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很快看完了信，他不動聲色的將書信遞給周琴，口中卻道，“余小姐果然腹有詩書，文采飛揚。”

    周琴不明所以，她接過信展開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yōu)轶@詫。

    她不明白，余長樂為什么要換了那封信！

    “周氏，本官并未收到任何表明余文要任職福城通判的文書，你卻說他要做官？你從哪里得知的？誰告訴你的？”裴承臉色冷肅，大聲呵斥，“你到底跟哪個朝廷命官私相授受了，還不快如實稟告！”

    裴承身后的衙役迅速跑動，圍住了周琴。

    周琴嚇的腿軟，白著臉癱軟在地，“大人，不是，我沒有，我沒有……”

    “來人啊！周氏她肆意造謠，已經(jīng)觸犯了我圣元律法，還不快給本官帶回去仔細查問！”

    裴承令聲一下，眾人面面相覷，遠遠縮到一邊，噤聲不敢言。

    兩個衙役彎腰去抓周琴，周琴尖叫著后退，“別碰我！”

    她回過頭求救的看著余文和余長樂，“老爺救我，長樂，長樂救我。”

    余長樂見事情果真朝著她預料的方向發(fā)展，她急的面紅耳赤，卻不敢提起曹尚書半分，她跪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衙役抓住了周琴的胳膊，提著她往外走，腦子里卻沒有一點主意。

    余文見此，慌得六神無主，只能跪地求饒，“大人，大人饒命啊！”

    廳堂里鬧哄哄的，周琴的尖叫和余文的求饒，還有劉媽的哭泣聲交織一片，菜市場一般喧囂。

    余家的那些商們低頭交耳，竊竊私語的議論著，從余文為孩子慶生，到余文將要做官，在到周氏被抓，這一場戲起起落落著實精彩，讓人看的目不暇接。

    恰在此刻，一道清脆的女聲攸然打破吵鬧。

    “大人，二夫人她似乎得了失心瘋，才如此胡言亂語！”

    不知何時，余長歌站在了余文身側，她眸子澄澈明亮，唇畔含笑。

    余長歌身上穿了件天水碧色的襦襖，袖口和裙擺處繡了幾朵不知名的小花，潔凈而淡雅，正如她這個人。

    她及腰的墨發(fā)如瀑，散落在肩頭，越發(fā)襯得肌膚欺霜賽雪，而臉頰紅潤。燦燦晚霞下，她眉目精致如畫，修長卷翹的羽睫下，一雙澄澈晶亮的眸子，正帶著笑意的看著你。

    四目對望，裴承呼吸一滯，他不明白余長歌如此聰慧過人的女子，為何甘愿依附于九王？

    心底的惋惜越來越大，裴承無意識撇開了眼。

    一語落下，眾人若有所思。

    自古以來，律法就對瘋子無效，余長歌一句話點醒了余文，他立刻騎驢找坡下，“大人，賤內(nèi)的確失心瘋了，是她失了心智，才瞎說的。對，她瘋了，她瘋了才那么說的?！?/br>
    周琴臉白了幾分，她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老爺，你說我瘋了？”

    余文重重點頭，“是，你瘋了！”

    他黑著臉斥責劉媽，“你是怎么照看二夫人的？不是說她吃了藥會清醒嗎？怎么還如此瘋癲，不成人樣！現(xiàn)在都驚擾大人了，怎么還不把她拉下去！”

    說話的時候，余文拼命用眼神示意周琴聽他吩咐。

    “可是老爺我沒瘋，我沒有瘋??！”周琴不甘心。

    余長歌的話周琴也聽到了，她明白如果她承認自己瘋了，她什么罪都不會有。

    可她不情愿受余長歌擺布，憑什么余長歌那個小賤人一句話，余文和自己就得聽她的！

    劉媽跑到周琴身邊，從衙役手里搶過周琴半個胳膊。

    裴承看了余長歌一眼，然后他擺了擺手，那兩名衙役也隨即松了手，放開了周琴。

    “如果周氏瘋了，那就算了，本官不會難為一個瘋子！”裴承意味深長道。

    裴承不會為難瘋子，卻會為難周氏。

    余文明白裴承的意思，他高聲喊道，“來人啊，把周氏那個瘋婆子關起來，去叫宋大夫！”

    劉媽和畫梅等人合力把吵鬧不休的周琴帶了下去。

    余長樂想跟過去安撫周琴，又想看看到底回事，她糾結半天，選擇了留下來。

    待廳內(nèi)恢復安靜，裴承沉聲道，“經(jīng)本官徹查和犯人坦白，余文暗中幫助朝廷要犯姚志成，窩藏了凍瘡膏一案的重要證據(jù)！今日本官特來搜查，閑雜人等暫壓余家花廳等候，來人啊，給我搜！”