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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你的事?!彼鳡柌粷M地嘟囔起他的口頭禪。 尤利塞斯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替他回答巴塞洛繆·羅伯茨:“無論什么酒,巴塞洛繆。大家都知道你在這方面有所研究,我們不會和你比品位的。” 尤利塞斯的話顯然正好說到自詡高雅的某位男士的心坎上,他的下巴自得地稍稍上揚了幾度,嘴角亦泄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笑意—— “噢,是啊,尤利塞斯,真高興你注意到這一點……說實話這正是讓我驕傲的地方。你明白,我是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光憑酒量來斷定什么是正當?shù)哪凶訚h該有的品德的。你甚至讓我愿意從倉庫里拿出二十年的私藏。” “我的榮幸?!庇壤骨〉胶锰幍仡h首。 安吉麗娜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真是兩個裝腔作勢的男人。 巴塞洛繆·羅伯茨并不是個不守誠信的男人——雖然這家伙偶爾確實讓人不太信任,可在合力圍剿鯊魚的事情過后,兩艘船的聯(lián)系無疑加強了。 他真的專程回到皇家幸運號取回一瓶葡萄酒,還帶著幾個高腳杯。 巴塞洛繆給每個人的被子里都注上了一點酒,酒香帶著沉淀許久的歲月的味道在周圍彌散開來。 安吉麗娜粗暴地拿起來往嘴里倒了一口。 “我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彼f。 巴塞洛繆故作心痛地捂住胸口,看向尤利塞斯,道:“幸好還有你,我的兄弟,我已經(jīng)開始后悔將它拿出來了……給安吉麗娜喝真是一種浪費。” 尤利塞斯同情地沖他舉了舉杯。 氣氛變得輕松多了。 巴塞洛繆抿了一口酒,他閉著眼睛像是回味了一會兒葡萄酒的味道,才開口道:“言歸正傳,安吉麗娜……事實上,我是想和你們來商量一下關于下一個目的地的事。正如你們都知道的,現(xiàn)在我們陷入了僵局……沒有下一張藏寶圖,沒有任何線索,除了幾朵特意出現(xiàn)在那個地點等著我們的沒頭緒的白玫瑰。” “是啊。”安吉麗娜知道羅伯茨船長特意留下來的停頓只是讓他們做出一點兒反應來,于是她點點頭,準備接著聽黑色準男爵先生想發(fā)表的意見。 不出安吉麗娜所料,巴塞洛繆緊接著道:“這就是我為什么特意安排了這三天的假期,讓船員們放松一下,他們也在緊張……而且,我們需要絕對安靜、高效的時間來商榷下一個步驟。” 安吉麗娜沖他翻了翻眼皮。 “你的船員一定覺得你是吃錯藥了才會做出這種決斷……” 羅伯茨船長一直沒有放棄他制定的嚴酷的船規(guī)……盡管在出了叛徒的事情以后,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對海盜們的管制,可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變化,巴塞洛繆·羅伯茨先生依舊是一個把海盜當做傳教士管理的不可理喻的船長。 “別調侃我,安吉麗娜,我們得討論正題?!卑腿蹇娹D移話題似地輕咳一聲,“這一次只能依賴你們的意見了,你們有什么看法嗎?” “阿爾及爾?!?/br> 兩個聲音同時傳出,安吉麗娜轉頭和尤利塞斯對視一眼,黑發(fā)的英俊男人立刻對她一笑,像是在為他們的默契感到高興。 尤利塞斯之前就提過他認為紅胡子一定會將最后的寶藏藏在他一手建立的王國——阿爾及爾——里??砂布惸认氲降膮s是她從貝殼上看到的東西,一條真正的人魚和一個像是年輕的紅胡子的男人、那一行呼喚著她前往阿爾及爾的字,還有三朵適時出現(xiàn)的白玫瑰。 “……阿爾及爾……嗎?是啊,多有道理的答案,我應該想到的?!卑腿蹇娒渲干系拇髮毷?,若有所思地說。 ☆、第一百零八章 新生號和皇家幸運號的海盜們迎來了狂歡的三天。對于全年無休的群體來講,這無疑是一次盛大的慶典。 西奈島上的海盜都市和任何一個海盜聚集的地方一樣,混亂、骯臟、缺乏基本的道德和秩序,有時候甚至沒有晝夜的分別。人們可以在這里隨意地一擲千金,只要愿意將叮叮作響的錢幣撒進無良商人的口袋里,食物、烈酒、武器、毒|品、rou|體的關系,什么都可以弄到。 許多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活到下個月的海盜放肆地用搶奪來的財產揮霍,消耗除了破壞社會治安之外并沒有其他價值的生命。 這是在索爾號上時的安吉麗娜很少看見的日常,也是馬丁內斯船長刻意向他們隱藏起的海盜生活的另一面。 安吉麗娜不喜歡這些,而不幸,這才是大多數(shù)和她從事同一職業(yè)的人拼死干活后的盼頭。 “復仇女神號上的船員也是像這樣?”安吉麗娜和尤利塞斯并肩從一個路邊尋常的小酒館旁路過時,她擰著眉頭問道。 酒館里的人看起來惡心急了,他們中的許多人看起來不止是喝了酒而已。 “如果你說愛德華·蒂奇在的時候的話,是。”尤利塞斯平靜地說,“他不在以后……我不知道船員們是怎么做的,我從沒有管過這些……但我們確實經(jīng)常在類似這樣的地方??浚袝r幾個小時,有時幾個月。這種地方一般都是獲得武器最安全的地方,總是不缺任何我們想要的資源?!?/br> 兩個人依舊保持著一致步調,沉默地又向前走了一陣。 “說起來,安吉麗娜?!庇壤咕従彽氐?,他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更為溫和,透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什么要當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