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部就班完成了球球帶給他的第一個副本后，法爾已經(jīng)相信這確實是他的記憶了。那部地球上的動漫是怎么說得來著？——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不可能忘記，只不過是想不起來而已。

    他拖著布羅諾陪著他一起看了三遍呢。

    “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緩一緩。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開啟下一段?！鼻蚯蛱嶙h道，“或者你想去山達爾星旅游嗎？他們主星的綠化做得不錯的！”

    布羅諾適時開口：“我們離山達爾主星不遠，你想的話只要兩次跳躍就可以?！?/br>
    “我只是剛找回一段記憶?！狈栆Я艘淮罂谑种械奶鹛鹑Γ鹞逗芎玫匕矒崃怂那榫w，“知道如何忘記舊愛嗎？要么時間夠長，要么新歡夠好。來吧，球球，讓我去見新歡。”

    球球閃爍著光：“法爾，你剛剛是做出了標準渣男發(fā)言嗎？”

    法爾笑：“我只是有點憂慮，恐怕沒有人會像托尼那樣好。”他之前談過的戀愛加在一起也沒有七年這么久，他不能沉浸在已失去了的愛情里。

    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布羅諾提醒一人一球：“既然都是記憶，那其實都是‘舊愛’了?！?/br>
    金發(fā)少年把指尖的糖霜吮掉后再用濕毛巾擦干凈手指：“那就讓我見見另一位‘舊愛’，球球。我的眼光很好，他一定十分出色?！彼呋嘏P室重新帶好自己的游戲頭盔。

    球球出于商業(yè)吹捧的角度捧了他一句：“是的，你的眼光很好?！币虼艘院笮蘖_場的時候一定格外兇殘，球球沒把這句話說出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這一段記憶也發(fā)生在地球，一開始是偶遇?！鼻蚯蛞廊蛔隽撕唵蔚慕榻B，“……很多次?！?/br>
    ……

    顯然不是所有的平行宇宙里的地球，都對外星人很友好。法爾左右看了看，小徑雖然看似幽長得深不見底，但他以目力能看見這條小路上沒有其他人了。

    所以他走上前對跪坐在地的小男孩伸出手：“你也遇見了這場兇殺案？”

    黑發(fā)男孩兒沒理他。

    這當然情有可原，這孩子看起來才不過**歲，身上的小西裝帶著手工定制的痕跡——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說不定在晚上走小道都是鼓起了很大勇氣的叛逆嘗試，哪里能想到會撞見殺人拋尸現(xiàn)場呢？

    至于地上的兩具尸體，看得出來生前是一對感情很好的上層夫婦。他們死前還努力向?qū)Ψ缴煺故直墼噲D把手握在一起。

    法爾在身上摸了摸，沒有手機，沒有硬幣，按照目前身處的環(huán)境，他懷疑自己這次可能干脆是個黑戶。所以他索性蹲下來戳了一下男孩兒的肩膀：“嘿，我知道你受到了很大刺激，但是這里顯然還不夠安全，你不能在這里發(fā)呆。你記得自己回家的路嗎？我送你到大路上，然后你自己在路燈下跑回家，好嗎？至于這對不幸遇難的夫婦，我會報警，相信警察會解決后續(xù)問題的。”

    “……你不是哥譚人?！蹦泻荷ひ羯硢?。

    法爾聳聳肩直白地承認了：“我不是。很明顯嗎？我一向入鄉(xiāng)隨俗的?！?/br>
    這次是時間太短他還沒來得及好好適應周邊環(huán)境。

    球球拆臺：“你不是，你其實是讓環(huán)境適應你。”

    “你不認識我爸爸……”男孩兒似乎就要哭出來，可他咬唇忍住了，抬頭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金發(fā)少年，“你……你長得就不是?！?/br>
    少年的金發(fā)憑借著不知何處的光源而閃耀著，而那雙藍眼睛此時此刻不帶笑意卻依然溫和又柔軟。

    他是陽光和海交相輝映。

    雖然男孩兒被父母保護得很好，可他依然知道，哥譚是養(yǎng)不出這樣的少年的。

    愿意和他交流是個好信號，法爾立刻順勢接過話頭：“你爸爸？他很出名？”

    男孩兒忽然往前爬了兩步更靠近尸體，一手一個牽住了那對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的夫婦：“我爸爸是托馬斯·韋恩?！彼Я颂ё笫郑袷菭恐改傅氖趾托屡笥汛蛘泻?，然后是右手，“mama，瑪莎·韋恩。我叫布魯斯。”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不過，你看清是什么人了嗎？”金發(fā)少年抿起唇，顯出有些外露的鋒利而冷硬，“我是法爾·沃洛克，用你們的話來說，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雇傭兵?！?/br>
    他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認為死去的夫婦是這孩子的父母，是因為他身上很干凈沒有多少血跡。但現(xiàn)在？當著這么一個小孩子的面殺害了他的父母——法爾當然知道這件事絕不是個例，甚至每時每刻在宇宙中都會有更加悲慘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但既然是這件事發(fā)生在他眼前，他還有這個能力，那他就要管。

    遇見一件管一件，別的事自然會有其他遇見的人出手的。

    布魯斯非常聰明，他知道法爾的言下之意：“你想讓我雇傭你？你期待從韋恩家得到什么？”

    “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這就是我的報酬?！狈栐俅蜗蚰泻荷斐鍪?，“成交嗎？”

    這回布魯斯沒有拒絕。

    法爾把他拉起來后，還給了他一個短暫到只有幾秒鐘的擁抱。

    ……

    在依約把殺害了韋恩夫婦的罪犯捆綁好丟到哥譚警局門口后，法爾就動身離開了哥譚——這座城市表面燈紅酒綠的浮華之下，是居高不下的犯罪率。

    結(jié)論是：根本不適合旅游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