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些好奇?！狈栒f，“我還想知道為什么mama思念海拉但是沒法見她，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們不能帶她一起回阿斯加德嗎？這樣mama每天都能看到她，還有洛基，”他扭頭沖洛基眨眨眼睛，“以后就不止洛基是黑發(fā)綠眼了，人們不會再因為這一點用奇怪的目光看他。我能保證海拉在禁閉室里沒法從阿斯加德獲取力量，父親?！?/br>
    他提到洛基讓奧丁注意到了兩個少年十指緊扣的手，和兩人對視時毫不掩飾的愛意：“巴德爾！”

    金發(fā)少年有些茫然，臉上還帶著柔軟笑意：“怎么了，父親？”

    “難道弗麗嘉沒有告訴過你嗎？！”奧丁幾乎暴怒，“你只該心懷大愛，不能愛某一個人！”

    “可是為什么？”法爾皺著眉，“為什么？我也只是愛一個人而已！”

    “因為我和你mama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奧丁將岡格尼爾立在草地上，“向?qū)衲釥柕拿獍l(fā)誓，說你不會愛洛基?！?/br>
    “父親！”托爾擔憂地看向兩個弟弟，奧丁的長矛是由矮人們用世界樹的樹枝打造的，對著矛尖所發(fā)的誓，永不能反悔且必將實現(xiàn)，“巴德爾和洛基一直感情很好，這有什么不可以？”

    洛基臉色慘白：“你和mama不想失去誰？我還是巴德爾？我被詛咒了嗎？為什么我不能得到巴德爾的愛？是不是如果是托爾就可以？”

    “我們都已經(jīng)得到了啊，洛基。”托爾抓抓頭發(fā)，“巴德爾愛我們所有人?！?/br>
    “告訴我為什么？！”

    法爾想把洛基抱進懷里安撫他的情緒，但奧丁用長矛橫在兩人中間阻止了他的動作：“發(fā)誓，巴德爾。”

    “不?！狈柗浅远ǎ案赣H你知道就算我發(fā)誓，岡格尼爾也沒法對我生效的，我就是法則，它的矛尖上附著的也屬于我的一部分。我只是不想騙你?！?/br>
    “你已經(jīng)變得虛弱了?！眾W丁說，“如果你還愛著洛基，那么岡格尼爾就能用你的誓言壓制住你，而如果你不愛洛基，岡格尼爾才確實對你無效。”

    “你想說我愛洛基使我有了弱點嗎，父親？”法爾還能沖著洛基笑得眉眼彎彎，“那又怎么樣？他不會傷害我?！?/br>
    奧丁寵愛這個小兒子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了，他從前不忍對法爾說得太直白，而且他一直覺得法爾還很小，但現(xiàn)在他沒得選：“……你會死?！?/br>
    他看著法爾：“你就是法則，你要維護宇宙間的平衡，如果你偏愛某一個人，你就會一手摧毀自己的合理存在——你會殺死自己?！?/br>
    洛基松開了手。

    法爾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指。

    “……我本質(zhì)上是一個天平嗎？”法爾并不能接受這個理由，“父親，我只是談戀愛而已，難道還會對宇宙造成什么影響嗎？”

    “我們有著漫長的壽命，但最終會死?？赡闶怯来娴摹！眾W丁問他，“等到洛基迎來死亡的那一天，你會什么也不做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在你明知自己只需要做出一點小小努力的情況下？”

    法爾猶豫了一會兒：“……我沒想那么遠?！?/br>
    他和洛基都還這么年輕呢。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巴德爾。你最終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洛基留在你身邊?！眾W丁望向洛基，話中充滿暗示，“好了，洛基，結(jié)束你和巴德爾開的這個玩笑?！?/br>
    洛基的綠眼睛含著眼淚與他對視，頭一次痛恨自己總能聽得懂父親的話。

    奧丁對他點了點頭。

    “玩笑？”

    洛基甩開了法爾的手，用了不少力氣：“沒錯，這只是一個玩笑，巴德爾，不過我沒想要你死，所以我們就適可而止吧。”

    “洛基——”“——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你吧？”洛基拖長了音調(diào)，是那種輕飄飄還帶著點嘲諷的語氣，“看看你自己，巴德爾，我從見你第一面就沒有收斂過惡意，結(jié)果你竟然還會相信我喜歡你？我甚至沒對你說過一句‘我愛你’。別傻了，我騙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么你每次都上當？”

    因為他愛我，他縱容我，他給予了我傷害他的權(quán)利。

    洛基想。

    所以我每次騙他都會成功。

    這次也可以。

    洛基重復(fù)道：“我不喜歡你，巴德爾，我更不愛你?！?/br>
    他都要驚訝于自己居然沒有哭出來了。

    十幾分鐘前他還在想象他和巴德爾的婚禮。

    而現(xiàn)在，他要永遠失去巴德爾了。

    第44章 阿斯加德

    法爾確實無法分辨洛基是否在說謊,從很久以前他就自己放棄了在洛基面前看清真實的能力。但他還有另一個辦法。

    “如果我向?qū)衲釥柊l(fā)誓，”法爾說,洛基始終低著頭,這時候掐住了自己的手心，他有些頭暈?zāi)垦Ｕ玖⒉环€(wěn)，仿佛失血過多。金發(fā)少年停頓了一會兒,“當洛基走向死亡的時候,我不會將他的靈魂強行留在身邊，我不為他違背任何法則。父親,這樣可以嗎？”

    奧丁搖搖頭：“巴德爾,你做不到?！?/br>
    “我能?！狈柍哆^洛基的手腕,“您和mama會死去，托爾和洛基也會，那么我也可以?！?/br>
    “我不要永生,我只要這幾千年同生。”他說。

    他在洛基掙扎著要離開時說道：“洛基,就算不是你，我也可能會遇上其他人——你真的想退回兄長的身份，眼睜睜看著我為別人放棄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