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其實并不為此覺得多么難過。

    他只從中吸取教訓(xùn)。

    哈佛共有14個食堂，但托尼是隔壁麻省理工的，所以法爾選擇了帶新朋友去安妮伯格食堂——哈佛最好最著名的食堂。

    “如果不是我們都還未成年，我簡直以為你要帶我進教堂結(jié)婚?！弊焐贤虏壑鸷喼笔前咽程枚夹藿ǔ闪私烫?，托尼左右看了看，對隔壁的學(xué)生們同樣也會在午餐時進行學(xué)術(shù)討論還是產(chǎn)生了一點兒親切感。

    “如果你對自己的性別沒有什么錯誤認知，那你就是對我的性別有些誤解，托尼，美國現(xiàn)在還不支持同性結(jié)婚。”法爾看著今日菜單，“想吃什么？”

    托尼·斯塔克才不會在乎菜單呢：“芝士漢堡，要雙層芝士。”

    法爾轉(zhuǎn)過頭俯視他：“我從現(xiàn)在就要開始擔心你以后的身高了?！?/br>
    “嘿！”托尼不太開心。

    法爾補上一刀：“而且我想你并不擁有腹肌，對嗎？”

    托尼·斯塔克吸了吸自己有點rou的小肚子：“我才十五歲……”

    “我是說以后，你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和自己的腹肌見面?！?/br>
    法爾單方面決定了兩人的午餐，托尼只是在嘴上抱怨了兩句，再悄悄把蔬菜沙拉偷渡到法爾的碗里。

    法爾舉著自己的刀叉笑著縱容他的小動作：“好吧，好吧，男孩兒。別讓我以后每天和你打招呼用‘你喝今日份蔬菜汁了嗎’來做開頭?！?/br>
    托尼動作不太溫柔地戳起一顆小西紅柿，提問突如其來：“你耳朵上的設(shè)備是什么？我知道那總不會是助聽器。”

    伸手摸摸自己左耳的耳機，法爾就勢托著腮眨眨眼睛看著他：“……一個裝飾品？”

    球球尖叫：“你的智商呢？！”

    睜著眼睛說聯(lián)絡(luò)器是裝飾品也就算了，竟然還用疑問語氣？？？

    托尼與那雙藍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別開眼把小西紅柿塞進嘴里：“我會知道的。”

    他感到好奇。

    而好奇會促使他持續(xù)關(guān)注這個金發(fā)少年。

    這感覺不壞。

    “適應(yīng)在麻省理工的學(xué)習(xí)生涯嗎？”法爾切好牛排，和托尼交換了盤子，“從傳言來說，我以為你會是那種沉迷實驗室的天才?！?/br>
    因為對方的動作過于自然而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托尼低頭看了看自己盤中被切好的牛排，拿不準金發(fā)少年是因為年長還是因為喜歡自己。

    誰會不喜歡托尼·斯塔克呢？

    他想。

    然后叉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里，反駁道：“從傳言來說，我以為你會是那種溫暖人心的小天使?！?/br>
    法爾歪歪頭：“如果天堂的甜甜圈足夠好吃，原住民顏值在線、膚色正常而且羽翼不四處掉毛的話，我愿意?！?/br>
    雖然不是雙層芝士漢堡，但午餐也稱得上愉快。

    “你知道我是電子工程專業(yè)的，有機會你可以來我的工作室參觀?！蓖心岜葎澚艘幌?，“我覺得我的畢業(yè)設(shè)計也該是前所未有的，比如能依靠語音命令就做出反應(yīng)的機器人，后期我希望他們甚至能自己思考。我畫了一些草圖，但還有些部分需要修改?！?/br>
    開始的時候，托尼沒太提及過于專業(yè)的部分，他知道法爾是個文科生。但是他越說越多就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法爾想了想：“你是說人工智能還是生物科學(xué)的？我聽說過一種生命計算機，當?shù)厝私兴粮咧腔邸??！彼櫫税櫛羌?，“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br>
    “生命計算機？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托尼的眼睛閃閃發(fā)亮，法爾及時打斷了他：“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過。你談起喜歡的事情時的樣子確實很好看，但你確定要把我們的午餐時間也花費在這些事上嗎？”

    他們在托尼“我對你‘聽說過’的那些事很感興趣”的嘟囔聲中互相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法爾注意到托尼的聯(lián)系人只有寥寥幾個。

    “鑒于我希望你的那雙焦糖色大眼睛始終快樂，所以你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狈栂肓讼胙a充道，“不包括你和朋友們在酒吧喝到凌晨三點的時候，因為我不會開車?！?/br>
    托尼嘲笑了他：“不會開車？你是什么老古董嗎？”

    法爾一本正經(jīng)說了實話：“也許你對我來說才是一個老古董，因為我只會開宇宙飛船。”

    托尼想給他一個白眼，但笑意早已從他的眉眼滿溢出來了。

    他確信自己得到了一位貌美還有趣的朋友。

    第二天法爾去看了戲劇社的排練，科恩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驚喜。這一次的演出，將是科恩的畢業(yè)演出，這就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說服法爾加入他們的原因。

    他想要一個完美謝幕。

    就像交到法爾手中簡略版的劇本所寫的那樣，這出戲劇選取了“巴德爾之死”來做藍本。

    在北歐神話中，巴德爾是神王奧丁和神后弗麗嘉之子，關(guān)于他的故事不多，最重要的就是關(guān)于他的死亡。光明神巴德爾司掌光明與春天，當他死于孿生兄弟黑暗神霍德爾之手，就迎來了諸神黃昏的開端。

    “我長了一張很適合賺人眼淚的臉，對嗎？”法爾調(diào)笑道，“比起巴德爾，我對霍德爾的心態(tài)更感興趣，他怎么還會相信邪神洛基的話？難道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都不足以讓他對自己這個哥哥心生警惕嗎？”

    編劇姑娘對他的容忍度極高：“不如說你的眉眼曾被光明神巴德爾親吻過，法爾。而關(guān)于這一點，我們會給出自己的解釋的——只要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