫潤從容的白衣公子瞳孔劇震,濃墨描畫的劍眉聚攏,驚得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為何……”他仰頭閉上了眼睛。 可腦海里剛才的印象卻根本揮之不散,恐怕此生亦難忘。 心上人正朝著自己伸手,而他不敢放縱這場春夢。 閉眼后的黑暗,更放大了感官的刺激: 少女柔嫩的指尖輕輕撫上了公子俊美無儔的面容,她踮起腳尖親近。但因花無缺站得筆挺僵直,只能輕緩地從他的脖頸吻到下顎……柔中帶剛的觸感十分舒服,只是得不到回應(yīng)。 壁爐的火早已熄了,在不知不覺中。 稍久,心蘭便覺得有些冷,于是輕輕摟住了他……對方身形微震,從長身鶴立到搖搖欲墜,不過一霎。她摟得更緊,只覺得移花宮精致昂貴的衣料扎人得很。偏他又不肯理人呢……這么想著,混沌發(fā)脹的腦海里,莫名就生了幾分委屈出來。 只是鐵姑娘從來不是輕言放棄的性子。 少女試探著伸出舌尖,像小動物般討好似地舔了舔他俊美卻冰涼的皮膚,還是沒反應(yīng),皺了皺眉放棄。一股子不服輸?shù)钠馍嫌?,小嘴竟輕輕咬住了對方突出的喉結(jié)。 花無缺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猛地睜開眼睛,眸色又深又沉,聲音更是前所未有地低:“鐵心蘭——” 破天荒的,白衣公子對眼前的姑娘用了這般嚴肅鄭重到兇狠的語氣,咬牙道:“你把衣服穿上,我只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日后也定給你一個交代!決、決不會……損了你的清譽?!?/br> 可女孩子依舊醉醺醺般的巧笑倩兮。 明艷動人的臉龐染上了曖昧的緋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面上天真又嬌憨:“難道你不喜歡我,不想要我?”甚至不知死活地在他懷中蹭啊蹭,還要動手扒他齊整的衣物:“那我要你……行不行呀?”她近乎撒嬌般地磨他。 ——這豈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是要不要命的問題。 他腦中最后一根清醒的弦,原是繃得緊緊的,最終也在少女嬌軟的聲音里斷裂開來…… 心頭嘆了一聲:是了,她本就是他的命啊。 花無缺接過她握在手里的玉冠,卻隨手拋落在地。 終是按捺不住,俯身與她唇齒糾纏,掌心亦撫上盈盈一握的楊柳細腰。 兩人皆是有些生澀的。 然少年郎面對心上人的熱情,卻足以彌補一切生疏了。 鐵姑娘漸漸有些承受不住地鬧了脾氣,扭過頭,不肯再獻上柔情蜜意的親吻了。 白衣公子用了驚人的自制力,將深吻轉(zhuǎn)為淺嘗輒止,牽著她的手一點點解開了自己的衣衫……一邊脫一邊柔柔地哄著,同她耳畔廝磨。 少女杏眸中水光輕漾,淡淡的唇色被吻得鮮艷欲滴,多了一份難言的嬌媚,美得令人摒息。 花無缺從不懷疑,若鐵心蘭愿意,自己定會溺斃在她醉人的眼波里。 書中曾有言:觀美人,應(yīng)在燈下、花前。 然今日方知書有誤:美人若在花下,才更教人銷魂蝕骨吶。 巫山雨大,一響貪歡。 兩人的墨發(fā)糾纏在一起,他套了件還算齊整的衣衫在身上,肘部撐著斜躺在床鋪外側(cè)。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心上人的發(fā)間,為她梳理著有些凌亂的鬢發(fā)……少女已疲累得沉沉昏睡過去了,眼角猶有動情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