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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個危險的東西——” “我也贊成先試試看打開這個……安吉麗娜,我還以為你會是更有冒險一點兒的女海盜呢。想要獲取最大的利益,總是要付出一些風險的,這是我當海盜這么多年最大的經(jīng)驗?!卑腿蹇姟ち_伯茨摸了摸帽子上的羽毛,微笑地站在尤利塞斯那一方,還親熱地去要去拍他的肩膀。 尤利塞斯下意識地回避,讓他拍了個空,但黑色準男爵先生并未因此而生氣,只是縮回手,優(yōu)雅地正了正帽子。 “它不是要海洋的歌聲嗎?我想指的是海浪……”羅伯茨船長提出自己的觀點,“我們把它扔到沙灘上讓它聽個夠,派幾個船員在遠處守著。我想這樣一來,即使它會爆炸也足夠安全了?!?/br>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安吉麗娜的腦海里挨個兒轉(zhuǎn)了幾圈,她總覺得這樣太不謹慎,可又挑不出巴塞洛繆·羅伯茨話里的刺。 他好像說得沒錯。 “……你的船上不是有固定的熄燈時間嗎?”安吉麗娜不甘心地問,“別指望我的船員做所有的事。” “你還是不信任我,安吉麗娜?!绷_伯茨船長苦笑著搖搖頭,他稍微考慮了一會兒,又道,“好吧,守著這個盒子的事可以完全由我和我的同伴們來承擔。相對的,如果這個盒子通過這個方法打開了,我們有有限了解鐵盒內(nèi)信息的權(quán)力。我想這是很公平的?!?/br> 安吉麗娜下意識地想反駁,但尤利塞斯飛快地抓住她的手。 “是啊,很公平。”他習慣性地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來,如同掛上一張和他的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你覺得呢,船長?” 要是安吉麗娜再不明白尤利塞斯希望她答應,那遲鈍過頭了。她按捺住埋藏在心底的隱隱的不安,勉強點了點頭。 巴塞洛繆禮貌地道:“那我們就這樣達成共識吧。合作愉快,安吉麗娜。” “你為什么要答應巴塞洛繆?”回到船上后,安吉麗娜把尤利塞斯推進房間里,瞇起眼睛質(zhì)問,“你知道,那家伙……實在讓人很難喜歡?!?/br> “我們兩艘船之間互相協(xié)助的時候太少了,偶爾還是應該做些看上去更像一個團隊的事,不是嗎?而且,我想他打不開盒子的。”尤利塞斯不自覺地伸手去玩安吉麗娜落在他眼前的頭發(fā),可安吉麗娜立刻把自己的頭發(fā)拽了回去。 “難道你有什么辦法嗎?”安吉麗娜困惑地眨了眨眼,她心中靈光一閃,“難道你告訴他的翻譯是錯的?” “我在你心里已經(jīng)不光彩到了這種程度嗎?”尤利塞斯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 安吉麗娜沖他輕蔑地翻翻眼皮,表示自己對他透支的信用度的不屑。 “我告訴他的翻譯當然是真的,不過我不認為那樣輕易的理解可以解釋‘海洋的歌聲’?!庇壤咕徛暤?,“你注意到了嗎?安吉麗娜……‘開啟下一扇門的鑰匙’,這句話意味著什么?當然,我不是很確定,但我想……恐怕尋寶是有順序的,所以才會有前后之分,就像所有小說里寫得那樣。” “所以?” “所以,如果米帝利尼的上一站是人魚島的話,海洋的歌聲……為什么不能指的是你呢?” 安吉麗娜心臟一跳。 尤利塞斯總能用奇怪的手段說服她,這一次也不例外,而某種強烈的預感甚至更強烈。 “不過……”黑發(fā)男人低吟了一會兒,“不管怎樣,那個鐵皮盒子出現(xiàn)在那兒是件古怪的事。它那么干凈,一丁點灰都沒有……除了有人刻意擱在那兒讓我們拿到它,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解釋?!?/br> ☆、第九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等船上的人從熙光中轉(zhuǎn)醒的時候,被丟在海岸邊聽了一晚上海潮的鐵盒子沒有一點兒動靜。 等他們再次把它從沙子中捧起來的時候,安吉麗娜甚至產(chǎn)生了這個盒子正在嘲笑人類愚蠢的錯覺。 巴塞洛繆·羅伯茨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他的眉根深深陷入額中,顯得困惑不解。 “……這怎么可能呢?”他低低地道,“難道海洋的歌聲還能是指別的東西嗎?” “別沮喪,巴塞洛繆。要是寶藏這么輕易就能找到,也輪不到我們來找了?!卑布惸忍撉榧僖獾匕参苛_伯茨船長。 巴塞洛繆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微笑起來,道:“你說得對,親愛的安吉麗娜,現(xiàn)在放棄還太早了。我剛才想到……也許需要特定某個時間地點的海潮的音樂才能開啟它。你能允許我再所有它一會兒嗎?我希望至少讓它接受一整天的潮聲?!?/br> 安吉麗娜內(nèi)心深處實際上非常想親自嘗試一下開啟這個盒子,畢竟在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若有若無的、潘多拉般的聲音在不停地慫恿她,讓她覺得自己才是那把將它開啟的鑰匙。 但是。 她忍耐了幾秒鐘,壓下心底里那股詭異的沖動,用寫滿虛偽的禮貌的微笑,笑著說:“當然了,羅伯茨船長,畢竟我們暫時根本沒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嗎?” 馬丁內(nèi)斯船長一直希望她更穩(wěn)重些,現(xiàn)在他一定會為她的虛假而驕傲的。 安吉麗娜自嘲地想。 在黑色準男爵先生執(zhí)著地等候鐵皮盒子在海潮的呼喚中蘇醒的時候,安吉麗娜帶著新生號的船員們再次來到了紅胡子船長的舊居。她實在很難相信那個怎么看都像是刻意放在那兒的不懷好意的鐵盒,就是他們跨越了大西洋前來千辛萬苦尋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