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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我都懂,但看癥狀您這是中二晚期未畢業(yè)吧,至于把出租車開成宇宙飛船么? “多謝, 今天記得早點下班啦!”太宰彎腰透過玻璃沖司機揮手道別,目送他朝相反方向行駛。 未來港的游人已經(jīng)被盡數(shù)緊急疏散,行至棧道盡頭就見白白胖胖的白鯨搖頭擺尾從云層中墜下。按照這個速度計算,如果任其發(fā)展這頭巨獸很快就將結結實實撞在橫濱市中心。 你問我急不急?我一點也不急,哪怕迫近的鋼鐵造物幾乎能引發(fā)巨物恐懼癥也不急。 ——東京都不急,我們急什么。 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懶洋洋趴在欄桿上抬頭望天。白鯨逐漸靠近,停滯了幾秒又急速下降。 “嗚呼!吹雪醬怕不怕?”太宰治張開手臂迎向驟然加劇的海風,我翻了個白眼:“怕有用嗎?” 顯而易見的沒有用,還不如省省力氣。 “如果阿敦失敗的話,不如就這樣和吹雪醬一起殉情好了。” 他喃喃低語著,收回雙手抄在風衣口袋里聳聳肩膀:“作為試刀石的組合敗退之后再來的一定會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眼下我也不知道對方的情報源究竟為何。一旦你的秘密泄露……” “如果‘封印’死亡書會自動隨機尋找下一個能夠容納秘密的靈魂?!本退懵牭搅耸裁床缓椭C的詞匯我也沒去看他,盯著天空中搖頭擺尾的鋼鐵鯨魚嘆了口氣:“這算是變相得到生命保障,我擔心陀思妥耶夫斯基會采取其他手段逼迫我不得不按照他的意志行動?!?/br> “他對我的信任始終在正負之間游移不定。老實說,我很難判斷他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或許他沒有說過一句真話,也可能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只不過誤導著我們依照錯誤信息‘思考’并得到最終結論。” 直到現(xiàn)在我也摸不透俄羅斯好朋友的心理。他描述理想的語言極富感染力與號召力,一半浸透著nongnong的血腥,一半高尚的如同一位圣人。 異能力作為天賦的力量,天生攜帶者歧視與不平等。異能力者與普通人之間,異能力者與異能力者之間,力量導致的剝削與壓榨幾乎無解。 ——既然如此,那就收回這些力量,讓人們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平等競爭。 頗有幾分烏托邦式的理想主義,卻又那樣誘人。 “如果不存在異能力”這個論點絕不是泛泛之論毫無根據(jù)。僅我所知,社會上有相當多普通人對異能力者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是他們?yōu)楫愵悺蝗灰膊粫小爱惸芰φ叽蠖嘈睦砼で币徽f…… 心里反復思考衡量,眼睛看著天空近距離觀賞“白鯨墜落”。 天邊飛來一只黑色三角形,重重砸在白鯨頭頂,火光與重創(chuàng)讓這條鯨魚大頭朝下扎進距離我們并不遙遠的海灣里。 海水被激起數(shù)米,化作傾盆大雨兜頭淋下。 太宰不知從哪兒抽出事先準備好的雨傘張開,推著我向側(cè)面防波堤走:“看來今天不能和吹雪醬殉情了。遺憾歸遺憾……不過敦君一定期待得到來自長輩的贊揚吧?” 翻過高高低低的水泥石柱,早就等在這里的社長看到我們后輕輕頷首。 就在我們遙望的方向,阿敦和另外一個黑衣青年互相嫌棄又扶持著狼狽不堪涉水而來。主要是后者看上去不太像會游泳的樣子,好心的阿敦沒有扔下他游走。 “阿敦!快點上來?!蔽液傲艘宦暎装l(fā)少年瞪大眼睛后滿臉驚喜與無措,時不時踢打過來的攻擊也顧不上還手,推開剛才還通力合作的芥川龍之介沖上防波堤:“吹雪姐!” “嗯嗯!我們敦敦棒棒噠!”沖他比起大拇指,少年松了口氣伸手扣著臉頰傻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吹雪姐你沒事了嗎?” “早就沒事了,你竟然都沒來看過我,好傷心啊!”我假惺惺的低頭做拭淚狀,阿敦哭笑不得:“因為覺得很抱歉,如果不能做得更多,怎么還有面目去見你……” “不要放在心上嘛,”這孩子個子已經(jīng)快比我高出一個頭了,想要rua他的頭發(fā)我不得不踮起腳尖:“好了好了,不要見到責任就迫不及待往自己肩膀上扛。這一點我們都要像太宰前輩學習,是吧,太……” “……” 數(shù)步之外,太宰治松開搭在芥川龍之介肩膀上的手,傳說中不吠的狂犬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挺挺仰倒在地。 “哎呀呀,我就小小夸了他一句,就這樣了!” 太宰急忙沖我攤開手掌以示清白:“我什么都沒對他做,社長可以作證!” 社長默默扭開臉,假裝沒看見躺在地上的Port Mafia。 “怎么辦?就把他扔在這里?”我松開阿敦同情的看著芥川龍之介,想也知道太宰絕對不會善心發(fā)作送他回去。就這么把一個昏倒的人扔給出租車……這種事我們也辦不出來。好在很快有過一面之緣的幾個Port Mafia成員及時出現(xiàn),竟然非常禮貌的沖社長鞠躬,小心翼翼繞過太宰治抬起芥川一溜煙就跑了。 真的!有人甚至不時偷看太宰臉色! ——你看他干嘛,還嫌工作內(nèi)容不夠刺激么? “那個,既然芥川被接走,咱們也撤?社長,阿敦借我用一下,報告明天早上就能放在您桌子上?!?/br> 被遣散的民眾紛紛涌到岸邊圍觀翻肚皮的白鯨,再待下去就要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